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自己兄長完全不占理,想要強買強賣,雖然還沒見到太子,但十多年的夫妻,長孫無垢知道李世民一定惱火之極。
宮內(nèi)許多娘娘看自己的眼神都顯是怪怪的。
雖然她們不說只言片語,但其中的意思卻展現(xiàn)的明明白白。
偌大的殿內(nèi)空無一人,只有長孫安業(yè)在那里歇思底里的亂叫。
“兄長,這事……還得聽太子的,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么?”
長孫安業(yè)知道妹妹是個心軟之人,將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上去十分可憐。
自己哭訴了半個時辰,妹妹也沒說要為自己申冤,他心中暗叫不妙,將聲音再度提高了幾分,并且立即轉(zhuǎn)移了目標。
“韋楓,那個韋楓跟突厥人有勾結(jié),將他抓來大刑伺侯,不怕他不招?!?p> 他本意是趁機要了小雅書坊,那里的茶葉便全歸了自己,到時什么價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現(xiàn)在看來太子和妹妹對突厥人很有顧慮,長孫安業(yè)不傻,當然也知道突厥人的強大。
如果提前知道那里是突厥人的地盤,自己未必敢跑去放肆。
自己現(xiàn)在退而求其次,對付一個小小的韋楓總是可以的吧?
收拾了這位小宦官,總能換回一些顏面??!
長孫無垢無語了,堂堂監(jiān)門將軍,長孫家的權(quán)貴,竟然對一位內(nèi)侍監(jiān)的公公不依不饒,他還覺得這臉丟得不夠大嗎?
內(nèi)侍監(jiān)聽聞風聲之后立即展開調(diào)查,誰都想在太子妃眼中留下好印象。
現(xiàn)在已經(jīng)調(diào)查的很清楚了,事發(fā)當時那位小公公一直身在西市,難不成他有分身術(shù)前去書坊惹事?
勉強抬了抬眼睛,雖然殿內(nèi)只有兩人,但長孫無垢感覺到整個太極宮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羞死人了!
長孫安業(yè)在長安城中縱橫慣了,哪里知道妹妹此刻的心思,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很遷就這位妹妹了。
她要不是太子妃,自己用得著這樣低聲下氣啊,還不是想罵就罵,想給臉色就給臉色。
內(nèi)侍監(jiān)的事情本來就該由她來主管,收拾一位小公公,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她這是在遲疑什么呢?
一種不妙的感覺浮上了長孫安業(yè)的心頭。
“妹妹?!彼俨唤刑渝瑲鈩輿皼暗卣f道:“這事的起端還是韋楓,要是沒有紅茶也出不了這種事,太子也不會被突厥人欺侮,依我說,將此人杖斃以息太子的怒氣,這才是最好的辦法?!?p> 他一氣之下張口胡說,將李世民也卷了進去。
長孫無垢聽了兄長這話氣得頭疼,再也不想說話,
“兄長你先回去將養(yǎng),身體要求。”
長孫無垢也只能這樣敷衍,她始終記得當年大娘對自己一家人十分照顧。
長孫安業(yè)再蠢也知道妹妹明顯是不想處罰韋楓,哪里還按捺得住,一蹦三尺高。
“有因才有果,一個小公公就不用勞煩太子了,只需要妹妹使個眼神,我便和陳安、謝彬一起前住長樂門,將此事收拾得干干凈凈。”
長孫無垢十分不喜歡聽到‘長樂門’這三個字,鄭家嫂嫂當年對自己是極好的,可惜由于權(quán)力的原因……
婦道人家原也管不了他們男人的事,但這個時侯自己是絕不會去招惹嫂嫂的,還嫌隱太子的余黨不夠亂嗎?
她心中煩燥更甚,為兄長的愚蠢,為帝國的命運。
“太子妃,甘露殿來人了。”
長孫無垢聞言松了一口氣,揮手止住兄長的叫嚷,讓廖常侍進來。
“太子妃。”
廖常侍禮數(shù)周全,彎腰說道:“圣人有瑕,讓小人前來相請?zhí)渝?,正好三缺一?!?p> “三缺一好??!”
長孫無垢才學麻將不久,玩得還不夠精通,對這個游戲也不是太有心思。
不過現(xiàn)在她覺得輸再多錢,也好過杵在這里聽兄長念經(jīng)。
“廖總管,本宮這就前往,兄長自便。”
看著妹妹就要出門,自己又沒法阻擋,長孫安業(yè)跳得更高了。
“喂,我的事情,我的事情如何了?”
廖常侍果斷轉(zhuǎn)身斷后,雙臂一振,像一只老母雞將長孫安業(yè)擋住。
“圣人已經(jīng)知道了,放心吧?!?p> 長孫安業(yè)一聽圣人發(fā)了話,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p> ……
甘露殿中三家已經(jīng)齊了,分別是李淵、萬貴妃、李秀箐,見長孫無垢前來,李秀箐連忙端上一杯奶茶。
“就等嫂嫂了,咱們今天怎么玩?”
長孫無垢知道皇上是替自己解圍呢,連忙笑著說道:“全憑父皇的意思?!?p> “那就玩血戰(zhàn)到底!”
李淵一揮大手,顯得豪氣十足。
于是四人開始搓牌,砌牌,戰(zhàn)斗正式開始。
萬貴妃從來都是幫助圣人,見他要條子就拼命放條子,要萬字就打萬字,很快輸了好幾貫。
李秀箐為圖父皇開心,也是投其所好,而長孫無垢本來水平有限,在三人的夾擊中很快落入下風。
一鏟三,李淵贏得毫無懸念。
“你們水平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他高興之余突然想起一事,對身邊的廖常侍說道:“聽說韋楓除了麻將,又發(fā)明了一種好玩的東西,叫什么什么斗地主?”
廖常侍心領神會,“斗地主也是很好的玩法,韋公公將它放在了望江樓,等到開業(yè)當日再將玩法公布與眾?!?p> “很會做生意嘛?!崩顪Y搖頭晃腦念了一句,“望江樓,望江流,他不是不識字嗎,怎么想得出這樣好的對聯(lián)?”
李秀箐聞言笑出聲來,“阿耶,這哪里是他能想出來的,都是那本古藉的功勞啊!”
“什么古藉?”李淵還是第一次聽說,連忙問道。
“韋楓對女兒講過,是宮里馮公公離世前傳授給他的一本古藉,說只要參悟透了,就能學會很多新鮮的玩意?!?p> “這樣啊!”李淵撫須嘆道:“馮公公朕有些印象,是伺侯過文帝的老人,文帝之后他在皇宮中獨來獨往,從不與人結(jié)交,沒想到暗中卻收了韋楓這個徒弟?!?p> “阿耶,書上說了,高手都是寂寞的,寂寞如雪?!?p> “韋楓得了馮公公的衣缽,可不得了,嘖嘖。”李淵感嘆了幾聲,欲言又止,將手中的牌打了出來。
“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