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博弈與對峙

　　“我們的競技賽選手項永山很可能隱瞞了部分墮落變異。從剛才那一擊看，他擁有的明顯不止意志力這一項變異?！敝鞒秩说谋砬橛行﹪烂C，“經(jīng)研究討論，拍賣委員會決定將底價提高到——10萬！”

　　項永山正忙著往嘴里灌水。

　　一瓶水下肚之后，他心滿意足地抹了把嘴角：“看見我這么值錢，我就放心了?！?p>　　他的價格最終喊到了20萬。買他的是一個姑娘——至少目前看起來，是個挺美貌的姑娘。大眼睛平眉毛三角臉，現(xiàn)下流行的長相。

　　項永山一見，開懷大笑。

　　他猖狂的模樣惹得美女大怒，分叉的長舌頭帶著強腐蝕性的唾液卷過來，被他險之又險地避過了。

　　短短十幾秒，項永山已經(jīng)躲了五次攻擊。這只怪物和一般的人皮怪比起來，身形更加嬌小、也更加靈活一些。它似乎并沒有尾巴，僅僅靠著長舌和利爪。

　　項永山第一拳打了個空——美女怪物像樹蛙一樣跳到墻上，躲過了。

　　墻壁被打得顫了兩顫，美女怪物興奮地嚎叫一聲，口水在尖牙上拉了絲。

　　“你也太惡心了?！表椨郎胶笸藘刹剑僖淮味氵^它的長舌，“你要是能嫁的出去我就喊你爸——啊??！”

　　他的拳頭再一次落了空，可能是因為打墻兩次，他捂住手，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滾來。

　　怪物終于跳下了地。它立起來，張牙舞爪地歡呼一聲，長舌頭飛速卷過去。

　　在關(guān)瞻預(yù)料之中的，它落空了。

　　項永山的拳頭打癟了它的胸膛，這只怪物后退兩步，軟綿綿地沿著墻滑下來，沒了生氣。

　　“爽！”他仰天大笑，朝上方豎了個血呼淋啦的中指。

　　聲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達到最高點之后經(jīng)久不息。

　　主持人的聲音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好的，好的，好的?！彼f，鼻尖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第一輪最后一位——關(guān)瞻。他的能力是【漏網(wǎng)之魚】——”

　　龐大人群的私語聲也足夠讓場館沸騰。

　　主持人抬起手掌往下壓了壓，示意人們安靜。

　　“我理解大家的顧慮。”他說，“其實我也很好奇這一位參賽者有沒有隱瞞。我們把答案交給場景來書寫——拍賣品關(guān)瞻，起底10萬！”

　　價格漲到17萬，再也漲不上去了。

　　白悅光嗤之以鼻：“一堆貪生怕死的東西?！?p>　　人皮怪站在關(guān)瞻不遠處，黑色泥潭般的眼睛死死鎖定住他。

　　“你想要什么天賦來著？”匕首在指尖一圈又一圈地旋。

　　對面的人皮怪低吼一聲，鋒利的爪子握成拳頭的形狀。

　　匕首穩(wěn)穩(wěn)停住，關(guān)瞻發(fā)出一聲嘲諷的短笑：“漏網(wǎng)之魚？不好意思，不給?！?p>　　片刻的鴉鵲無聲過后，一聲憤怒的尖嘯劃破長空。

　　一條細長的尾巴帶著風聲掃過，關(guān)瞻憑著直覺往旁邊一跳，擦著利齒邊緣躲了過去。惱羞成怒的人皮怪一擊不成，竟直接縱身飛撲過來，速度比身體素質(zhì)強化之后的關(guān)瞻還要快上起碼兩倍。

　　它的兩只巨爪帶著風聲，長而鋒利的指甲閃著寒光，緊挨著關(guān)瞻的眼球狠狠一抓。

　　然而它未能如愿——這看似致命的攻擊僅僅在他臉頰上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線。

　　血線慢慢擴大，關(guān)瞻抬手抹了一把，這才感覺到疼得厲害。感情這玩意兒，把他的腮幫子直接劃了道豁口！

　　小怪物盯著他，兩擊未中，憤怒值已然達到巔峰。

　　關(guān)瞻捂住傷口，鮮血流進嘴里，腥甜腥甜。

　　“我聽說過你?！比似す址植娴纳囝^垂著，唾液便順著兩個叉尖淌下來。它的嘴變大了一倍，從臉頰兩側(cè)殘留的些許白嫩皮膚和頭上那個現(xiàn)下流行的中分鍋蓋頭能看出來，這是個年輕男孩。

　　“傳聞你殺了兩個敗類?！彼粏〉卣f，發(fā)出幾聲嘎嘎怪笑。

　　關(guān)瞻的身影倒映在視網(wǎng)膜上，清楚極了。

　　“上流人的權(quán)威還輪不到你來挑戰(zhàn)！垃圾！螻蟻！我的胃才是你最終的——”

　　它迅速出擊的尾巴突然迷茫地頓住了，猶豫半晌，不敢置信地晃了晃。

　　小怪物向前走了幾步，這下它終于看了個明白——

　　前方那個清晰的影像不見了，像是憑空消失一般。這個鮮香甜美的人類的所有氣息似乎都隨風而去，徹底消隱。

　　觀眾席上“吃了他”的歡呼聲和加油的吶喊讓它更加氣急敗壞。它迅速轉(zhuǎn)身，小眼睛挨個掃過站在兩邊的項永山和白悅光。

　　關(guān)瞻保持著一手捂臉的立定姿勢，【無礙觀瞻】將怪物的所有動靜盡收眼底。

　　這玩意兒就在他身體右側(cè)不到半米處，穿著愚蠢的白襯衫和背帶褲。

　　是一只年幼的怪物。就像當時的關(guān)照，沒有任何實戰(zhàn)經(jīng)驗，加上天賦的配合，對付起來相對容易。

　　他只消迅速用匕首一刺——

　　意念剛動，手也動了。

　　右手用盡全力，匕首閃過一道寒光，緊接就是一聲鍘刀扎進西瓜的潤澤水聲。

　　小怪物的喉嚨處露出一點染著紅的匕首尖。這匕首尖一轉(zhuǎn)一移，竟劃開了它的小半邊脖子，噴涌了一地暗紅。

　　身體素質(zhì)強化讓他的速度快了不少，快到連怪物咬過來的尾巴都落了空。

　　他的種種行為把觀眾們的興奮再一次推向高潮。

　　“咳咳……”過了好久，場館內(nèi)才重新響起主持人尷尬的咳嗽聲。

　　“白悅光、關(guān)瞻、項永山三位，將被安排進入第三輪拍賣?！敝鞒秩怂坪跤行┢v了，“由于被拍賣委員會判定為‘過于危險’，第三輪拍賣開始前，我們將給他們每個人噴灑抑制劑。第二輪拍賣期間，請三位回到無貴賓競技場?！?p>　　藍色光幕裂開了一扇小門。

　　一支鐵劍擦著關(guān)瞻的耳朵飛過，咻一聲深深沒入地面。

　　一排十幾個人，表情各異、隊列整齊地立在他們對面。

　　高大的年輕黑人站在最中央，左右分別站著一男一女。

　　左邊那名面色憂郁的男孩正拋著一支鐵箭玩。

　　他的腳下橫陳了一具女性尸體。

　　她的黑色衣服被切了一道口子，腸子從破開的腹部流出來，臉上還殘留著污漬和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