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訊大作,枚枚警戒符爆裂開來,公主院子上空,落下一個包裹。
薛通一眼撇見飛鳥機關(guān)高空中一閃而逝。
無論內(nèi)場還是外圈的護衛(wèi)盡皆驚動,飛鳥不知送來了何物,苗峯隔空撕開包裹,內(nèi)裝書信及玉簡。
不久外圍傳來消息,“飛鳥”撞山,炸得粉碎。
薛通嘆了口氣,書信玉簡大抵是不利費天磊的材料,小英王府的人封鎖了行宮周邊兩個街區(qū)的范圍,外人欲見公主比登天還難,不得已動用飛鳥機關(guān)傳送消息。
包裹落下的位置精準(zhǔn),若直墜行宮,防護光網(wǎng)極可能毀掉包裹。
薛通皺起了眉頭。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費冉出面解決了與小靖州的糾紛,不想再多管閑事,對費天磊隔離英州百姓的舉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下好了,被人頂上了杠頭,”
果不其然,費冉很快召薛通、苗峯、蒯元忠三人覲見。
“不知何方武者揭發(fā)小英王,本宮想聽聽幾位的意見?!辟M冉說道。
她神色帶著幾分緊張,沒了父皇母妃預(yù)先布置的錦囊,費冉自沒了主意。
“被人揭了蓋子,辦也不是,不辦也不是?!泵鐛o搓了搓手,為難道。
“裝作不知,該干嘛干嘛,小英王不提,我們也不說?!必嵩医ㄗh道。
“回英城見到小英王時,輕描淡寫,旁敲側(cè)擊說有人胡扯一些事,請小英王繼續(xù)保持家族封地的和平繁榮?!毖νㄕf道。
“欲蓋彌彰,恐怕不行?!眴未緥脫u了搖頭。
“其實難有萬全之策,但小英王翻臉,封地內(nèi)動手的幾率極低,無論何種借口,巡視車隊出事他都難辭其咎。”
“關(guān)鍵在于不激怒費天磊,離開封地后迅速逃離。”薛通又道。
“哦”費冉四人似乎對薛通的分析頗為贊同。
……
回到英城,臨行前的宴會尤其盛大,席間費天磊有意無意提起晗谷城出了意外,費冉神色微微一變,含糊說玉簡中寫了些捕風(fēng)捉影的消息,諸如族人種植的靈藥受打壓,價格偏低,推搡中死了兩人之類。
“這些不痛不癢的消息本宮認為無關(guān)緊要,王兄不必掛懷?!辟M冉說道。
她和費天磊同父異母,費天磊系毓妃之子,其母早亡,崇親王痛心之余,尋機將封地藩王轉(zhuǎn)由費天磊繼承。
費天磊淡淡一笑,問道:“為兄可否借玉簡一觀?”
“這...恐怕不合禮制,王兄就不要為難小妹了?!辟M冉推辭道。
“公主大人,事關(guān)小英王,下官覺得費王爺還是有知情的權(quán)利?!苯饾搫竦?。
費冉顧左右而言他,大談今日的靈果味美質(zhì)佳云云。
……
次日一早,公主車隊啟程,浩浩蕩蕩返回皇城。
“金總管,過了前面界山,就出小英州地界了,咱們就此別過,日后在皇城相見,別忘了來暻秀園一敘?!辟M冉說道。
“多謝公主盛情美意,下官告辭?!苯饾摾振R停住,目送車隊遠行。
車隊轉(zhuǎn)過一彎,費冉朝單淳嬅使了個眼色,“本宮先走一步,苗峯帶隊繼續(xù)前進!”
單淳嬅掌心多出一艘白玉飛舟,拋向半空,玉舟砰然漲大,她一把拉起費冉躍入舟艙。
雙人飛舟箭一般射向天空。
蒯元忠的騖船緊跟而上,薛通嘿嘿一笑,翠玉飛簪亦發(fā)射了出去。
三件飛行法器速度相當(dāng),呈品字型前進。
飛出不過五十里,前方云層驀然現(xiàn)出五艘騖船,江嘯林高喊道:“費冉休走!”
