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是一條人工河,名叫陽春河。
河寬百米,穿城而過,將上云城一分為二。
清澈的河水倒映著路邊橘紅的燈光,波光粼粼。
冷子珊一只腳踩在橋邊的橋墩上,右手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粼粼水面。
龍涯他們很少見到冷子珊如此安靜,就像一個原本喧鬧的教室突然安靜下來,周圍彌漫著一股瘆人的氣息。
“怎么了?”安然走過去,輕聲問到。
“沒什么。”
冷子珊故作鎮(zhèn)定的說道,“前面就是帝國的議會大樓?!?p> 冷子珊指了指河對岸的一座燈火通明的百層大廈,在周圍黑漆漆的樓林之中異常醒目,大廈的高度在上云城并不是最高的。
但是帝國議會大廈和周圍的幾座商業(yè)大廈相比反而顯得有些矮小。
但是大廈的頂部一面巨大的電子屏,顯示著一副巨大的帝國國旗,這讓整個大廈瞬間有了一種威嚴的感覺。
“那又怎么樣?”
“沒什么。”冷子珊舒了一口氣,放松的笑了笑,道:“過了帝國議會大樓,向東走一百米就是靈都學院?!?p> 冷子珊已經很久沒有進過那座大廈了,但是里面的布置依然歷歷在目。
她從小在那里長大,每當想到這里,她的心里及充滿了對過往的回憶,又增加了心里的那份斗志。
“哦?!?p> 安然向大樓東面看了看,但是什么都看不到。
畢竟靈都學院的建筑都太矮了,最高的行政樓也只有二十層,在這個高樓林立的城市里,靈都學院早就被淹沒在這些鋼筋水泥之間。
“那不正好,我們加快速度,正好在天亮之前趕回學校?!?p> 龍涯和段飛扶著林宇坐在橋邊的一塊石頭上,輕輕的喘著粗氣走了過來。
冷子珊看了看坐著的林宇,眼睛里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
此時林宇正在遠遠的看著眼前的帝國議會大樓,好像并沒有在意他們的談話。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安然覺得冷子珊好像有心事。
段飛此時也跑了過來,喘著粗氣問道:“你們在干什么?還不快走,天亮就走不了了?!?p> 冷子珊看了看段飛,又歪著腦袋繞過段飛看了看林宇。
他正坐在石頭上遠遠的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一種感激的笑容。
冷子珊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道:“你們還記得這次考核的內容嗎?”
“當然了!不就是救出林宇,然后返回學院嗎?”段飛說道。
“是這樣嗎?”
冷子珊冷冷的看了看龍涯和安然,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寒意。
龍涯努力的回想兩天前出發(fā)時白云守向他們發(fā)的任務簡報。
聯想起白云守最后和自己說的話,他的心頭為之一振。
冷子珊無奈的搖了搖頭。
空氣中刮過一陣寒風,讓每個人都更加的清醒。
龍涯突然震驚的看著安然,段飛則奇怪的看著三人莫名奇妙的舉動,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冷子珊冷笑一聲,拍了拍段飛的肩膀,道:“待會你就跟在我后面,什么都不要做。”
段飛一臉疑惑的看著冷子珊,又看了看龍涯。
他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不知是疑惑還是一種肯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但是又夾雜著一種決絕。
龍涯心里很矛盾,這件事,他有些猶豫。
“如果你們下不了手,就交給我吧。”冷子珊將手從段飛的肩膀上拿開。
“哎?你的槍呢?”
冷子珊看了看段飛的腰間,原本段飛除了身上背著一把步槍,腰里還別著一把手槍,但是現在這把手槍不見了。
“沒什么,我給林宇了,他說他現在身上沒有一把武器,路上怕遇上危險,有把槍到時候也好幫我們。”
段飛伸手指了指后面的林宇。
冷子珊感覺事情有些不對,扒開段飛,驚叫到:“林宇呢?”
龍涯等人回頭一看,空蕩蕩的石頭上林宇已經不見了蹤跡。
周圍的空氣開始凝聚,四人感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肅殺之氣。
四人靜靜的站在遠處,眼睛快速的掃射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嘩嘩的河水從腳下流過,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涼。
突然,龍涯看到一陣光亮,他飛速轉身一把抱住旁邊的安然。
“嘭!”
一條刺眼的橘紅色光線直奔安然!
龍涯感覺后背一陣熾熱,隨后他抱著安然摔倒在冰涼的橋面上。
順著亮光的方向,段飛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他迅速從身后抽出步槍,朝黑影快速射擊。
“??!”
只聽得一聲慘叫,黑影跌倒在地,慘叫著在橋面上翻滾。
冷子珊和段飛跑過去,發(fā)現地上的人正是林宇。
只見他拖著一條受傷的腿努力的想要遠離段飛,在身后留下一條黑色的血帶。
他的臉部肌肉輕微的抽搐著,豆大的汗珠夾雜著猩紅的血液浸濕全身。
段飛三步并作兩步來到林宇跟前,半蹲著抓起他的衣領,冷眼看了看旁邊的血肉模糊的殘肢,道:“怎么回事?”
冷子珊走了過去,踢開地下的手槍,冷笑一聲,道:
“這還用問嗎?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他想殺了我們。”
冷子珊用槍對準林宇,準備了結他。
林宇本能向后縮了一下躲在段飛的身后。
段飛抓住冷子珊的手腕,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把問題問清楚再說?!?p> 面對段飛毅然決然的態(tài)度,冷子珊有些吃驚,這與平日里對自己俯首帖耳的段飛截然不同。
這讓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冷子珊看了看段飛,收起槍,扯著林宇的一條腿將其拖到龍涯跟前。
林宇痛苦的掙扎著、叫喊著,這似乎并沒有引起冷子珊的憐憫。
剛才由于用力太猛,龍涯的頭撞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他拍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掙扎著坐起身,只感覺背部一陣疼痛,仿佛整根脊柱被打斷一樣。
龍涯急忙拍了拍身上的安然,擔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
安然從龍涯身上爬下來,伸頭去看龍涯的后背,只看到龍涯后背的衣服上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破洞。
洞口一圈燒焦的黑色印記依然冒著一股青煙,但是衣服上并沒有沾染血漬,皮膚上只留下一個類似于燙傷的斑塊。
龍涯忍著劇痛伸手摸了摸后背,感覺背上一陣發(fā)熱,但是他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安然。
“子彈好像擦過去了,并沒有傷到我,不用擔心。”看著擔心的安然,龍涯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