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的錯,不用向我道歉,小淑女。”
羅亞與小女孩說著話,同時回頭對自家兒子打招呼。
“大一,這邊?!?p> 于是小女孩眼中,高大的冰山逐漸朝著自己靠近。
不管怎么看,那張嚴肅的臉都對她充滿了意見。
當羅達伊真的走過來,小女孩已經(jīng)躲到了羅亞的背后。
“你這家伙真是不招孩子喜歡?!?p> 羅亞安撫性質(zhì)地揉了揉小女孩的頭發(fā),小小地嘲笑了一下自己的長子。
“好了,小艾雅,不要害怕那個傻大個,他其實是個性格溫和的好人?!?p> “雖然總板著個臉。”
小女孩艾雅雖然有些害怕羅達伊,但還是鼓起勇氣,從羅亞背后站出來,小心翼翼地行了一個提裙禮,“您、您好,達伊先生?!?p> 羅達伊脫下自己的帽子,“你好,艾雅小姐?!?p> “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有個忠告,希望你能聽進去。”
無論如何,帕特莉莎夫人的年齡已經(jīng)是他能忍受的極限了,不能更小了。
“這家伙,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好人,實際上現(xiàn)在心里可能也有很齷齪的念頭,所以請不要靠他太近?!?p> “喂!大一,你胡說八道什么鬼,我只喜歡成熟的女人,只是對待年齡小的孩子和善一點兒而已!”
“總之,如果你心里生出‘這個男人好帥’‘怎么會有這么溫和的人’‘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他’之類念頭的時候,記得遠離他三十公尺,冷靜下來再想想?!?p> 羅達伊一邊說著,一邊彎腰湊近小姑娘,大概是他身高太高,在小女孩眼中,就像是怪物一樣,嚇得小姑娘連連后退了兩步。
“這就是我的忠告?!?p> “哈哈哈,小艾雅,抱歉啊,我和大一有點兒話要說?!?p> 羅亞尬笑兩聲,飛速揪住自己的長子,拖著他遠離現(xiàn)場。
“過分了,你老爹可沒有這種興趣愛好啊!”
“雖然你本人沒有,但我記得很多小女孩都哭著說過‘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羅亞大人’這種話,以防萬一,你還是離那些孩子遠些?!?p> “在你眼中,你父親就這么糟糕嗎?”
羅亞哭笑不得,“我才沒有什么不良居心,不對!我是因為覺得那個小女孩一家可疑,才陪她聊天的。”
“可疑?”
“大一,你還是沒有警戒心?!?p> 說到這些,羅亞瞬間來了興趣,準備給自己上一課,“以前的智商擔當可一直都是我,你聽我講?!?p> “第一。”
羅達伊看著自己父親嘚瑟起來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
“上船前的小姐,女扮男裝,還雇了傭兵,看上去更像單人出行?!?p> “沒、沒錯,但是——”
“但是那位稱其為姐姐的艾雅小姑娘,年齡更小,卻沒有做什么掩飾,要么不是單人出行,要么道歉的事情只是借口,那位上船前與父親發(fā)生爭執(zhí)的小姐,和她毫無關聯(lián)?!?p> “只是故意接近過來。”
“正確。”
羅亞臉上流露出沮喪的表情,“大一,你就不能給你可憐的老爹一個裝逼機會嗎?”
小弟從來不會打斷自己說話,安靜看自己裝逼,但是兒子從來沒有讓自己裝過一次完整的。
“哦?!?p> 羅達伊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羅亞卻噎住了,“話都被你說了,我還說什么?!?p>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見義勇為,不見義勇為,我就不會穿越到這個鬼地方,不穿越到這個鬼地方,就不會遇上這么糟心的兒子……”
“為什么別人家的兒子都是乖巧聽話,我的兒子就總是處在叛逆期,老和我對著干?”
又開始了。
“可能是因為你自己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老爹,所以養(yǎng)不出正經(jīng)兒子。”
羅達伊完全不為所動,冷酷地開口,對自己的老父親發(fā)起持續(xù)打擊。
“大一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我要去找可愛的小艾雅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
羅亞這么說著,丟下自己的長子,徑直朝著站在原地的小女孩跑過去。
只喜歡有趣東西的惡劣家伙。
明明就是對小女孩靠近他的原因感興趣。
羅達伊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刺痛的額頭,靜默了一會兒之后,還是安靜地跟了上去。
“說起來,小艾雅,你自己一個人跑過來這么久,家里人一定擔心了吧?要我?guī)闳フ夷愕慕憬銌???p> “……”
艾雅聽見羅亞這么說,頓時沉默了一下,捏緊手中的珍珠小提包,好一會兒才伸手抓住羅亞的衣袖。
“達爾先生。”
“姐姐,好像對您有些好感。”
“我,可以拜托您,拜托您一件事嗎?”
