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把鑰匙插進(jìn)鎖孔,隨著'咔嚓’一聲,門開了。
果然不是醉酒后的幻覺,我的鑰匙確實能打開他家的門,我推門走進(jìn)去,沒錯,所有裝修都跟我家一模一樣,這次我不僅看了客廳,臥室也是如此,這個孟崖還有什么好狡辯的?
我的電腦在臥室書桌上,他的電腦也是,一般來說攝像頭一定是連接著電腦的,我走過去打開,有密碼,他的密碼會是什么?會不會跟我的一樣?我試著輸入了我的生日,電腦…開了!
我游覽著他的電腦,里面的程序壁紙居然也跟我的一模一樣,只是我翻遍了也沒看到鏈接攝像頭的文件,那他到底是怎么窺伺我的生活的?他一切都模仿我又是想做什么?
我真的越來越搞不懂我的鄰居了——這是我失去意識前最后的想法。
——
耳朵里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我皺眉艱難的睜眼,刺眼的光刺痛虹膜。眼前的畫面漸漸清晰,我看到我的妹妹躺在我面前…我的妹妹?她怎么在這里?
意識徹底清醒,我這才意識到我還在孟崖的家中,我活動了一下身體,意識到自己被繩子綁住扔在了沙發(fā)邊,旁邊躺著的就是我妹妹,而廚房里傳來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和炒菜的香氣。
這個孟崖居然趁我在認(rèn)真研究電腦時摸進(jìn)來將我敲暈了,即使是此刻我的后腦勺依舊一陣一陣的痛。
現(xiàn)在得想想怎么逃出去,還好他尚在廚房,我觀察四周并沒有尖利的物體,看來只能寄托于身邊的人了,我努力動了一下,腳夠到了妹妹的身體。
“醒醒,醒醒?!蔽覔u動她,不敢大聲。
然而這卻是無用之功,她沒有一點反應(yīng),我正著急,廚房里傳來了孟崖的聲音。
“鄰居?你醒了嗎?今天想吃什么?我做了回鍋肉哦——對了,你別想叫醒你妹妹了,她已經(jīng)醒不來了?!?p> 醒不來了?什么意思?我的心一冷,也不顧孟崖是怎么看到我的行為的,使勁扭動身體扭到了妹妹身邊,我艱難的用手臂靠近她的鼻尖,反復(fù)確認(rèn)才愿意相信——她沒有呼吸了。
我的妹妹死掉了。我先是一愣,眼淚自然而然的從眼眶里掉了出來,然后憤怒的焰火爬上了我的胸口,我難以控制的大吼出來,“孟崖!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妹妹…我妹妹還這么小啊!”
“抱歉抱歉?!睆N房里傳來了他帶著笑意的回答,然后是一堆噼里啪啦的碰撞聲,他端著一碗色澤紅潤的回鍋肉走了出來,還圍著圍裙一副善良的模樣,“我也不想對你妹妹下手的,她真可愛,我告訴她我是你的朋友,她就毫不猶豫的跟我走了呢…哎鬧得我都猶豫了?!?p> 他把回鍋肉放在茶幾上,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彎著身子看著我,“你也吃了我不少菜了,說實話,好吃嗎?”
