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奇幻

夢境收異錄

篇八 靈魂門診

夢境收異錄 白菜蜥蜴 7425 2019-06-16 13:11:52

  “多喝熱水!”

  我抽出一張餐巾紙,用了擦了擦鼻涕,開始與我的靈魂對話。

  我:“我實在喝不下了!”

  靈魂:“感冒期間喝熱水能夠增加體內血液循,提高新陳代謝,也有助稀釋分泌物,幫助化痰、減少鼻子不適癥狀......”

  我:“打住,打住,我繼續(xù)喝還不行嗎,每次都講一大堆有的沒的,你不嫌累,我的耳朵還嫌疼呢!”

  靈魂:“不想聽可以啊,正好我也受夠了你這幾天沉重的吸氣呼氣聲,我要出去了,等你的感冒好了就在靈魂門診找我吧!”

  我慌張問:“什么,你要去哪里?”

  靈魂:“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走走”

  我:“你走了我怎么辦?我會不會死掉?”

  靈魂:“所以叫你平時多關注靈魂的日常養(yǎng)護啊,我只是你的智慧,沒了我的日子,你大概會被人罵傻吧......”

  我:“你不離開行嗎,我會多喝熱水的!”

  靈魂:“來不及了,我已經(jīng)跟附近的靈魂約好了,拜拜~”

  就在我的靈魂說完這句話后,我感覺自己身體里的一部分被剝離出去,雖然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但是覺得心內有種空蕩的感覺。就在它出去的同時,我還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飄到另一個維度的感覺。

  我:“你可別跑到別人的身體里去了!”

  靈魂:“放心吧,我可沒你那么傻,跑去別人的身體我就不是我了!”

  不一會兒我就感到靈魂遠離了我,我可以感覺到我們之間連著一條樞紐,隨著它的慢慢飄遠,我的意識都會跟著飄蕩一些,身體的便會變得更沉重一些,同時我還能夠接受到兩種不同的感覺,但是兩種感覺卻纏繞在一起,讓我止不住的分神。

  我晃了晃腦袋,拿起一杯熱水,感冒大概要兩個禮拜才能好,日子還長著呢......

  ......

  我漫無目的的飄蕩在空曠的草原上,享受逃離城市和軀殼的自由,突然看到有幾個靈魂圍在形成了一個圈,于是我上前問道:“嘿,你們在干什么呢?”

  他們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我們在尋找自己的身體呢!”

  我:“身體跟靈魂不是有樞紐的嗎,你們只要沿著這條樞紐就可以回道身體了呀!”

  他們嘆了口氣道:“我們的樞紐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我:“不然你們去靈魂門診咨詢看看吧!”

  他們:“我們正在去靈魂門診的路上呢,但是自從失去和身體的聯(lián)系后,我們就開始變得更加輕飄飄,很多時候被風一吹就會偏離方向?!?p>  我只知道靈魂是自由的,在飄蕩的過程中,你可以自我掌控方向和速度,但是與身體失去聯(lián)系是我所沒有遇見過的,而且一般的東西也影響不了靈魂,除了身體受到嚴重的傷害。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靈魂竟然一根紅繩綁在一了起,我感到好奇的問道:“你們?yōu)槭裁匆眉t繩綁在一起???”

  他們:“我們是在一場大風后遇到的,發(fā)現(xiàn)彼此都與身體失去聯(lián)系,于是打算綁在一起增加重量。”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然后表示,我也許可以幫助他們去靈魂門診。

  他們非常的高興,然后遞給我綁著他們的紅繩,我牽住紅繩的一頭,開始往最近的靈魂門診飄去。

  靈魂門診存在于每個城市的正規(guī)醫(yī)院里,一般設立在醫(yī)院最高層走廊的盡頭。所以要尋找最近的靈魂門診,要達到市中心,于是我觀察了一下方位,發(fā)現(xiàn)這里距離市中心大概需要兩天的行程,加上拉著他們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樣子。

