特辦小組的武裝人員進(jìn)來得并不是時候,他們的動靜,直接將犬妖與辜月全都拉出了幻境,方祡都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犬妖便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他咬了過來。
這些人全都看傻了,方才在外面,他們并沒有遭到什么抵抗,那些工作人員一致相信他們的主人會有辦法的,也因此全都佯裝束手就擒的模樣,實(shí)際上他們要是想反抗,那些手銬并不能難得住他們。
特辦小組并沒有陽天殿執(zhí)法隊的經(jīng)驗(yàn),就在剛才,他們還以為這里面的犬妖只是一種超大型的犬類寵物而已,哪知道一眨眼間,這一只“寵物”就要在他們眼前咬人,不用懷疑,那血盆大口只要咬到方祡不論是哪個地方,那個地方必然要被留在它的口中。
特辦小組的人員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而一邊的辜月更是無能為力,她的幻境被強(qiáng)行破去了,力量的反噬加上先前的創(chuàng)傷,已經(jīng)讓她完全喪失了戰(zhàn)斗能力,連形態(tài)也是難以維持,最后化作了一道流光被古銅鏡吸了進(jìn)去。
方祡眼見那巨口咬來,此時的他已無力躲避了,只能狠狠咬著牙關(guān),用出了全力朝著那犬妖的腦袋刺去,這完全是一種同歸于盡的架勢。
激烈的槍聲響起,卻是武裝人員反應(yīng)了過來,端起槍朝著那匹他們眼中的“寵物”發(fā)動了射擊,只是,讓他們眼眸圓瞪的是,這些足以打穿鋼板的子彈射在這“寵物”的身上,沒有想象中的血花四濺的情況發(fā)生,有的僅是深深陷入了對方的身體之內(nèi),然后又被彈了出去。
方祡對這些武裝人員的支援并不抱任何的指望,然而他怎么也沒想到,好似正是這些人員的射擊,使得那犬妖禁不住的身體一滯,本來來勢洶洶的血盆之口,竟然改成了仰天痛呼狀。
好機(jī)會,方祡連忙抽身而退,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同歸于盡的想法,笑話,他可是覺得自己的性命要比這畜生貴重了無數(shù)倍。
等到他退開了一段距離之后才發(fā)現(xiàn),并不是什么子彈的威力讓這犬妖吃痛了,而是辜月先前留在犬妖體內(nèi)的彼岸花種子威力生效了。
犬妖先前本是準(zhǔn)備剔除這些種子的,哪知道在方祡等人的連番動作下,讓他憤怒沖昏了頭腦,而他的手爪中傷勢又看似不痛不癢,一時之間也是疏忽了,而等到方才,他掌中的彼岸花種子才徹底顯露出了它們的威力,那不知不覺蔓延到他半個身體的彼岸花花紋,有紅有白,紅的突然開始瘋狂地汲取他的鮮血,而白的,則是偷竊著他體內(nèi)的靈力。
若只是這般,犬妖拼著被這些彼岸花多吸走一些力量,也要先將方祡斬殺在先,然而,他卻是突然感受到了身體內(nèi)臟所傳來的劇烈疼痛,這讓他不禁痛得仰天而嚎,而接著,他連忙打量體內(nèi)的情況,卻是發(fā)現(xiàn),這些彼岸花的花紋,竟然已經(jīng)滲透到了他的身體之內(nèi)深處,若再不去抵制剔除,他將徹底回天無力,最終化作彼岸花的養(yǎng)料。
犬妖再也顧不得其他,一邊運(yùn)使妖力驅(qū)散體內(nèi)的彼岸花花紋,一邊沖撞開了門口的武裝人員,朝著通道之外狂奔逃離。
方祡等到犬妖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后,終于是沒有了任何堅持的力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鳴笛聲響徹了整個狗肉街的天空,然后又從狗肉街一路送回了官府部門。
當(dāng)夜深的時候,許向秋帶著方祡走出了官府衙門,臉色很是不好看。
“我記得我剛和你說過,叫你好好看著靈鋪,不要給我惹事,你看看,你整的幺蛾子!”許向秋完全沒有好氣。
