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靠得很近的兩個人
白妍兒停下手下的動作,困惑地看著沈易山問道:“五毒蟲魔?”
沈易山揚起了眉毛,眼底盡是神氣,他驕傲地回道。
“那個家伙吞噬了毒蛇,蜈蚣,蜘蛛等毒蟲,幻化成為頭是毒蛇頭,身子是蜈蚣,腿是蜘蛛,丑得慘不忍睹。不過它還是有兩把刷子,已經(jīng)到了太始境界。我們和它斗上百個回合,最后才把它大卸八塊?!?p> 白妍兒仔細地檢查著沈易山的身體,確定他僅僅是腹部受傷,也沒有傷及重要位置。
她關切地追問:“那老大受傷了嗎?”
沈易山和凌九梟有些個人恩怨,根本不愿處于下位,爭著要當老大。
他倨傲地別過臉去,不情不愿地回道:“不知道!”
白妍兒手上的力度加重幾分,又故意狠掐著他的腰側(cè),威脅道:“沈易山,你找死對吧?”
沈易山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服氣地說道:“他是死是活關老子什么事?他死了更好?!?p> 白妍兒拿沈易山?jīng)]法子,她麻利地包扎好他的傷口,旋即轉(zhuǎn)過身將視線轉(zhuǎn)向虎嘯:“你有沒有受傷?”
虎嘯那張胖乎乎的頭點了點,抬起粗壯的手指著后背,結(jié)巴地說著:“我...疼...很疼?!?p> 白妍兒繞道他身后,看見虎嘯的后背有兩個又深又長的手爪印。
傷口深入皮膚,隱約可見里面的骨頭,而周圍的皮膚泛著黑紫色,這分明中毒的跡象。
白妍兒心口猛地往上一提,沈易山和虎嘯都受了重傷,也不知老大怎樣?
偏偏凌九梟又不肯讓她靠近,剛才只是問了兩句,就碰了一鼻子灰。
白妍兒靈光一現(xiàn),回頭喊了聲:“阿瑜,你過來?!?p> 寧瑜猜得八九不離十,疾步走到白妍兒的面前,側(cè)耳傾聽。
白妍兒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低聲叮囑道:“等會,你趁機去看看老大有沒有受傷了。”
剛才寧瑜看見凌九梟對白妍兒的冷漠態(tài)度,心里也是沒底。
但師父都說出口,她不得不硬著頭皮應道:“好!”
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凌九梟受傷了。
白妍兒裝作若無其事地吩咐道:“大家奔波了好幾天,今晚留在這里休息養(yǎng)傷吧!”
大家先是經(jīng)歷了烏發(fā)蟲,又是血蟻,眼鏡蛇,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又身心疲憊。
眾人陸陸續(xù)續(xù)扎好帳篷,進去休息了。
等人都散了,寧瑜手里端著熱騰騰的蓮子湯,在凌九梟的帳篷外面回來地踱步。
她實在是太緊張了,自言自語地練習著:“九爺,我熬了蓮子湯,你要不要嘗一下?”
寧瑜覺得說話的語氣太低,又再次練習一遍:“九爺,我熬了.......”
在她重復第五遍時,耳后傳來沈易山不耐煩的聲音:“老子都快聽出繭子了,你進不進去?”
后面猛地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寧瑜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人就沖進了帳篷里去。
她的身子重心不穩(wěn),左右晃動好幾下,接著整個人撲通一下栽倒在地面,來了個狗啃土的姿勢。
那碗蓮子湯從手掌心飛出來,水潑在寧瑜的臉上,頭發(fā)上。
幸好蓮子湯的水溫不高,否則她真的要毀容了。
鐵碗和地面撞擊發(fā)出刺耳的哐當聲。
帳篷沒有點燈,光線昏暗幽灰,氣氛陰郁得滲人,聲音在黑夜里傳開,更顯得空蕩。
寧瑜腦海里浮現(xiàn)著有關于凌九梟的傳聞,盡管她不似以往那么畏懼他,仍是有些害怕。
那種害怕仿佛刻入骨子里去,根本無法徹底抽離出來。
“誰?滾出去!”在寂寥黑暗的帳篷響起一道陰冷的聲音。
接著有一股強勁的厲風襲來,有什么朝著頭頂襲來。
屋子烏漆墨黑的,寧瑜看不出是什么,她本能地在地面翻滾好幾圈,躲了開去。
空中響起硬物插入地面的聲音。
寧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道:“我?!?p> 床前亮起了燈,昏黃的燈光灑落在床上,往帳篷彌漫開來。
寧瑜看清了插在地面是一把銳利的匕首,若她沒有及時躲開,那把匕首就插入她腦袋。
她后背一涼,再艱難地抬頭看向床上。
只見凌九梟半躺在床上假寐,絲綢睡衣柔順地貼著他那成熟的男性軀體,顯得肢體修長而柔韌。
凌九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沉聲說道:“你起來吧!”
寧瑜忙不迭地爬起來,呆立在原地,不知該說什么,又或者該做什么?
說來也是奇怪,在凌九梟面前,她所有的機靈勁都不見,整個人變得傻傻的,笨笨的。
凌九梟緩緩地站起身,充斥著排山倒海的強大氣壓。
寧瑜本能地往后退去,而凌九梟步步緊逼,直至她被逼到墻角,再也無法躲避。
她低下頭來,眼觀鼻,鼻觀心,表面上竭力裝出平靜的樣子,事實上心跳快得要蹦出來。
耳邊傳來凌九梟低沉的嗓音:“你來干什么?”
寧瑜揪住袖子的邊沿,用蚊子叫般的聲音回道:“我來給你送蓮子湯?!?p> 凌九梟冷不防地伸手撫著她額頭的發(fā)絲,寧瑜愕然地仰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于是人變得更傻了,猜不出凌九梟要干什么。
她咬著嘴角,又說得很小氣:“怎么了?“
凌九梟從她的頭發(fā)里拿起一顆蓮子,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問道:“這就是你送的蓮子湯?”
寧瑜的耳根瞬間發(fā)紅,發(fā)燙了,真的太多丟人,她恨不得挖一條縫隙鉆進去,手忙腳亂地抓住頭發(fā),傻乎乎地回道:“我...我......”
她的舌頭好似打結(jié)了,話都說得不利索,真是笨透了。
突然,她的小手被溫熱的掌心抓住了,寧瑜又是驚詫地望著凌九梟。
她的腦子亂了,亂哄哄的,好似有無數(shù)朵煙花在腦海綻放,把她的理智也轟炸得一干二凈。
凌九梟彎腰靠近了寧瑜,認真地看著她亂糟糟的頭發(fā),輕聲說道:“我?guī)湍??!?p> 兩個人靠得很近,近得相差幾厘米。
他那張冷峻的面孔依舊是冷冰冰的,但他的眸光是暖的,暖到了寧瑜的心底。
凌九梟修長的手指在寧瑜的烏發(fā)劃過,引起陣陣的酥麻。
他細心地找著蓮子,表情嚴肅,目光專注,仿佛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而寧瑜也是他很重要的人。
寧瑜有些癡呆地望著凌九梟,真切地感知心臟在砰砰地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