  因為靈魂不需要吃喝和睡覺,所以我持續(xù)不斷的趕著路,一路上我們談論著關于自己的事情。

  一個年紀最大的靈魂告訴我們,他今年已經(jīng)七十二歲了,他的身體在前年的時候中了風,從此他的身體就過上了依靠醫(yī)療機械維持的生活。

  那段時間里,他過著蒼白空洞的生活,因為他的身體無法給他任何回應。而他被被禁錮在身體里,無法與其他靈魂進行交流。最難受的是靈魂不需要睡眠和休息,所以每分每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他告訴我們,待在身體里無法與身體進行溝通時,覺得自己像被一個被密封在一個鐵罐子里,又悶又壓抑,無論他怎么在身體里尖叫,掙扎都無濟于事......

  終于在一個月前,他忽然感到擁擠和壓抑的感覺消失了,然后他就被一陣風刮到了我遇到他們的附近。

  接著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靈魂告訴我們,她是一個家庭主婦,一個禮拜前她和往常一樣開車接孩子放學,但是開往學校路上,她遭遇了車禍。

  等她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從身體里跑了出來,她看著自己血淋淋的身體被抬上救護車,馬路上留下殘破不堪的車子和一塊塊的血跡,然后她開始感覺到靈魂慢慢變的虛弱,她在心中想著,自己可能就要死去了,于是用盡最后的力氣向學校飄去,就在她剛到達學校門口時,她就被一陣風吹到一片草原上,然后她就遇到了我們。

  聽到這些靈魂離開身體的經(jīng)歷,我感到有些奇怪,因為他們都是因為發(fā)生身體發(fā)生一些事故后,被迫而離開了自己的身體,可是我作為靈魂存在卻是自由自在的,可以隨時離開身體也可以隨時回到身體,不受身體的禁錮。

  就在我感到疑惑時,一個年輕的男靈魂道:“我是主動并且自然的離開自己身體的,我是一個運動員,我受夠了身體每天的高強度訓練和每天單調的飲食安排,雖然我們靈魂無法向身體那樣需要食物,也無法感受到身體的疼痛,但是我們卻承受著更大的煎熬,所以前幾天我和身體發(fā)生了爭執(zhí),一氣之下就離開了他,飄蕩了大概一周,就來到了先前相遇的地方?!?p>  眾靈魂點了點頭,然后轉頭看向了我和另一個靈魂,等待著我們講述自己離開身體的原因。

  我停止飄蕩,“我的身體感冒了,我勸她多喝熱水,她嫌我煩,我就跟她說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走走,然后告訴等她身體好了,我就回去找她?!?p>  我簡單的闡述完自己的理由后,眾靈魂笑了起來,那個家庭主婦的靈魂還表示我和我的身體都太小孩子氣了,萬一回不去就慘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任何話,如果換做以前我一定會跟身體抱怨這些年紀大的靈魂跟我們有代溝,然后我們開始吐槽父母長輩......但是介于這次情況特殊,所以我就聰明的選擇沉默。

  另一個靈魂道:“我是一個外科醫(yī)生,專門給身體看病的,前段時間我為一個重癥患者做了一個大型手術,手術用了將近二十小時,做完這個手術我的身體非常的疲倦,于是他請假在家休養(yǎng),我就跑了出來,打算了解一下靈魂是否可以進行手術。”

  聽完所有靈魂的闡述后,我再次開始趕路,在第三天的早晨,突然年紀最大的靈魂慘叫了一聲,我轉過身,發(fā)現(xiàn)它的魂體開始變色,顏色變得和我們不太一樣,正常的魂體顏色應該呈現(xiàn)透亮的顏色,但是它的魂體顏色卻暗淡無光,并且非常的呈現(xiàn)出青灰色。

  我立馬看了周圍靈魂的顏色,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和那個醫(yī)生外他們的魂體竟然都不同程度暗淡。而期間年紀最大的靈魂慢慢開始蜷縮起來,直到縮成一個大概手掌大圓球。