“怪我咯,要不是我,那犬妖要害死多少人你們才能夠發(fā)現(xiàn),而且,我的朋友......”方祡說著說著,忽然便不說話了。
此刻,在他的面前,出現(xiàn)了兩只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黑犬,這兩只黑犬,方祡都見過,其中的那一只,望著他的眼神之中,滿是情緒。
方祡蹲下了身子,伸手想去撫摸那一只黑犬,卻被對方閃了開來,而黑犬的眼眸之中滿是幽怨,好似在說,你不要把我真的當(dāng)成狗了。
本來方祡的眼眶之中都已經(jīng)醞釀出了淚水了,看著黑犬的眼神,反而是突然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眼下的臥蠶分外迷人。
“這一次的事情鬧得有些大,受害的,還大都都是富家子弟,還好特辦小組辦事還算牢靠,沒有把事情宣揚(yáng)出去,否則,別說嘉城了,整個華國都要鬧翻了,那個犬妖,可不只在嘉城活動過,他在我們九天府里面可是一直掛著三號紅色通緝令,還是只能捉拿,不得殺害的哪一種,真有夠窩心的?!痹S向秋不禁吐槽道。
不用想也知道,九天府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定要活捉那犬妖,無非是看重他的天賦神通罷了,一來,那些受害者需要他恢復(fù)本來模樣,二來,移形換影之術(shù),若使用得當(dāng),豈不是能讓一個人無限次的更換肉身,從而得以永生,這種誘惑,沒有多少人能抗拒。
方祡也是想到了這里,精神一振,對著那黑犬說道:“你不要沮喪,相信,等九天府抓到了那犬妖,一定會將你的身體......”
“別高興早了,其他人還有戲,他,沒了。”許向秋于是將郭胖的身軀被野狗咬死的事敘述了一邊,他的話,令方祡和那只黑犬呆立當(dāng)場,而一旁的另一只黑犬則是同情地看著這只黑犬,沒有什么比看到希望然后這個希望又迅速破滅來得更慘烈了。
而在場面一度陷入極度尷尬的時候,有人陸續(xù)從官府衙門內(nèi)走了出來,夏小茹和她的母親方香玉,顯然,方香玉是來接夏小茹的,當(dāng)然,對于犬妖的事情,方香玉是不可能知道的,但是,方香玉在看到了方祡之后,顯然猜到了些什么。
方香玉并沒有和方祡打招呼,而是直接拉著自己的女兒進(jìn)了一輛轎車內(nèi),那開車的,方祡認(rèn)識,正是夏小茹的父親。
“以后少去摻和他的事情,知道了嗎,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即使隔著老遠(yuǎn),方祡也能聽得到自己的姑姑的聲音。
夏小茹少見的沒有去反駁母親的話,只是沉默著朝方祡揮了揮手,她并沒有看見站在方祡邊上的兩只黑犬。而司機(jī)座位上的那一個男子,同樣朝著方祡這邊伸手打了個招呼,然后便揚(yáng)長而去了。
“你姑和你父母的事情,你不要去摻和,知道了嗎?”許向秋收回了目光,對方祡如是說道。
方祡不由心里吐槽,你這是引誘我去摻和才是吧,不知道好奇害死貓?。?p> “那一些被施法了的人類和斗犬怎么辦?”方祡忽然問道。
“還能怎么辦,什么都得瞞著,否則都要亂套了,只有等抓到犬妖之后才能考慮下一步。那些人現(xiàn)在表現(xiàn)的像癡呆兒一般,被他們的‘家人’先照顧著,這倒還不是事兒,那些斗犬,他們都有著人類的靈魂,是絕對不能放出去的,這件事正好黙夜能夠幫得上忙,那五十來只斗犬,全都交給她處理好了?!痹S向秋說到這里,神情間都有些煩躁了。
“那,他們?”方祡指了指前面的兩只黑犬。
“隨你。不過先和你說好,你得好好感謝那一位,是他偷偷將你的朋友藏了起來,才避免了被某人吃掉的下場?!痹S向秋說道,他們九天府有的是手段和異類交流。
方祡雖然早有些猜測,但是聽到許向秋的解釋,還是心中感動,也是不由心神的一松,否則無論如何,他還是會難以避免地留下心魔,余生難安,于是雙手合十得向著那大廚所化的黑犬深深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