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自己也挺牛皮的,竟然能一邊哭著,一邊把話說得這么順溜了。
沈時歸笑了一聲。
肯定是我聽錯了。
因為他什么話都沒說,只是笑了那一聲之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凝視著他遠去的背影,腿都軟了,順著墻壁緩緩滑下來……
老天,我還以為他會揍我一頓。
不過這下子好了,我是徹底玩完了。
我是自己挖了一個坑,把自個兒活埋了。
……
這幾天正好趕上考試。
我的課程不多,考試是從周三開始排,只需要考三門就結(jié)束了。
今天是周四。
我考完了一門,是在二樓,準(zhǔn)備去高樓層找一個空教室碼我的字。
正好趕上下課,于是乎,就我自個兒往樓上走,三四五樓的人都在下樓。
對于一個社交恐懼癥和人群密集恐懼癥患者來說,同大部隊背道而馳,無疑是要了我的命。
于是,剛走到三樓臺階上的我,腳步一旋,內(nèi)心淚流滿面地下樓。
拜托,我是想要上去的,可是為什么老天爺非要跟我作對,在這個時候這么多人下來。
現(xiàn)在我后面還有人跟著我,肯定有人在看我的后腦勺,這種感覺糟糕透了頂。
我該怎么辦,要是不趕緊找教室,空教室被人占了怎么辦。
沒人知道,前方一只穿著藍色T恤的大三母胎單身,心里的念頭已經(jīng)轉(zhuǎn)了千百十個彎。
表面淡定的一匹,實則兩腿發(fā)軟,眼前發(fā)虛,要不是一直扶著樓梯的扶手,我怕是下一秒就能暈倒在地。
然后我就看到了沈時歸。
他正好走到了二樓的樓梯口,我就在他上面兩格。
這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沙漠中的人陡然看到一抹甘泉。
所以我就不虛了,也不暈了,跟在沈時歸的身后,兩眼開始冒光。
他好像是看到了我,又好像是沒看到。
因為他就朝著我這邊瞥了一眼,很快將眸子收回,自顧自走路。
他一只手抄在口袋里面,另一只手拽著黑色斜肩書包的帶子,走起路來目不斜視,下巴的弧度非常分明。
明明是酷暑,他的臉上卻是干干凈凈的,看不到一點汗珠,簡直帥得在發(fā)光。
我一直在看著他。
如果不是前面好幾個人擋道,我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能貼過去,沖他搖搖尾巴。
我跟著他走到了一樓,一直往外走,在我的眼底只能看到那個黑色的后腦勺。
“學(xué)姐!”
一只白花花的胖爪子把我拽住。
我無語,用力拉下他的手,“張胖子,干嘛??”
沒看見老娘在跟人的嗎?!
張胖子非常訝異,“學(xué)姐你竟然叫我張胖子?”
“啊……抱歉?!?p> 糟糕,一時心急,竟然把平時在心底給人家起的外號都叫出來了。
“學(xué)姐你去哪啊,外面很曬?!?p> “我知道,我……我跟個人?!?p> “沈時歸啊??”
“你小點聲!”
我一把捂住張胖子的嘴,朝前看去,那個被我一直跟著的人,已經(jīng)沒影了。
我泄氣一般松開手,重重嘆了口氣。
游悠悠啊游悠悠,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今天的任務(wù)還沒寫完,怎么還不快點回去碼字,你特么的是屬狗的嗎,見著沈時歸就跟狗看見肉骨頭似的!
“同學(xué)。”
一道清冽的、干凈的、又純粹的嗓音在我耳邊浮響。
那是那么動聽的聲音,我微微側(cè)眸看過去,對上的是男生棱角有致的下顎線。
他沒有看我,而是看著張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