  我們開始叫喚它,但他卻沒有任何回應,應該是它的身體遭遇到了什么,才導致它變成這樣!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還沒有死去,因為身體死去以后,靈魂也會隨之消失,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變成一個球體。

  就在我們驚訝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時,醫(yī)生一把抱住變成球的靈魂道:“我們趕緊出發(fā)吧,看來只有到靈魂門診后才能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我加快了速度開始飄向最近的醫(yī)院。終于在天黑后,我們趕到了醫(yī)院,我拉著紅色一口氣飄到了醫(yī)院最高層的走廊盡頭,左邊的白色墻壁上寫著靈魂門診。

  穿過白色的墻壁后,來到了一片空白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擺著一張桌子和椅子,一個渾身散發(fā)著耀眼光芒的靈魂正坐在椅子上,我們立刻走到了它面前,將球體放到桌上,它看了眼球體道:“它變成球體多久了?”

  我:“大概十五個小時吧?!?p>  在聽到我的回到后,它有條不紊轉動了球體,然后做出一個拉繩的姿勢,隨即一條細小的灰色光柱出現(xiàn)在球體上,并且向遠方蔓延著,然后開口說:“這是連接身體和靈魂的紐帶,它的紐帶已經(jīng)暗淡了,離體的時間大概有十年了,回不到身體中了!”

  十年?我記得它跟我們說他應該是一個月前離開身體的吧,怎么已經(jīng)是十年了?!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慮,門診醫(yī)師繼續(xù)開口:“一般靈魂在離體后,很難感受到時間的流逝,有可能你覺得才過去短短的幾天,其實世界已經(jīng)過去幾個月甚至幾年了。每個魂體對時間的感覺都不太一樣?!?p>  在聽到醫(yī)師的解釋后,我開始驚慌了,我離開我的身體后與幾個朋友一起游蕩了很多地方,但是沒過幾天他們就紛紛表示要回到身體里去了,當時我還覺得他們掃興,然后我繼續(xù)飄蕩了一段時間。

  那,現(xiàn)在我到底飄蕩了多久呢?

  醫(yī)師繼續(xù)開口:“如果你們開始感覺不到自己和身體的聯(lián)系,說明你們的身體已經(jīng)進入了休眠狀態(tài),即使你們回到了身體中,你們的身體也難以醒過來了?!?p>  醫(yī)師說完這句話后,在場的多數(shù)靈魂都陷入了沉默中,周邊的氛圍開始變的壓抑。

  我:“要怎么計算離開身體的時間呢?”

  醫(yī)師:“你可以觀察自己魂體的顏色,越開身體越久距離越長,魂體就越暗淡?!?p>  我立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魂體,在發(fā)現(xiàn)魂體依舊透亮時,松了一口氣。但是在看到他們的魂體后,我為他們感到難受。

  我:“那他們還能回到自己的身體嗎?”

  醫(yī)師:“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有擺渡人送他們回去”

  在看到一絲希望后,家庭主婦的靈魂問道:“什么是擺渡人?他們在哪里呢?”

  醫(yī)師:“擺渡人是一種比較奇特的存在,他們沒有身體只有靈魂,所以他們能夠去到任何地方,不受時間和距離的限制。”

  我:“怎么可能存在沒有身體的靈魂呢!”

  醫(yī)師:“的確,按照理論來說是不存在沒有身體的靈魂的,因為身體死亡靈魂就會消失,擺渡人原本跟正常的靈魂一樣,但是不一樣的是在他們身體死亡時,他們的靈魂寄生到了其他的身體當中?!?p>  我:“靈魂還能寄生到其他的身體上,那身體不會排斥嗎,還有身體原來的靈魂呢?”

  醫(yī)師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道:“天機不可泄露?!?p>  就在我想繼續(xù)追問下去時,其他靈魂打斷了我,他們焦急的詢問哪里能找到擺渡人。

  醫(yī)師卻表示:“可遇,但不可求?!?p>  在聽到醫(yī)師的話后,他們又沉入了沉默中,我不死心的繼續(xù)道:“如果擺渡人是因為不受時間和距離的限制才能送他們回去的話,那正常的魂體也可以啊,只要在與身體斷聯(lián)系前回到身體不就好了嗎!”