“其實,姐姐,正在離家出走,我和爸爸是偷偷追上來的?!?p> 這個理由倒也能解釋兩個人不同的打扮。
小艾雅有些緊張地捏著手中的衣袖,“姐姐好像是,要出走到川堡島,和之前來提親的那個川堡島商人,私奔?!?p> “我知道這樣,很冒昧?!毙“盘痤^,淚眼汪汪地看著羅亞,“您可以幫我,勸勸姐姐,或者,或者調(diào)查一下那個自稱商人的家伙嗎?”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爸爸和我的話,姐姐都聽不進去,一心認定那個滿嘴謊話的騙子是她的一生的伴侶?!?p> “爸爸和我不想和姐姐吵架,又擔心她受傷,所以只敢偷偷跟上來?!?p> 羅亞看著哭得可憐的小姑娘,瞬間父愛爆發(fā),“沒問題,交給我。”
對自己的孩子也能這么直爽就好了。
羅達伊站在羅亞背后嘆氣。
“我先把小淑女送回她爸爸身邊,大一你就去觀察一下那位任性的小姐?!?p> “……您說了算?!?p> “不要被發(fā)現(xiàn)哦,因為大一你那副兇惡的表情,會把人嚇跑?!?p> 你嬉皮笑臉的樣子就很正經(jīng)嗎?
羅達伊又一次嘆氣,等羅亞和小女孩一起走遠之后,轉(zhuǎn)身回了艙房。
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就要做一點兒準備。
說到底也是老爹不完全相信那個小姑娘的話,所以需要他多調(diào)查一點兒。
反正麻煩的事情一直是他做,已經(jīng)習慣了。
羅達伊走進艙房的淋浴室,脫掉身上的衣服,等鱗片都在水的沖刷下長出來之后,將半截小指大小的藥劑倒進盆中,用水稀釋之后,認真澆在鱗片上,直到全身都逐漸透明。
讓他的鱗片擁有一次性偽裝效果的藥劑,維達大師沒能運用在魔偶上的廢棄發(fā)明。
接下來就是尋找。
仗著自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羅達伊走遍了空艇的開放區(qū)域,很快在一處無人的甲板上找到了那位小姐,剛想湊近過去,卻發(fā)現(xiàn)了不協(xié)調(diào)。
那位小姐身邊的傭兵,只剩下一個了。
而在之前的尋找中,他已經(jīng)走遍了所有艙房,沒有見過另外兩個人。
也就是說,并不是在給雇主看管財務,也不是在休息。
這真是有趣。
思考中,羅達伊放棄了蹲守這邊的想法,重新開始尋找那兩個不見蹤影的傭兵。
與此同時,羅亞漸漸朝這位小姐靠近。
“你好啊,這位先生,或許該叫你女士?”
……
“愛情故事完了之后,是蒂娜小姐的悲慘身世,就設定成母親死了,父親只關心妹妹,這樣子吧!”
躲在水手房間中的兩個傭兵,一個正在奮筆疾書,另一個則是認真查看上船人的資料。
“我這邊整理完了,身份不明的有三個,脾氣暴躁的有兩個,馬上就去處理掉,我說你的小說還沒寫完嗎?”
“不編的嚴密一點兒的話,會被看出來的,要是被夫人知道我們把事情搞砸了,你知道有什么后果嗎?”
絡腮胡子的傭兵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小聲抱怨著。
“寫完了還要讓蒂娜小姐好好記牢,到不用思考就能脫口而出的地步,不然就會很容易在那位大人面前把實話說出來?!?p> “又要掃清潛在的危險性,又要不讓那位大人察覺‘沒有麻煩找上門’的異樣。”
“夫人為了那位能順利到達川堡島,同時有個舒心的旅途,真是煞費苦心。”
“不過執(zhí)行還是由我們來搞。”
“唉,我們真是命苦。”
“就是說。”
兩個傭兵對視一眼,同時發(fā)出嘆氣,卻聽見本該無人的艙頂傳來聲音,“梅斯忒夫人嗎?”
……
“原來你和那個人是這么認識的?!?p> 羅亞饒有興趣地聽著蒂雅講故事,眼角余光卻看見自己的長子拖著兩個傭兵,背后跟著艾雅的‘父親’和艾雅走了過來,將一封信拍在桌子上。
“梅斯忒夫人的信?!?p> “你把島核力量下放權(quán)限的時候,就被她發(fā)現(xiàn)了,所以派人跟了上來?!?p> “幫你處理可能遇到的麻煩?!?p> “順便不讓你覺得太順利,懷疑其中有詐,制造了一個小劇本。”
“是嗎?”
羅亞拿起那封帶著藍紋逢花香氣的信,微笑起來,“我正奇怪為什么遇上的麻煩都是圍繞她們一家的雞毛小事。”
撫摸著信封的火漆封口,羅亞突然面色古怪地看向被‘抓獲’的傭兵,“那個任性的翹家大小姐劇本是梅斯忒要求的嗎?”
“是的,羅亞大人?!?p> 出師不利,剛剛上船就被發(fā)現(xiàn)了工作的傭兵,或者說普雷恩的家臣哭喪著臉,回答了羅亞的問題。
“被梅斯忒夫人嘲笑成任性的翹家大小姐?!?p> “父親我覺得你只能女裝回去謝罪了?!?p> “大一,你滾吧!”
“保持你冷酷的人設行不行,不要偏在這種時候話多?。 ?
高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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