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幾個領居大漢晃晃悠悠的把河老七抬了進來,嘴里嚷嚷大叫,“河大娘,你家男人出事啦,快找大夫來瞧瞧!”
原來是幾個村民大早上山采野果子發(fā)現(xiàn)暈倒在竹林里的河老七,好心的叫人用木板給抬了回來!
胡喜梅急沖沖的走了過來,看著地上滿身是血的河老七,急忙叫蘇小小去請大夫,對于這個時代的女人來說,男人大過于天,盡管河老七的所做所為已經(jīng)稱不上一個男人,但在胡喜梅眼里,家里有個男人那就等于天還在,現(xiàn)在就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
“河大娘,你也別太擔心,大夫一會就來”一個好心的領居安慰道。胡喜梅搬來沒多久,也少幫自已的忙,這會見她家出事,于心不忍,畢竟一個農(nóng)村婦人沒了男人可是會被人嘲笑,欺負!
不一會兒,蘇小小不情不愿的領著大夫進來,一位年紀花白的老漢背著藥箱子看著地上的河老七,吩咐大家把他抬到一塊臨時搭的長木板上,然后扒開衣服給他全身查看了一下,見他雙退好像傷得嚴重,他伸手捏了捏,頓時眉頭緊蹙,腿骨腳筋好像都斷了,心道什么人下此重手,看來這雙腿是廢了!
“大夫怎么樣?”大伙見大夫突變的臉色,忍不住暗嘆了口氣!
“這雙腿怕是以后都不能走路,我先給他開點藥,等他醒來之后盡量不要刺激他,多注意休息?!贝蠓蛘f的含糊不清,這種情況他也沒有把握治好,不敢把話說的太滿,盡人事聽天命吧!
蘇小小跟秦如煙默默對看一眼,心底閃過一絲痛快!還有口氣在死不了,也該讓他受點罪!
“瞧瞧,這就是報應,看把這個家害的!”大伙一聽有人哀嘆,這河老七平時就好吃懶做,欠了不少債,把胡喜梅給坑慘了,這次指不定是什么債主上門給他教訓,也是連兒子女兒都能賣的人,還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惡人自有惡報,看報應來了!
瞧著大夫給河老七治腿,那傷口正常人看了都心有余悸,可見這腿是沒得治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蘇小小跟秦如煙你看看我,我看看都,都是一臉疑惑,要是把河老把打得慘那是沒錯,可她們當時使的力氣可沒有往腿上用,怎么可能會這么嚴重?
等胡喜梅去打水給河老七擦洗身體,蘇小小把秦如煙拉到一邊,神秘的道“你說是什么人把河老七打成這樣?我們走后又來了一拔人?怎么會這么巧?”
“你說是不是有人在我們后面撿了便宜,把河老七腿打斷想要嫁禍給我們?”秦如煙大驚,這樣說的話昨晚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jiān)視當中?想想都可怕!
見秦如煙臉色大變,蘇小小走近床邊看著昏迷的河老七沉聲道,“這只是我們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巧合,就算想嫁禍河老七也沒有證據(jù),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對對,當時那種情況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是誰?!鼻厝鐭熉犅労孟褚幌伦酉胪?,驚喜的看著蘇小小。
蘇小小剛想說什么見胡喜梅端著水進來,兩人立刻閉上嘴巴。
見胡喜梅小心翼翼給河老七擦洗傷口,那樣子滿是心疼,畢竟是多年的夫妻,就算他做了再多混蛋的事情,如今看他躺在這里,胡喜梅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蘇小小見此心里忍不住替胡喜梅不值,這樣一個男人平時不是喝酒就是打人,整天想著法子壓榨胡喜梅,那有半點維護過她,為什么她還要一如即往的對他照顧有加,蘇小小實在想不通!
秦如煙拉了下蘇小小的衣角兩人悄悄的退到院子里,“哎!大娘實在太善良了,這樣男人不值得她這樣!”
“也許這就是她的軟肋,若不是心軟,這些年怎么能任由河老七胡來!”蘇小小感嘆一聲,她是沒辦法理解胡喜梅的做法!