  醫(yī)師笑道:“你說的沒錯。”

  隨即他指了指我身后的靈魂,我感覺到有好幾道灼熱的視線從我身后傳來,但是靈魂是感覺不到熱度的!

  我轉頭發(fā)現(xiàn)他們正看著我,家庭主婦的靈魂開口道:“小姑娘,你行行好,不然送我們回去吧!我看你的魂體是我們當中最亮的那個!”

  看著眼前眾多的靈魂,我突然不知道怎么開口拒絕,我眼前突然浮現(xiàn)出這樣一個畫面:一個小女孩坐在病床邊,看著插滿醫(yī)療器械的母親,此時正無聲的躺在病床上,小女孩開口叫了聲“媽媽”,但是病床上的人并沒有任何反應,然后小女孩開始大哭起來。

  看到哭著的小女孩我感到一陣揪心,仿佛自己也經(jīng)歷過她那樣的事情,人的身體為什么總是比靈魂脆弱呢?

  于是我點了點頭,表示愿意送他們的回去。

  在離開門診前,我最后問了醫(yī)師一個問題:“怎么樣判別擺渡人?”

  醫(yī)師道:“靈魂在離開身體一段時間后,身體就會陷入沉睡,如果一個靈魂長時間不在身體內,而身體沒有沉睡的話,就說明這個靈魂是擺渡人?!?p>  聽完醫(yī)師的解釋后,我就上路了,不知道過了過久,我送完一個又一個靈魂,看著他們回到自己的身體旁邊,有的回到身體里蘇醒過來,然后與他們的親人相擁而泣;有的已經(jīng)來不及回到身體里了,但是他們依舊感謝我將他們送到最重要人的身邊。

  終于我將家庭主婦的靈魂送到了她身體所在地,看著她陪伴在自己兒子身邊時,一種羨慕的感覺從我心中升起,雖然她已經(jīng)回不到自己的身體里了,但是此刻她見到了她最想見的人!

  然后我轉身看著剩下體育運動員和外科醫(yī)生,驚訝的發(fā)現(xiàn)運動員的靈魂比起先前看時黯淡了很多,而醫(yī)生的靈魂幾乎沒變,我立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魂體,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魂體沒有任何變化時,松了口氣。

  但是隨即我就感覺奇怪,因為醫(yī)生魂體的顏色和我的顏色是一樣的,結合之前他脫離身體的經(jīng)歷,他應該完全有能力回到自己的身體里才對??!

  就在我打算問醫(yī)生時,運動員開口道:“我不打算回自己的身體了,你送醫(yī)生回去吧?!?p>  我立刻拋開對醫(yī)生的疑問,向運動員問道:“為什么???”

  運動員:“我的身體從小的時候就開始了高強度的鍛煉,每天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疲倦,也許我的身體能夠接受那種疼痛,但是我的靈魂不能。每天每天我都備受著精神的折磨,我受夠那種生活了,飄蕩在外的這些日子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所以我不打算回去了。”

  聽到運動員的話,我不知該怎么回答,也許對他來說飄蕩在外就是靈魂最好的歸宿吧。

  于是我們告別了運動員,疑惑重新回到了我的心頭。我問醫(yī)生道:“醫(yī)生,你的魂體顏色一直跟正常的魂體顏色一樣,你明明可以自己回到自己的身體里,為什么一直跟著我們?”

  醫(yī)生道:“一個人活得太久了,偶爾也需要交朋友?!?p>  面對醫(yī)生的答非所問,我感到很迷茫,難道他在醫(yī)院待太久,做手術太無聊,想要交一些靈魂伴侶?

  可沒想到醫(yī)生接下來的話,讓我感到即驚訝又氣憤:“我應該就是靈魂門診醫(yī)師所說的擺渡人吧?!?p>  我又氣又急對著醫(yī)生大吼道:“什么?你是擺渡人?那你為什么不單獨送他們?!要是我沒送完就回不到身體了,我不是很慘!”