他大手一揮,一枚烏溜溜的大圓珠直射白玉飛舟。
單淳嬅立于舟頭,雙手舞動,疾喝道:“去!”
一把金色巨劍浮現(xiàn)而出,朝爆珠狠狠斬了下去,單淳嬅側(cè)轉(zhuǎn)玉舟,俯沖直下。
“轟隆隆!”
巨大的火球和硝煙幾乎將薛通和蒯元忠淹埋,薛通圣光法罩護體,借助掀來的大力,駕飛簪急轉(zhuǎn)。
七十里外的金潛看見火光,嘴角抹過一絲獰笑,“你們自己想死怨不了王爺!”
他大喝一聲,“費冉圖謀不軌,殺!”
他帶來的武者和兵卒皆費天磊死士,快馬加鞭,追趕苗峯車隊。
與此同時,小英州界山山頂亮起一道銀光,朝火球方向疾速飛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費天磊圖窮匕見,精心策劃下,無論馬隊還是船隊的實力,皆在費冉一方之上。
既被江嘯林堵住,依靠飛舟逃遁已無可能,費天磊拿出了看家的法器,江嘯林的騖船品質(zhì)超白玉飛舟一籌。
“哪曾想和會和費天磊這老賊惡斗,早知借父王的金針渡了?!辟M冉咒罵道。
江嘯林越追越近,單淳嬅朝一座山坳飛去。
空戰(zhàn)薛通毫無成算,他的法力與后天大成期武者相差甚遠,薛通心念電轉(zhuǎn),暴露黑漆刀萬萬不可,思量該否獨自逃跑,不再管費家的內(nèi)斗。
“看樣子公主在劫難逃,沒想到宮廷內(nèi)斗殘酷至斯,費天磊竟不計后果大開殺戒!”
“我若溜走,費天磊會否順勢將黑鍋扣于我身?說我勾結(jié)小英州心存不滿的武者,伏擊了公主車隊?”
薛通心亂如麻,但心思漸松,打算一見不妙即刻開溜。
他側(cè)后亮起一道銀光,費天磊駕銀針追趕了上來,費天磊山頂坐鎮(zhèn),見費冉不出意料逃跑,落入伏擊圈,急不可耐撇下護衛(wèi),一針當(dāng)先,趕殺而來。
銀針遁速達先天級別,超薛通飛簪速度一倍。
薛通一念閃過,沖費天磊喊道:“藩王冒大不韙殺人,須知玉簡已人人復(fù)制了一份!”
說完一壓簪頭,幾乎貼地從銀針下方穿越。
“那本王就先殺爾一小賊!”費天磊針頭一擺,改追薛通。
此時江嘯林、顧誠的騖船迫近費冉,另兩艘騖船則緊跟蒯元忠,薛通一介武徒,無人視其為緊要人物,只一船隨后,船速與飛簪相當(dāng),落于百丈開外。
薛通大喜,眼見銀針逼近,一個猛子從飛簪滾落了下去。
“死!”
他身后白光大熾,費天磊的白鱗劍已然出手!
費天磊后天后期,藩王里武者等級不俗,手中白鱗劍更是極品法器。
他料想殺薛通不過是手到擒來,無需費吹灰之力。
但他萬沒料到,一團青光在他身前炸起,強勁之極的鋒芒撕裂白鱗劍光,瞬間殺至。
薛通在闐豐城兩年煉罷,武力已達后天后期,其后凝煞成罡,升級武徒頂峰,別說費天磊,縱使顧誠這樣的后天大成,稍不留神一樣中招!
