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蘇寂心中一暖。
這時候寒溯過來招呼秦封，彼此寒暄了幾句。吃過了飯，秦封陪著待到了下午，之后才離開。
其間，秦封看到了顧淮，并不認識。但見他一直待在靈堂里，幾乎不說話。不由得奇怪。后來看見寒溯問他一些喪葬涉及的時辰上的注意事項，他便以為是請來的風水大師了。
顧宸也在，幫著寒溯安排著伙食。飯店提前定好的，凡是來祭拜的人不能空嘴走。多少都要吃一點。
他收起了往日的笑鬧，做起事情來有條不紊。齊雪都對她刮目相看了。她印象中的少爺做派的人，也不是毫無可取之處。
“剛才走的那個秦封你熟？”齊雪問顧宸。
“都在京都，打小就認得?！?p> 顧宸和秦封沒有多少交情。不過也算是熟人了。
“師父之前介紹的那個對象就是他，還別說，相親那會兒，有人找?guī)煾傅穆闊?，他沒袖手旁觀，我還覺得挺仗義的?！饼R雪對秦封印象不錯。
“秦封的人可以，沒有不良嗜好?！鳖欏返?。秦封是那種很自律的男人。
“人好也沒用，咱們師父不來電??！這個時候不提這些了，不合適。哎，那尊大佛是就是你哥??？也太嚴肅了，挺嚇人?！饼R雪頭一回沒有看到美男就昏頭，而是心生懼意。在她看來，顧淮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可不就是嘛，生人勿近的?！鳖欏窙]想到他哥會來，看樣子和寒溯更為熟悉一些。自小就因為他哥救了他，知道他哥不是一般的常人。只不過那個時候沒有多想，另外顧淮囑咐別告訴其他人。他一直信守承諾。
在殯儀館的這段時間，他看出來了。他哥對風水術(shù)數(shù)應(yīng)該是相當?shù)哪檬?。難道是風水師？還是說有什么他還不知道的呢？
“我發(fā)現(xiàn)了，他只對師父和寒溯有回應(yīng)，其他的人和事像沒看見一樣。真是奇了怪了。你們顧家的人，性格怎么會相差這么大！”齊雪不能理解。明明都是年輕人吶，再一想，也沒什么奇怪的，寒溯和時野的性格，不都是冷的嗎。
她不是應(yīng)該見怪不怪了，可就是又覺得哪里不同。
“一個媽生的，性格還有不同呢，何況我們是堂兄弟。行了，別說了。收收你的好奇心吧。師父這幾天最難熬，我們別跟著添亂，多替她分擔點兒?！鳖欏凡幌朐僬f下去。
他們不能替師父悲傷難過，但是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就做。不能讓齊雪說的那個蘇二叔一家子看笑話。
那家人一看就是假慈悲。指手畫腳了一陣，好在沒鬧什么事。
“阿寂，不管你覺得我們以前怎么不對，但是你媽不在了。你就該通知你兩個舅舅。要知道娘親舅大，你現(xiàn)在不通知，往后指不定有什么麻煩事?！碧K二叔沉著臉說道。
“我媽生前病了這么久，也沒見到他們一個人影。還是不讓她死后不安寧了！”蘇寂不怕他們找麻煩。
“你這孩子總是這么一根筋，人情世故不通，你不信就拉倒吧。我們也插不上手，回去了。出殯的時候再來。”蘇二叔就差跺腳了。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架勢。
“不知好歹，有你吃虧的時候。”蘇二嬸在一旁哼了一聲。
蘇寂懶得理會他們的態(tài)度。隨便他們怎么想。
“阿寂丫頭，別聽他們的。你媽的脾氣明姨清楚，她和我說過，不想見你那兩個是非不分的舅舅。不告訴也沒什么，來了還不知道胡說些什么呢?！泵饕陶f道。
她也一直在這邊，蘇寂家里出面的長輩就蘇大伯一人。她好歹和老華這么多年的老姐妹，她在這給孩子們搭把手。
“明姨，您快歇歇，樓上涼快些，也一夜沒怎么合眼了。別把您給熬壞了?！碧K寂朝樂樂那邊也說道；
“樂樂，你陪著明姨過去，睡一會兒，聽話?！?p> 妹妹眼睛腫的不成樣子。不能讓她再跟著熬了。
“好，姐我聽你的?！睒窐窇?yīng)聲。
明天一早出殯，她怕自己挺不住反而拖累了姐姐。
“你也抽空歇歇啊，阿寂，人死不能復(fù)生，活著的人更重要。你媽也不想看到你們這樣熬壞了呀?！泵饕虈@氣。
蘇寂點頭?！拔抑懒耍x謝明姨?！?p> 下午的靈堂里有些昏暗，外面的天氣很陰，好像隨時雨就能夠下起來。
蘇寂把他們都安排去休息了。顧淮卻堅持‘坐鎮(zhèn)’，蘇寂沒辦法，只能任由他。
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也許是為了前世的悠瀾神君吧。
“打坐，凝神。”顧淮的聲音很清冷。
蘇寂依言坐下，祭拜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上午。而且他們小門小戶的人家，沒有那么多的人際關(guān)系。該來的人已經(jīng)來的差不多了。
棺槨前的引魂燈忽明忽暗，像外面的天。
她沒說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只覺得一股清涼籠罩著周身，很舒適。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蘇寂暗暗感激。
她說多少感謝也沒有用。只等以后，她再還了。
渾身的疲憊不在，令她的頭腦更加的清醒。
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顧淮正在往火盆里燒紙。
“我來吧?！碧K寂歉意更深。
“無妨。”顧淮道?；鹈鐟?yīng)著他的臉，多了些溫度。
“魂魄已經(jīng)收好，等恰當?shù)臅r機再轉(zhuǎn)世為好?！?p> “全憑您做主?！碧K寂道。帝尊說什么時候合適，是不用懷疑的。
她所用的渡亡魂，送去投胎轉(zhuǎn)世的做法自然不同。
而且事關(guān)她父母的姻緣，帝尊必是得通過其他的辦法。她自己如何能做得到。
“流光醒來后，我會盡快找回神器。你還是恢復(fù)記憶吧?！彼櫫讼旅肌＞従彽氐?。
“您不說，我也想恢復(fù)，我哥也是?！碧K寂說道。
顧淮點頭。然后走到里間，仍盤膝坐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出殯的行程開始，持續(xù)到快中午的時候，才結(jié)束。
蘇寂像個陀螺一樣轉(zhuǎn)了一上午，送走了最后一撥客人，直到此刻，才倦倦的坐在了家中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