  而醫(yī)師卻輕描淡寫的回答:“你看看你的靈魂亮著呢,不過你還真是個好......靈魂啊?!?p>  要不是我的靈魂還那么亮,我早就扔下那堆靈魂跑路了!我心中咆哮著。

  我:“我得抓緊時間回去了,也不知道我的身體睡了多久,會不會瘦的跟白骨精一樣。”

  醫(yī)生笑了笑道:“身體的胖瘦是可以改變的?!?p>  我沒有理會他,開始感受自己的與身體的聯(lián)系,但是良久我都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魂體還很亮,身體應該沒問題才對!

  醫(yī)生:“別感受了,你那具身體已經(jīng)死了。”

  我:“什么?你是在詛咒我嗎,我現(xiàn)在不是還好好的飄著!”

  醫(yī)生:“如果我告訴你你也是擺渡人你呢?”

  我皺了皺眉,一臉看待白癡的樣子看著眼前的醫(yī)生,道:“我是擺渡人我自己會不知道?”

  醫(yī)生嗤笑了一聲道:“擺渡人在離開身體后,身體都不會進入睡眠的狀態(tài),也意味著沒有開啟自我保護的機制,你說一個沒有靈魂的身體能撐多久?”

  我頓時陷入了沉默,我送的那些靈魂的身體都是在醫(yī)院里躺著靠醫(yī)療機械支撐著活下來的,如果我真的是擺渡人,而我的身體沒有進入沉睡而沒有被送入醫(yī)院,那么不到幾天就會因為身體缺水死去!

  我驚慌的向前飄去,難道我的身體真的如醫(yī)生所說已經(jīng)死掉了嗎?

  那我該怎么辦?

  就在我瘋狂的向前時,醫(yī)生一把拉住了我的靈魂,他說:“別去了,如果你不想以魂體的方式游蕩,再找一個身體就行了。”

  再找一個身體是什么意思?

  醫(yī)生指了指站在我們眼前的一個女孩道:“她就可以,你只要飄過去吞掉她原來的靈魂就可以了?!?p>  吞掉?我一把揮開醫(yī)生的手,吞掉那個女孩的靈魂是什么意思?

  醫(yī)生:“你應該做過才對,我示范一次給你看吧?!?p>  于是他就近飄到一個男孩的身后,將自己的手化成尖尖的鉤子,伸進在男孩的頭頂用力的拉了一下,男孩的靈魂就被勾了出來,身體瞬間僵硬,然后不等男孩的靈魂做出任何反應,醫(yī)生突然張開口,一口吞掉了男孩靈魂的頭,接著是軀干,最后是腳。就像蟒蛇吞噬被它緊緊纏住的獵物一樣,不間斷的一口吞到底。

  原來靈魂門診醫(yī)師說的天機不可泄露,竟然是指靈魂的互相吞噬!看著這一幕我呆在了原地。

  然后醫(yī)生一下子就從男孩的頭頂鉆了進去,原本僵硬的身體開始活動起了四肢和頭部,然后男孩慢慢的轉過頭對著我的方向,裂開嘴角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沖著我揮了揮手。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醫(yī)生的操作,嚇得趕緊轉頭飄向遠處,我得趕緊回到我自己的身體里去!

  我快速的向前飄去,一路按照地標前進。

  終于在幾經(jīng)波折后,我回到了家,我沖到房二樓開始尋找身體的身影,但是尋找遍樓上的每個角落,都沒有發(fā)現(xiàn)身體的身影。再來到臥室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依舊很干凈,我抱著僥幸的心理等待著身體回來,可是等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晚上我也沒發(fā)現(xiàn)她回來。

  于是我開始按奈不住,往樓下飄去,打算先尋找爸媽的身影,很快我就在樓下的廚房找到了媽媽的身影,此時她正做著飯,我安靜的看著她燒了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豆腐羹,然后擺到桌上,平時我在她身邊的時候都是我負責擺碗筷和菜的。

  看著媽媽最后拿了三雙碗筷,放到桌上,我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我的身體還好好的嘛!