“不行,我們得提醒著大娘,這個河老七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他腿斷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同情不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何況這河老七造的那些孽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嗯,我知道,還是要看她自已想明白!”蘇小小想了想這事她勸不得,也勸不到,胡喜梅是什么性子她最清楚,除非河老七死了,要不然她還是會為了河老七去做傻事,這就是這個時空女人的劣根性,被壓迫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認為這種方式是對的,這種扭曲的人性在胡喜梅身上顯現(xiàn)的淋漓盡致!
這時胡喜梅端著臟水正好聽到蘇小小跟秦如煙的對話,臉色微微一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胡喜梅抬頭認真看著蘇小小,“小小,你們說的對,河老七不值的同情,娘以后不這樣了!”她真是急糊涂了,一想到河老七喝醉酒那張牙舞爪的樣子,還有暴打蘇小小的樣子,還有把河清賣給人家當苦力的樣子,還有逼迫小小嫁給個又丑又老的男人,這一樁樁一件件,那一件都像是在胡喜梅身上剮肉一樣的痛!自已怎么樣都能忍,可是連累自已的兒女受罪她就沒辦法原諒自已!
“娘,你不用自責,這是他的報應,是老天都看不過去,有一條命留著已經(jīng)是對他最大的寬容!”不能怪蘇小小心狠手辣,對自已好的人自然加倍珍惜,可對自已作惡的人她也沒有這么大度放過他,河老七的事情出手算輕的,結(jié)果她并不同情!
直到下午河老七才慢慢轉(zhuǎn)醒過來,渾身是傷只要一動,扯得哪哪都痛,再看看自已身下的床,好似的隨時就會散架!他又氣又痛,想他是一家之主,什么時候胡喜梅敢這樣怠慢自已!
“老婆娘,給我滾出來,我腿痛的厲害!”河老七對著院里干活的胡喜梅大吼,痛得他哭爹喊娘,雙腿好像不是自已的,使不上勁!
昨天晚上蘇小小把河老七打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被人發(fā)現(xiàn)抬回家里,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把他綁到深山竹林里,更加不知道他暈倒之后后面又來了一個人把他的腿筋骨打斷,這筆賬不知找誰算,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fā),他以為只要像以前那樣對著胡喜梅大吼,她就會嚇得爬到自已身邊,可是顯然今時不同往日!
院子里干活娘三人聽了不緊不慢的干著手里的活,根本把河老七的話當作空氣,充耳不聞!要說狠心,這點還比不上河老七的千萬分之一,想著河老七平時作威作虎,對著胡喜梅不是打就是罵,不是吃就是喝把這個家敗的亂七八糟,自已的一雙兒女跟著遭罪,胡喜梅就來氣,這會老天都看不下去要收拾他,胡喜梅自然高興!
“別理他,我們繼續(xù)干活!”胡喜梅狠了狠心,對著蘇小小秦如煙說道,自已一家人的死活他何償管過!這樣半死不活至少不能出去欠債,惹回一身事!
蘇小小跟秦如煙低著頭,偷偷笑了,看來上午她們故意說給胡喜梅聽的話起了作用,這回再看他河老七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河老七在屋子里叫嚷半天,見沒人理會,氣得捶打著木板,聽得人心煩意燥,但也是垂死的老虎蹦跶不了多高!
連著躺了兩天河老七才知道自已腿是徹底廢了,在床上罵了幾天也無可奈何只能接受這個現(xiàn)實,現(xiàn)在的他與廢人有何不同!想想他下半輩子不能站起來,不能走出這個屋了,更加不能去喝酒,他心底就如刀割一般的痛。
都怪蘇小小,要不是這個小賤人,自已怎么可能被人丟到竹林里,要不是她自已怎么可能斷腿,要不是她自已怎么可能看她們臉色活著,一想到蘇小小馬上就嫁給游掌柜去過她的好日子,他就氣得肝痛,恨不得馬上起來把蘇小小吃了!
蘇小小沒少留意河老七那吃人的眼神,可一只病榻上的野貓,最多也只有狐假虎威,沒有什么殺傷力,由著他自生自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