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四區(qū) 08-17
季蔓按了按門鈴
“門開著?!?p> 巴洛克式的裝修風(fēng)格還真的快閃瞎了季蔓的雙眼,真沒想到他這樣的人會喜歡這種風(fēng)格。還不到冬天,蕭北庭便燃了壁爐,木質(zhì)的畫架支在壁爐邊。他在畫畫。
“咳……我來報到?!?p> “嗯?!?p> 十分鐘后——
季蔓抽了抽嘴角,擠出一個笑容。
“蕭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嗯?”蕭北庭回頭看著季蔓,一臉無辜,仿佛剛才把她晾在這的人不是他一樣。季蔓深深吸了一口氣,呼……不和傻子一般見識。
“我的工作?!笔挶蓖ザ⒅韭鸑秒之后忽然笑了,指了指他邊上的椅子“不著急,過來坐,看我畫畫。”
季蔓一臉莫名其妙,但也安靜地坐在了他身邊。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他的畫,入眼,滿是桃花,或妖異或清淺,淡粉妖紅交織在一起,桃之夭夭,像是藏了誰家的妖。灼灼的花,但卻被污泥斑駁覆蓋,仿若誰家無知幼兒撒花入泥。畫筆大開大合著下更多泥土的痕跡。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我喜歡花,落花?!?p> 季蔓看著他的側(cè)顏刀削般的臉龐,半長的黑發(fā),黑曜石般的雙瞳,高挺的鼻梁,還有……櫻色的薄唇,黑色的襯衣,袖子卷起了一點,領(lǐng)口解開了兩顆扣子,微微露出白皙的胸膛,禁欲卻又重滿著誘惑,好像有人說過薄唇的男人都薄情的說,不知道他怎么樣……不對,好像跑題了。
“火星好看嗎?”
“什么?”
“你剛不是去了趟火星嗎?”
“去火……蕭北庭!”剛才蕭北庭為了遷就坐著的季蔓而彎著腰,季蔓著一惱猛地抬頭,額頭從他唇上掠過,溫潤凝滑的肌膚,帶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輕輕的觸感,癢癢的卻不難受,還有點窩心,真到了他心里,望著季蔓眼里的氤氳,一絲絲柔和從他淡漠幽深的眼眸里浸了出來,一直不喜與人親密接觸的他突然之間感覺這樣……好像也不錯。
“我喜歡雪。比起盛開過后繁華落盡的花朵,我更喜歡純白的飛雪,它們從天上落下,蒼白了天地,寂靜了人間,遮蓋、包融,洗刷了世間的一切罪惡?!?p> 聽到季蔓的話蕭北庭收回思緒看她,遠山黛的眉,晶瑩的眼,雪……雪,很合適。
“C.V?是cane vine?”
“嗯,藤蔓?!?p> “……很好?!彪娫掜懫穑畔鹿P去接電話,留下季蔓一頭霧水。很好?是她很好……還是名字很好?啊呀!他這個人真的是……
“I'm Blue.white……”
“……”
“地址?”
“……”
放下電話的蕭北庭沖季蔓眨了眨眼:“走吧,工作來了?!?p> “怎么了?”兩人一同向外走“你們學(xué)校的一個女生被人關(guān)在冰箱里凍死了?!?p> ——————————
“Blue,你可來了?!币晃缓谌诵』镌陂T口看到蕭北庭,迎了過來。
“嗯。”面無表情。
“這位是?”
“我的新助手C.V.ji?!闭f完便大步離開,黑人小伙沖季蔓笑笑,一副“這貨就這樣,你別理他”的表情。
“我叫米勒,Blue高中的同學(xué)?!泵桌招Φ淖尲韭苡泻酶?。
“你好C.V.ji?!?p> “你怎么會想到做他的助手?我告訴你呀,這個人換了不下三十個助手,有氣走的,有累走的,還有嚇走的……等等諸如此類。”
“是泰姬教授介紹的,我是她的學(xué)生?!甭犞桌盏脑捈韭矍岸际鞘挶蓖ツ且簧砩宋鸾睦錃?,不禁想笑。
“……泰姬教授怎么舍得……”
“沒關(guān)系,我是cane vine(蔓),可以適應(yīng)各種惡劣環(huán)境。”季蔓淺淺的笑著,眼里閃過一絲狡黠。
“哈哈,惡劣環(huán)境……CV,你的比喻太恰當(dāng)了?!?p> 走在前面的蕭北庭挑了挑眉,適應(yīng)環(huán)境,蔓,CV是這個意思嗎?雪,包容,嗯,是很恰當(dāng),回頭“季蔓。”
“唉!來了。”季蔓向米勒笑笑,后者一臉“沒事我懂,心疼你”的表情。
季蔓跟著蕭北庭一路向?qū)W校西面的小廣場走去,一路上碰到的警察都會和蕭北庭打招呼,廣場上殘留的痕跡讓昨晚的狂歡依稀可見,一張昨晚沒有被撤下去的桌子邊上站著三男一女“WOW!??!Blue,你今天怎么帶了人來?”
