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安身體恢復后與露娜·布特分別,他換了身衣裳,帶著杰克森向著船長室走去。
很快,他們來到船長室前,在守門的船員那得到了船長不在的消息,在問道船長現(xiàn)在具體在哪時,那位船員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知道。
紀長安只得離開船長室,向船尾走去。
那位船員并非不知道,而是不想說,他能看出那位船員緊張與恐懼的神色。
而如果說馬丁·威爾遜目前最有可能在的地方,那只能是那位大副的死亡之地——船尾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七點,夜色漸深,頭頂?shù)臍堅卤辉旗F遮蓋,月光朦朧。
這一路走來全靠船上的黑石燈照明,由于船上采用的多是純度不高的黑石,所以燈光是昏黃色,僅能照亮燈下方的極小范圍,形成一個個昏黃色光圈。
船上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緊繃,非常詭異,來往的船員皆是行色匆匆,兩人為伴,沒有一個船員是單獨行動的,在遇到到他時都會下意識閃避。
那位大副的死亡消息沒有被壓住,擴散到全船,引發(fā)了連鎖的恐慌嗎?
紀長安心中思忖著。
情緒往往是能大面積傳染擴散的,尤其是恐懼等負面情緒。
在這種氣氛的傳播下,腳下這條狹長幽深的道路也不由顯得格外恐怖,明明前幾日走過多次都沒覺得有異常,卻在此時給他一種猙獰巨口就在前方張開的錯覺。
腳下之路,忽然間就如幽長狹窄的巨獸食道,一路通向死地。
他走的這條路要想到達船尾,那么必然會經(jīng)過船右后方的貨艙。
原本守在貨艙門口的船員早已離去,輪班之人也不見蹤影。
那位大副的慘死讓這艘船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恐懼,每個人似乎都能嗅到空氣中那股危險的氣息。
而這才只是航行的第四天!
紀長安目光變幻地站在貨艙門口,望著半掩半開的大門,仔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臉色漸變嚴肅。
“杰克森,你聞到了嗎?”
“殿下,是血腥味,很濃郁的血腥味,就在門后面!”
杰克森沉聲說道,一步從陰影中走出,高大的身形如鐵塔般擋在了紀長安身前。
紀長安從杰克森身后探出頭,懷疑守門人不是離開,而是被拖入了艙內(nèi),殘忍殺害!
他有些舉棋不定,是趁現(xiàn)在無人看守冒險進貨艙看看,還是先去通知那位船長?
后者危險系數(shù)太高,若走進貨艙正好與那只開始狩獵的怪異大眼瞪小眼,杰克森不一定能護得住他。
而前者則更傾向于一種博弈,有可能一無所獲,也可能得到重要情報,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曾封印怪異的那座鐵館現(xiàn)在就在這貨艙中!
猶豫了下,想起老爹常念叨的“君子不立危墻之下”,他還是放棄了走入貨艙的念頭,大步走向船尾之地。
杰克森亦步亦趨,不時回頭警戒那道半開的艙門,當遠離到一定距離后,他再度潛入陰影內(nèi)。
還未到船尾,紀長安就愕然地看到一團升騰的火焰。
這是……在燒尸火化?
他快步走上前,沒有遮掩自己的腳步聲,很快引起前方幾人的注意。
“誰?”
站在最后的一個男人轉身厲喝,卻是中氣不足,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恐懼。
馬丁·威爾遜右手搭上他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示意沒事,他低聲道:“老三,你和老四將老二的骨灰收起來,回帝國后請圣殿主教為老二祈福驅魔。”
說完后,雙目通紅的馬丁船長大步迎了上來,握著紀長安的手,充滿歉意道:“很抱歉,威廉先生,我現(xiàn)在恐怕無法招待您,另外這段時間希望您待在房內(nèi)不要隨意走動,尤其是這樣的夜里,不然可能會有危險?!?p> “我想您應該聽說了,我的大副就在不久前慘死在了我的船上,而始作俑者還潛匿在黑暗之中!”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不難聽出那份壓抑著的憤怒。
“這確實很令人感到悲傷,希望您能快點振作?!?p> 紀長安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然后壓低聲音道:“馬丁船長,我在過來的途中發(fā)現(xiàn)了一點狀況,您的貨艙內(nèi)似乎有些……異樣,我在門口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馬丁·威爾遜神色驟變,他深吸了口氣,問道:“您進去過了?”
紀長安搖頭道:“我沒敢進去,那道半開半掩的門給我一種極其強烈的危險感?!?p> “您的決定是正確的!”馬丁·威爾遜斬釘截鐵道,他挺直了脊背,沉聲道:“現(xiàn)在請您趕緊回房間休息,請一定要注意安全,拿好我給您的銀色釘子!”
紀長安這才想起,那夜與馬丁·威爾遜共用晚餐后,對方曾交給了他一枚銀色的釘子,說這能保證他的安全,不過當時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方向。
那枚釘子呢?
他摸了摸自己口袋,還好,沒丟。
在提醒他后,馬丁·威爾遜就提著一盞明亮的高純度黑石燈匆匆離去,不知去向,紀長安有心跟上,不過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在他看來,這位船長顯然是去召集人手準備查探貨艙了。
他還是沒忍住,想趁現(xiàn)在抓住這個空檔去貨艙看一看。
馬丁船長很明顯是不準備帶自己一起去探個究竟,而那座貨艙中的鐵棺又讓他十分感興趣。
他懷疑那座鐵棺,或者說貨艙中的某件東西是能觸發(fā)他夢境記憶的重要“節(jié)點”!
自從他清晰地回憶起一半航程的相關記憶后,記憶進度就再無推進,停留在原地,他有理由懷疑接下來的記憶需要相關的節(jié)點來觸發(fā)限制。
紀長安沒忘記,露娜·布特在航線的前半路一直在試著靠近右后方的貨艙,多次想潛入其中,可惜都被守艙門、巡夜的船員破壞了計劃。
只能說她的能力屬于正面攻堅,而不是潛匿行動。
他捏了捏手中的銀色釘子,不知道這個被馬丁·威爾遜稱為能保護他安全的東西到底靠不靠譜。
此時拿著銀色釘子仔細觀察,紀長安才發(fā)現(xiàn)在釘子尾部有一抹淡淡的暗紅色。
這是血還是漆色?
“殿下,這釘子只是普通物件,并不是煉金物品?!苯芸松p聲道。
紀長安把玩了幾下銀色釘子,低聲道:“這枚釘子極有可能是雙生薔薇或者真理教會給他的護身符,讓他安心用的,你看的出來這抹暗紅是什么嗎?”
杰克森身影浮現(xiàn)在他身側,接過銀色釘子,對著頭頂?shù)暮谑療糇屑毝嗽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