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陸南弦將顧家虎符收回去之后,顧晚連上朝都沒去了。
平日里不是賞花,便是斗鳥。
綠影怕顧晚想不開,便主動提出想出去走走。
綠影與顧晚從小一起長大,顧晚自然也是不忍心拒絕她的。
二人換好衣裝,便出了顧府。
如今的顧府,和十年前相比,早就不可同日而比。
顧晚與綠影從正門出去,遠處的行人瞧見她們,立即側(cè)過身去,竊竊私語。
雖然他們轉(zhuǎn)身很快,但顧晚還是從他們眼中看見了憐憫。
畢竟在三年前,已經(jīng)鎮(zhèn)壓的北國竟發(fā)生暴亂,父兄前去平亂,卻再也沒有從那里回來。
他們都說是暴民所為,但顧晚內(nèi)心清楚得很。
做那一切的,便是如今依舊高高在上蘇氏一族。
顧晚望著前方出神,綠影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她的手臂。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
顧晚按住她的手:“沒事兒,你不是好久沒有出來逛逛嗎,我們今天就好好出去逛逛?!?p> 顧晚說完,就繼續(xù)拉著綠影往街上走去。
虎符被收,官職被停。
顧府上下,就只留她與綠影二人,她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不過她們這邊一府,最后立即有人跟著。
綠影也發(fā)現(xiàn)了后面有人跟著她們:“小姐……”
顧晚先用手在唇上噤聲,壓低了聲音:“我們分開走,你先回家等我?!?p> “好?!?p> 綠影點點頭,在下個路口的時候,就與顧晚分開行動了。
顧晚并沒有著急返回顧家,而是轉(zhuǎn)進了一家院子。
她一進來,立即有人圍了上來。
“顧將軍,您怎么來了?”
帝京之中,無人不識得顧晚。
所以在見到顧晚進入教坊司后,為首的女子極為震驚。
顧晚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來錯了地方,但后面有人跟著,她是不可能退出去的。
“我想聽曲兒,你找人給我彈曲兒吧?!?p> 顧晚說著,就給教坊司的管事遞上一包銀兩。
不等那人分說,顧晚就找了一個雅間,去里面坐著。
那教坊司管事面上有些為難,卻還是依照顧晚的話,讓手下人給她找?guī)讉€姑娘彈曲給她聽。
顧晚坐在包間主位的椅子上,沒等多久,酒菜按照慣例那樣送了上來。
只是為她彈曲兒的人,卻稍微來晚了一些。
就在顧晚有些坐不住時,外面有一位身襲月白袍子的男人往里面走來。
他手里抱著琴,臉上有面紗蒙面。
顧晚微微皺眉,不知這管事怎么沒給自己叫幾個女子來,反倒是給自己送上一位琴師來。
但一想到外面有人看著,顧晚也就不再挑剔那么多。
“開始吧。”
琴師對著她微微行禮,未曾多言,將琴放在專門彈琴的桌子上,就開始為顧晚彈奏起來。
琴師手指白皙且修長,指尖輕輕撥動琴弦,悠悠揚揚,仿佛置身于山澗泉鳴,似環(huán)佩鈴響,似春風拂過,空靈之聲令人憶起山谷中的幽蘭。
顧晚眼皮逐漸變重,手撐著頭,在桌上小憩著。
這般優(yōu)美的琴聲,顧晚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她像是放下了全身戒備,整個人沉浸在琴聲中,就連琴聲是什么時候停的,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