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依舊活著?。?p> 何時才能離開這里?
如今自己又在何處?
楠琪如今又在哪里?
只要稍有空閑,只要睜開雙眼、只要大腦恢復(fù)清醒,疑問便會,止不住的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就像揮之不去的魔咒一般。
楠琪痛苦的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皺著痛苦的眉頭,沒有了以外的活潑與咄咄逼人,反而顯得異樣?jì)扇醯木跋蟆?p> 也會在每一次的閉眼,出現(xiàn)在腦海中。
與之相比,身體上的痛苦,也變得無關(guān)緊要起來。
雖然身體在不知道多少次的莽撞下,變得更加的傷痕累累、更加的酸軟,雖然不是一動就疼痛難忍的地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仔細(xì)想想,這幾天可真是災(zāi)難一般,以往想象不到的場景,如今也漸漸的習(xí)慣,或者說,這是他樂意的行為。
像是被怪物群團(tuán)團(tuán)圍住,在大浪中行駛著小船的恐懼,被數(shù)不清的怪物掩埋,被比自己還有強(qiáng)的敵人,復(fù)數(shù)的圍攻著。
活著……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兒。
以往,在楠琪的身邊覺得辛苦不已的事,現(xiàn)在想起反而覺得那時,真的是天堂。
至少那時的他,身體不像現(xiàn)在這般,早已遍體鱗傷,至少那時的他,在落寞的時刻,有著楠琪在身邊,用著笨拙的方法安穩(wěn)著他。
不過,身體也在一次次的極限之下,變得更加的柔韌,以往做不成的、只存在想象中的動作,如今也能很好的做到。
“嘶……”,不小心的移動,似乎扯到了哪處傷口,疼痛使得王逸的嘴里咧了起來。
治療……哎!
如果是在可以自由出入遺跡的以前,只要付出少許的錢財(cái),便可以在公會內(nèi)進(jìn)行治療,再不濟(jì),多喝幾瓶藥劑,傷勢也會快速的愈合。
如今,想想就讓人感到惆悵。
瞇著眼,王逸看著坐在白光下、樹的陰影處的歐琳卡、伊戈?duì)?、卡爾?p> 三人就坐在他的不遠(yuǎn)處,正閉著眼,小息著。
目光移動到與三人的盔甲上,那里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理所當(dāng)然,王逸身上的盔甲也不例外。
畢竟,再好的防具,也經(jīng)不起,數(shù)不盡的攻擊,某些地方,更是深深的凹陷下去。
短暫的休息之后,大概又會在某人的莽撞下,毫無頭腦的奔向某處怪物的大型巢穴吧?
雖然讓人感到害怕,卻不會讓人感到畏縮,歐琳卡,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人,讓人忍不住的想要以她,作為標(biāo)準(zhǔn)。
眼皮再次變得沉重起來,當(dāng)王逸緩緩的合上雙眼,將要再次的睡去時。
突如其來的劇烈的搖晃感,將他驚醒,與之一并醒來的,還有著身邊的隊(duì)友。
刺眼的白光,從不知道距離的遠(yuǎn)方,向著這邊快速的輻射而來。
像是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突破著底殼,想要從下面鉆出來一般,猛烈的搖晃下,巨樹的根部發(fā)出悲鳴,仿佛下一秒就要轟然倒塌。
與意識到不妙的王逸一同站起的,是身邊的三位隊(duì)友。
“怎么了?”歐琳卡疑惑的語調(diào)下,是慌亂的伊戈?duì)枴?p> “地震?要死……要死!好可怕……”
“就算是地震,在空曠的這里,你也不會那么容易死的,伊戈?duì)?。?p> 卡爾一如既往的用著,可以讓人相信的確鑿語言,安撫著和往常一樣,容易陷入悲觀的伊戈?duì)枴?p> “王,王逸,過來扶我一下,我……我腳軟了?!泵嫔n白的伊戈?duì)?,無力的伸出手掌,搭在王逸的肩膀上。
“伊戈?duì)?,你這膽小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果然,因?yàn)橐M(jìn)行更加徹底克服訓(xùn)練?!?p> 感受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因?yàn)闅W琳卡一句話,而顫抖的恐懼,幾乎是下意識,王逸吐槽著說道:“不,我覺得這才是讓伊戈?duì)柌∏榧又氐?,主要原因?!?p> “欸!?是這樣嗎?伊戈?duì)?!?p> 伊戈?duì)柕吐栔哪X袋無力抬起,看著陷入灰白的歐琳卡,強(qiáng)扯著嘴角苦澀的回答道:“怎,怎么會呢?我,我只是天生比較膽小罷了?!?p> “我就說嘛!我的方法怎么會錯呢?放心吧!伊戈?duì)?,我會治好你膽小的病的?!睔W琳卡無情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拍在伊戈?duì)柕暮蟊成稀?p> 心如死灰的伊戈?duì)?,雙眼空洞的目視著前方。
“噗嗤……”在一旁觀望著的王逸與卡爾,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明明相處的日子,并沒有多久,卻如同早已認(rèn)識了一般。
不過……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吧,從相聚到相散,其中的差別,不過是早與晚而已。
“我準(zhǔn)備到那里!”
下定著決心,王逸直視著明顯不正常的遠(yuǎn)方。
來自神秘的第六感,王逸確信著,在那里她會遇見楠琪。
“那里?”
歐琳卡滿是英氣的臉頰,順著王逸的手指,向著遠(yuǎn)方望去,當(dāng)看到即使隔了不知道多遠(yuǎn),依舊可以清晰傳來震動感的發(fā)亮源頭,好奇的雙眸開始閃閃發(fā)光。
“這么大的動靜,肯定是很有趣的事兒,所以,伊戈?duì)?、卡爾、還有王逸——全速前進(jìn)!”
“等等……”
無視著王逸想要說下去的話,歐琳卡自顧自般的用凌然的視線掃向三人:“掉隊(duì)的話,我會為他準(zhǔn)備,特別的單人訓(xùn)練!”
看著因害怕而顫抖的三人,歐琳卡咧著嘴笑起來。
“雖然有些晚了,但這封信,現(xiàn)在交給你也無妨?!?p> 像是想到了什么,歐琳卡掏出了王逸,期待已久的東西。
A4大小的紙張,鄭重的放到王逸的手里。
“如果不想看到她們流淚的話,努力變強(qiáng)吧……”
“嗯!一定——!”
信在王逸的眼中掃視著,回答的聲音,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哽咽。
像是再一次的下定決心般。
信,珍而重之的貼身放好,里面其實(shí)并沒有寫什么重要的話。只是一些類似“笨蛋”“即使楠琪大人,不在身邊也有老老實(shí)實(shí)的活著”“看的信的時候,要立刻、馬上、飛過來?!敝惖谋г梗约白屪约骸捌诖敝乱淮蔚南嘁?。
明明只是這樣,眼淚卻在眼線上積郁著,想要哭,卻又哭不出來,只能獨(dú)自的承受著濃郁的心酸。
“出發(fā)吧?!?p> 目視著這樣的王逸,歐琳卡并沒有說什么,而是扭頭看向遠(yuǎn)方,緊接著,再一次的大聲宣布著。
抹了抹有些濕潤的雙眸,王逸深深的吸了口氣,在緩緩的吐出。
“明白!”“是!”“是!”
在王逸與伊戈?duì)枴⒖?,異口同聲的回答下,眾人奔跑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