但白鱗劍終歸是極品級的法器,沉鐵鎲鋒稍稍一頓給了費天磊喘息的時間,他袖籠急抖,一面黑色盾牌漲大開來,隔在了中間。
費天磊身形急退。
薛通一擊甫發(fā),二連招即出,削山斷月式橫掃,青色光圈攔腰直切費天磊。
無論死活,拿下費天磊是唯一勝機。
黑獅盾戳飛已失去控制,光圈來勢奇快,費天磊人在半空遁無可遁,他法力急注白鱗劍,格于身側(cè)。
巨力襲來!
“哐啷!”
費天磊橫飛了出去。
五指虛影凌空而落,拍散費天磊護體的光幕,在他腦袋上一敲。
費天磊口鼻噴血,一頭栽倒。
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呵成,薛通三招擊倒費天磊,追趕而來的騖船尚在三十丈外。
“費天磊已落入我手,所有人立刻住手!”薛通的喝聲傳遍山野。
江嘯林、顧誠圍上了單淳嬅、費冉,正欲動手!
沒有人相信眼前的一切,費天磊后天后期,攻、防兩件極品法器,怎會敗于薛通?!
說話間薛通長袖一甩,縛靈索緊緊捆住了生死不明的費天磊。
“首惡已除,爾等放下武器可保一家平安,公主和本官將向親王求情,不追究爾等惡行,貶為庶民,逐出敖武國!”
薛通拋出誘餌,阻止后續(xù)惡戰(zhàn)。
江嘯林一干人當(dāng)即猶豫起來,單淳嬅趁勢道:“速速打消惡念,保住全家性命!”
費冉反應(yīng)過來,“是啊,本宮會面陳父王母妃,爾等受費天磊逼迫,最后關(guān)頭仍心存一絲善念,可不予追究,逐出敖武國便是!”
“留下快船,滾回英城,攜家?guī)Ь欤帐柏斘锪⒓醋呷?。”薛通喊道?p> 他的話讓江嘯林等人不再猶豫,身為主心骨的費天磊一倒,余者任何的掙扎皆為徒勞,不走死路一條。
“多謝公主和薛護衛(wèi)求情!”
江嘯林二十人五船并作四船,調(diào)頭直飛英城。
“不得擾民!不得斂財,不得破壞小英王府!”薛通大喊道。
“是!”
……
薛通將黑獅盾、白鱗劍及插于坡地的銀針斂入儲物袋,拎起半死不活的費天磊,登上騖船。
費天磊氣若游絲,單淳嬅取出療傷丹藥塞入其口,“一時半會死不了,抓活的最好?!?p> 蒯元忠則將費天磊緊緊又綁了一遍。
費冉眉花眼笑看著薛通,“我知薛大哥厲害,沒想到這么厲害!”
“速與苗峯匯合!”薛通說道。
薛通四人折返而回,苗峯正與金潛苦戰(zhàn),崇親王府衛(wèi)隊死傷過半,但四人的到來令局勢頃刻扭轉(zhuǎn),生擒費天磊的消息更是讓藩王府的人斗志盡消。
只一小會功夫,一群人即死了個干干凈凈。
待戰(zhàn)場清理完畢,薛通突然道:“崇親王府的家事總算有了個好結(jié)果,薛某就此別過,白鱗劍物歸王府,薛某只取黑獅盾、銀渡針兩樣?!?p> “啊,薛護衛(wèi)要走?!”
沒人相信自己的耳朵,薛通立下天功,崇親王府的賞賜絕不止這兩樣。
“薛大哥不許走!”費冉連連跺腳,她極度興奮的心情頓變成絕望。
“薛通一外人,志在四方,實不宜繼續(xù)參與王府家事,陷于皇族紛爭,薛通主意已定,公主就不要勉強了,有緣自會再見!”
說罷祭出飛簪,迅疾離去。
薛通擔(dān)心回府后再起事端,費瀚海等級太高,一旦心生疑竇,盤查他武力來源,發(fā)現(xiàn)血脈異象,極可能就是滅頂之災(zāi)。
“知進退、明利弊,來日方長!”
“天成丹固好,但黑獅盾和銀針也不差?!毖νò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