我瞪著他,憤怒使我滿臉漲紅,卻說不出半個字。
“要怪就怪你太不關(guān)心家人了,不然你早該感到異常了?!彼每曜訆A起一塊回鍋肉試圖放進(jìn)我嘴里,我死死閉著嘴拒絕,他也不生氣把肉放進(jìn)自己嘴里,牙齒磨合瘦肉發(fā)出難聽的聲音,“第一塊漢堡,那塊多汁的‘牛肉’,來源是你的外公,真是一個慈祥的老人?!?p> “什…”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湯圓嘛,來源是你離婚爸媽中的一個,是誰呢你猜猜?”他故意看我的表情,“沒錯!就是你的爸爸!他可真胖,要收集點瘦肉可不容易?!?p> “皮蛋瘦肉粥你應(yīng)該不用猜了!那當(dāng)然是你的媽媽,她可真是操勞,都人老珠黃了還在賺錢?!彼f著嘴巴忍不住的勾起來,又抑制的捂住了嘴,“啊,抱歉,我可沒有享受殺死你家人的過程,這些都是程序中必要的環(huán)節(jié)?!?p> 我的眼眶已經(jīng)紅了,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頭腦充血,咬緊牙關(guān)才沒讓自己憤怒過度的暈過去,“你,到底…到底要干嘛?。 ?p> 我還是忍不住吼了出來。
“我只是想替代你?!彼麅?yōu)雅的站起來,“要取代你很容易,但你的家人對你的感情太深了,必須抹殺掉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順帶一提,把他們做成菜給你吃不是工序——只是我個人的小愛好?!?p> 他說著開始在茶幾里翻箱倒柜,“在哪來著,在哪…鄰居,你家的剪刀在哪?”
我沒說話,他翻了一會倒是自己翻出來了,他拿著剪刀蹲到我旁邊,居然用它開始剪我身上的繩子。
繩子很粗,他剪了好一會才全部剪斷,繩子落下的同時我一瞬間從地上彈起來,十指捏緊向他揮拳而去。
但我的拳頭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你是打不到我的,工序已經(jīng)全部完成了?!?p> “什么…”我看著自己的拳頭,再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臉跟我好像,越看越像,越看越像…分明就是我自己的臉!
“鈴鈴鈴…”手機(jī)熟悉的鈴聲在一旁響起,我的手機(jī)正在茶幾上震動,我沒來得及拿到它,因為孟崖比我快了一步,他輕車熟路的接起電話,叫出了我兄弟的名字,“今天出來喝酒?算了算了,下次吧。”
他連發(fā)出的聲音都跟我一模一樣。
掛了電話,他同情的看著我,“本來還想讓你多吃幾道菜,你偏不乖——你不是很好奇為什么我家的一切都跟你一樣?因為我要取代你,并且我已經(jīng)成功了?!?p> 他說著張開手在我面前轉(zhuǎn)了一個圈,那分明是我本人。
我低頭看自己,拳頭居然有些透明,而我的全身都開始漸漸透明。
視線越來越模糊,我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他打開了門,關(guān)上了燈走了出去,室內(nèi)一片黑暗,他或許…是回我家了。
而我…已經(jīng)不存在了。
——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一直到成冬講完大家都久久沒有回神,還是胖子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他搖了搖簽筒,“天吶,這個故事也太可怕了?!?p> 柳柳抱住自己打了個冷戰(zhàn),“這大半夜可真叫人發(fā)冷?!?p> 阮清夏也回過了神,她剛剛居然也沉浸在了成冬的故事中,即使現(xiàn)在她的面前也好像能看到關(guān)門離去的孟崖,但這個故事中的透明讓她想起了昨天的男學(xué)生…那個人也是突然透明并且被抹除了記憶,所以這個故事難道是跟現(xiàn)實相關(guān)的?這是一個線索?
夜晚的空氣格外的冷,整個列車只有他們所在的車廂亮著燈,大家都覺得此刻四周開始降溫,童紗站起來說自己要回房間了。
阮清夏還思考著,成雪兒跑到她面前晃了晃手,“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他們說可以散了,我可以玩你的兔兔嗎?”
阮清夏回過神,把小白抱給成雪兒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其他人陸陸續(xù)續(xù)的散了,走廊上只有她和成雪兒還坐在地上,白熾燈閃爍著使空蕩的走廊有些陰森。她拿出了謊言識別器,跑到了正在廁所抽煙的楊美麗面前。
楊美麗還是敷著面膜,在廁所旁吞云吐霧,看到來者也只是揚(yáng)了揚(yáng)頭。
阮清夏也看著對方開了口。
“你…有沒有破壞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