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燥熱,一輪彎月掛在天際,月輝如水,充盈著土地。
在這銀色光輝,如流水般的月光里徜徉,不斷地穿過走動,倒是別有一番興致。
鄭升挖開土,掘了十個坑,將那些藥草全都移植進(jìn)去,放入后,藥草全部都有些病蔫蔫的,鄭升去另一個籮筐里抓了些土,就過來,往上頭灑了點。
一株藥草灑一些,全部結(jié)束,他就靜靜地注視著,想用肉眼觀察到植物的變化。
“我還一直沒見過到底是怎么生長如此迅速的呢?現(xiàn)在就一定要借著這個機(jī)會好好看一下?!编嵣睦餄M懷期待,就眼睛不眨一下地盯著藥草看。
很快,眼睛就干了,眼皮顯得無比沉重,就要往下垂。兩個眼皮就像是那牛郎和織女,要來個鵲橋相會。
鄭升感到很是疲乏,困意襲上來,他打了個哈欠,不愿回去,就繼續(xù)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
終于,功夫不負(fù)有心人,他總算捕捉到了那異動,藥草的枝葉有了些變化,本來病殃殃的,但似乎吸收了養(yǎng)分后,又煥發(fā)出光彩。
同時,枝葉開始擴(kuò)展,雖然速度緩慢,像是慢鏡頭下的蝸牛爬動,還是放慢了幾十倍的,肉眼壓根就不可能看清。
鄭升想了想:“還是算了,實在太過漫長了,其實那所謂的快速生長,變得異常大,其實也應(yīng)該是日積月累的效果?!?p> “這樣理解,本來生長周期是一個月,但由于土壤的緣故,加速了生長,因而周期縮短為一天,但就是一天,生長速度也不是能夠用眼睛看見的。察覺不到?!编嵣龖{借著自己那點微薄知識,進(jìn)行了一番合理地揣測。
分析完后,他就回屋去睡覺了。
洗了個澡,光著上半身,躺在地上,就是一個迅速入眠,夢見周公。
一夜飛逝,拂曉,晨光熹微,鄭升從地上爬起,就是準(zhǔn)備開始賣菜。
他再次一如往常般摘菜,收拾,準(zhǔn)備,就出發(fā)了。背著一籮筐,籮筐里全是他的辛勤勞作,汗水結(jié)晶。碩大爽口的瓜果,甘甜青翠的蔬菜,這是難得的美味。
一小時路程后,到達(dá)早市,就迎面走來兩個人。
這兩個是菜市場的管理者,相當(dāng)于城管。
兩個人都是粗魯,邋遢的漢子,滿身酒氣,一股餿臭。像是幾天沒洗澡。
一個戴著帽子的管理者說道:“呦呵,這不是鄭升嗎?又來賣菜?你那些爛菜,誰要?。窟€賣什么,還是滾回家,早點吃些農(nóng)藥,死了得了。”
一番嘴臭的辱罵,鄭升沒有生氣,也就是靜靜聽著。
這時,另一個衣衫不整,連工作服都不穿的管理者就是附和道:“算了算了,他就是個傻子,讓他去賣吧,反正他也賣不掉。估計給狗吃了?!?p> 兩個人邊說,邊發(fā)出大笑,語氣里滿是嘲弄,把鄭升罵得一無是處。
鄭升就沒有理會他倆,一直默默聽著,等他倆說完,走開后,他就走向自己的攤位。
熟悉地走著,一進(jìn)到菜市場,就是一堆不友善的目光朝他投過來。
一堆人小聲議論,咬牙切齒:“這個傻子居然賣菜那么多,搶我生意,害我賣不出去?!?p> “對的,就是因為他搶我生意,我菜才賣不掉的!”
“我的菜這么好,比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居然賣不掉,就是因為他!一定是他下了迷魂藥!”
“對的!肯定是這樣!”
……
一群不懷好意的目光后頭,都是一個對他仇視的人,這些人開始各種污蔑誹謗。
同行是冤家,他們一起將矛頭對準(zhǔn)鄭升,開始各種排擠。
鄭升被搞得無所適從,地攤被占了,就又躲到一個角落,瑟縮著,不敢叫賣。
這時,一個人起身,朝他走來,正是王頭。
王頭過來后,就是說道:“鄭升啊!這里是我的地方,你趕緊走開?!?p> 鄭升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看左右,四面的人全都是在幸災(zāi)樂禍,有的干脆就笑出聲來。
“啪啪?!币粋€討厭鬼居然拍起巴掌。
一下子,鄭升不得不起身,他覺得渾身不適,天昏地暗一般,起來,就背著筐要走。
“砰!”一個人突然伸出腿,絆了他一腳,將他給弄倒在地。自己的菜散落一地。
鄭升爬起來,收拾好籮筐,準(zhǔn)備撿那些掉落在外的菜。
一根胡蘿卜,滾到了遠(yuǎn)處,鄭升趕緊準(zhǔn)備彎腰去撿。
“嗯?”一只腳踩在他的手上,讓他感覺生疼。
之前的那兩個管理者走過來,戴帽子的那個就是一踩,把鄭升的手差點給踩破。
“不好意思,我沒看到,我還以為踩到狗了呢!”戴帽子的說道,語氣里滿是戲謔。
“誒,沒事,鄭升的菜就是給狗吃的,踩到狗怎么會有事呢?!绷硪粋€搭腔道。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他是狗嗎!”戴帽子的忽然就叫道,故意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哪里,不是不是。我哪里說了他是狗,別亂想,我說的是鄭升的菜是給狗吃的。”另一個幫襯著,羞辱著鄭升。
鄭升從地上撿起來胡蘿卜,然后擦了擦手背,他賠不是道:“哦,不好意思,我回家喂狗去了。”
兩名管理者立即哈哈大笑!
“真是喂狗??!真是喂狗?。 贝髅弊拥慕械?。
“大家聽到?jīng)]?鄭升居然承認(rèn)自己的菜是喂狗的!他要回家喂狗!”另一個滿臉興奮,朝周圍人轉(zhuǎn)臉說道。
四面,那些嘴角掛笑的更加歡心,一個個都拍手叫好,得意洋洋。
“說的對,鄭升喂狗去了!”一個討厭鬼叫喊了聲。
“快看!鄭升喂狗去了!”旁邊的人叫道。
“哈哈!”
所有人爆發(fā)出來此起彼伏的大笑聲,連成一片。
鄭升聽到了,話語全都進(jìn)了他耳朵里,他裝作沒有聽到。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
他落寞的背影,孤零零地,從市集離開,陽光下,顯得沉重。
等他走后,所有人一齊大笑,全都眉飛色舞,開始紛紛慶祝。
他們一個個地叫賣著,熱情似火,都覺得得意,即便沒有賣出去,被人搶了生意,他們也不生氣,反正,那個人只要不是鄭升就行。
回家的路上,鄭升的腳步越發(fā)地沉重,每抬起來一腳,都顯得艱難,一股無力感從內(nèi)心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