“我的助手C.V.ji。季蔓,這是西雅圖十一區(qū)警局第一行動小組:賈斯汀、杰克、維克多和敏娜。”
“你們好。”“你好?!?p> “好了,寒暄結(jié)束,干活吧?!笔挶蓖ヮI(lǐng)頭走向角落里的冷柜。
“尸體呢?”
“被法醫(yī)帶走了,尸體被低溫冷凍了,不能留在現(xiàn)場等你來了?!?p> “嗯。誰發(fā)現(xiàn)的?”
“學(xué)校收拾東西的后勤?!?p> “后勤?”
“是的?!笔挶蓖厦裟冗f給他的手套拉開了冷柜的門,里面很干凈,覆了一層白霜。蕭北庭靜靜地看了一會“死者住在學(xué)校?”
“是的,413寢室,法證人員正在樓上檢查?!?13,413,4……是埃琳娜的寢室!季蔓心頭一緊,看著微蹙著眉的蕭北庭,欲言又止。
“走,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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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拉開,溫馨雅致,標(biāo)準(zhǔn)的女生寢室。
季蔓剛站定,一個法證突然開了紫光燈,季蔓眼前漫上一片灰翳,穿著白衣看不清面目的人,紫色的光影,面前女人充血圓睜的眼,濃郁地讓人窒息的血腥,恐懼,瘋狂,絕望……空氣……喉嚨好像被什么東西扼著,呼吸……不……胃里一陣陣地翻涌……季蔓忍不住腳下踉蹌了一下,下意識用手抓住了在她旁邊的蕭北庭。他被女孩的動作拉出了自己的世界,他低頭看了看女孩蒼白的臉色皺了皺眉。
“你沒事吧?要不就先出去。”
“沒……沒事,我……我去下洗手間?!?p> “嘔……嘔……呼呼……呼……”季蔓大口喘息著,壓下惡心反胃的感覺,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水帶走了額角的汗,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鏡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后頸冰涼僵硬,不……無處安放的手拂落了一邊放著的化妝品。
嘩啦!
外面的蕭北庭等人聽到響動忙推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蕭北庭看見女孩站在鏡子前微弓著腰,四肢都在顫抖,長發(fā)散亂,遮住了面容,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心里無盡的悲慟。
鏡子上,紅色的字跡寫著
Hello,I'm Azrael
[你好,我是死神。]
蕭北庭面色毫無異?!霸趺戳??你沒事吧?”一邊詢問著季蔓一邊伸手沾了一下鏡子上的字跡,又低頭嗅了嗅“是血?!?p> “……我……呼……我沒事……”
“好了,走吧,回去看看尸體?!甭勓约韭挶蓖サ哪_步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跟在
后面的敏娜等人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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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蕭北庭,其實也并沒有什么大事,只是他們看到的尸體是他們從業(yè)以來見過的最‘干凈’的。尸體表面沒有一點血跡,只是粉碎了,一塊一塊的。
“尸檢的結(jié)果如何?”蕭北庭打斷了沉默。
“不行,并沒有太大的發(fā)現(xiàn),只能看出死者是被凍死的,別的暫時還沒有發(fā)現(xiàn)?!?p> 蕭北庭淡淡的回了敏娜一句,轉(zhuǎn)頭看向季蔓,她表面上在看著尸體,但其實思緒早不知飛到哪里去了。“嗯。你怎么看?”蕭北庭突然開口提問,季蔓聞言微微怔忪了一下。
“嗯????問我?”
“不然呢?”
“哦……我覺得死者應(yīng)該是被熟人殺害的?!奔韭月运妓饕幌抡f。
“哦?為什么?”
“尸體雖然碎了,但是尸檢顯示死者并沒有明顯的外傷,排除了被人打昏的可能性,那么如果兇手想要人不知鬼不覺的把死者放進冷柜,那就必須保證死者不反抗,或者用極短的時間行兇?!?p> 敏娜悄悄的撇了撇嘴,并不相信季蔓的分析“呵,你說熟人就熟人啊,不知道做警察是要證據(jù)的嗎?你說熟人,憑什么?”
“直覺?!奔韭币曋裟?p> “呵!直……“
“行了!聯(lián)邦政府每年花大價錢雇傭你是為了讓你在這兒和我的助理吵架的?”
“……對不起。”
“你說對了結(jié)果,的確是熟人作案,但是推論完全錯誤?!彼雎粤思韭麧M臉的求知欲,轉(zhuǎn)而對敏娜說“死者的人際關(guān)系,身份信息,最近的交往情況,通訊情況馬上發(fā)給她?!?p> “是!”敏娜掃了季蔓一眼后轉(zhuǎn)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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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凱瑟琳.奧塔,21歲加州人,人際關(guān)系簡單,有一個男朋友,好朋友也只有她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