  然后媽媽坐在椅子上打開手機看著視頻等待著我和爸爸。門口響起了腳步聲,我快速的飛到門口,迎接我的身體進門,但是進門的是爸爸,于是我繼續(xù)在門口,等待身體的到來。

  可是良久也不見她回來,于是我飄到飯桌旁,看著爸媽已經(jīng)開始動筷,難道爸媽不等我吃飯了嗎?

  就在我感到疑惑時,爸爸突然開口道:“把那副碗筷放回去吧,你又多拿了?!?p>  媽媽慢慢起身,將碗筷放回了廚房,我跟隨著媽媽的腳步從廚房走了一個來回,企圖從媽媽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媽媽的表情很淡定。

  難道身體現(xiàn)在不回家吃飯了?雖然我們一直抱怨老媽做的菜色一成不變,但是媽媽做的菜還是很好吃的??!等她回來我一定教訓她!

  媽媽坐下后,開始吃飯,突然爸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捂住臉道:“以后別做這兩個菜了?!蔽铱床坏桨职值谋砬?,但是我聽到了他的聲音帶著絲哭腔。

  媽媽沉默的放下筷子,點了點頭。將我最愛吃的兩道菜端進了廚房,她站在垃圾桶旁,一言不發(fā)的將菜倒入其中,然后開始洗盤子......

  我茫然的飄到客廳,看了眼低頭沉默的父親,在記憶中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樣。

  我飄到樓上,看臥室里的一切,想起離開時對身體說的話,我說自己沒她那么傻。

  卻沒想到那竟然成了我們之間的最后一句話。

  我終于明白我的身體沒了......

  從此天地之間多了一個孤魂野鬼......

  我開始飄蕩在外面,原本深深吸引我的世界,現(xiàn)在卻讓我感到索然無味。

  不知道飄了多久,一天我竟然在街上遇到了那個醫(yī)生。

  醫(yī)生:“你在悲傷嗎?”

  我點了點頭,隨即又感到厭惡的遠離他,他卻不依不饒的跟了上來。

  我不耐煩的問道:“你究竟想干嘛?”

  醫(yī)生:“你跟我一樣,生來就是擺渡人,你的第一個身體根本不是之前的那個,那不過是你死掉的其中一個身體而已,你在悲傷什么?”

  不是第一個身體?!

  對醫(yī)生的話我感到不理解,他怎么知道我第一個身體不是之前的那個?

  我這輩子根本就沒有做過跟他一樣吞噬別人靈魂的事情,也不曾擁有其他的記憶。

  我:“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的第一個身體。”

  醫(yī)生:“如果那是你的身體,那么在她死去的時候,你就應該跟著她消失?!?p>  對啊,為什么我的身體死了,我沒有吞噬別人的靈魂進入別人的身體,我卻沒有消失呢?

  醫(yī)生見我如有所悟的樣子,繼續(xù)道:“照理來說你應該擁有自己原來身體的記憶,但是你卻沒有,而且你對自己吞噬的靈魂完全沒有印象?!?p>  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媽媽曾經(jīng)跟我說過,她懷孕五個月做胎檢時候顯示的是雙胞胎,但是過了幾個月后卻顯示只有一個胎兒了!難道我在肚子里的時候就吞噬了我的雙胞胎姐妹嗎?

  可是擺渡人應該是在自己面臨身體死亡時,吞噬掉別人的靈魂后才能繼續(xù)活下來的難道,是我的雙胞胎姐妹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吞噬了我的身體,而我卻吞噬了她的靈魂......

  所以那些年活著的我的身體是她的,而住在里面的靈魂卻是我的!

  那我到底算什么?

  到底是作為身體的她活了二十年,還是作為靈魂的我活了二十年,還是說我們都沒有完整的活在過這個世上......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