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陳皇宮內(nèi),王佳玉一大早就起來,昨天她已經(jīng)征得圣上同意,今天去國安寺進(jìn)香。
王佳玉雖然得不到陳主的寵幸,但新皇繼位后,也給了她應(yīng)得的地位,可終日枯守寂寞,實(shí)在難熬,多數(shù)時間便把光陰打發(fā)在求神拜佛上,以尋求精神的寄托。
天色剛大亮,一頂不起眼的小轎便在幾個侍衛(wèi)和幾名婢女的簇?fù)硐拢瑥幕蕦m的一道小門悄悄而出。
國安寺臨近鐘山,是京城范圍最有名的寺院,歷來香火鼎盛,無論平民百姓,還是達(dá)官貴人,都喜歡來這里進(jìn)香許愿。
一大早,國安寺早已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香火味從寺里面彌漫而出,裊裊青煙將整個寺院籠罩在一層青霧中。
寺內(nèi)法相威嚴(yán)的三世佛眼瞼低垂,嘴角帶著悲天憫人的慈祥笑容,欣然享受著善男信女的頂禮膜拜和他們供奉的香火。
“娘娘,今天這里人很多,要不要把他們驅(qū)趕離開?”侍衛(wèi)長低聲詢問道。
“不必了,我喜歡這種煙火氣息的繁華,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場面,何必藏頭露尾。”
王佳玉深深吸了一口充斥著香火味的空氣,常年的寂寞讓她覺得這種異樣的味道吸進(jìn)心扉,靈魂才能暫時得到慰藉。
而身邊川流不息的人群,更讓她感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到了自己還有一顆跳動的心。
王佳玉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她在拜服上有一個優(yōu)點(diǎn),認(rèn)定佛祖面前眾生平等,所以并沒有以王妃的身份而搞特殊,只是和一般人一樣依著順序禮佛參拜。
寺里的人大都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的習(xí)慣,所以也只是以一般香客對待,只是在言語之間多了幾分尊重。
王佳玉雙手合十,微閉著雙眼,默默地跪在蒲團(tuán)上,向佛祖祈禱著。
一名知客僧輕輕走到她身旁,躬身問道:“女施主如此誠心拜佛,佛祖一定會保佑施主,施主要不要抽一簽?”
作為皇帝身邊的女人,王佳玉最不缺的就是錢,她回頭沖著知客僧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
侍立在旁邊的侍女娟兒很懂事的接過知客僧手中的簽筒,很小心地仔細(xì)看了一遍,才遞給佳玉。
知客僧知道佳玉不尋常的身份,對于這種小心謹(jǐn)慎的做法絲毫也不在意,靜靜地等著佳玉把簽搖好,才恭敬地說道:“女施主請隨貧僧一旁解簽?!?p> 知客僧所說的一旁,其實(shí)并非是大殿的某一處無人之地,而是旁邊的廂房之中。
知客僧微微低垂著頭,走到一扇門前,輕巧了兩下,輕聲說道:“智深大師,有位女施主解簽?!?p> “進(jìn)來吧?!币粋€低沉而略微蒼老的聲音說道。
王佳玉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智深大師不止一次為自己解簽。
佳玉知道規(guī)矩,回頭吩咐道:“你們就在外面,娟兒隨我進(jìn)去?!?p> 這是一個雙眼失明的老和尚,看起來慈眉善目,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樣。
“大師,我把簽詞念給你聽?!奔延襁€是照往常的做法,剛一進(jìn)來就說道。
“原來是施主,你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來本寺求簽了。”智深盡管看不見,但對聲音的分辨能力極強(qiáng)。
佳玉也沒說什么,而是把簽詞念了一遍。
“女施主,你求什么?”智深數(shù)著手中的佛珠,面無表情地問道。
“求·····”佳玉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適當(dāng)?shù)脑?。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求什么,每次來都只是尋求一種暫時的解脫,榮譽(yù)、地位、金錢,她樣樣不缺,唯一缺少的就是丈夫的關(guān)愛,可是這······能說么?
佳玉心里空落落的,朱唇啟動,欲言又止。
“大師,你就按簽詞給我解解吧,我就求個身體健康?!边@話佳玉已不知說過一次。
智深大師幾十年人生閱歷,雖然看不見佳玉悲切的面容,但從她無奈的聲音也能判斷出這是一個在情感方面失落的女人,不禁微微搖了要搖頭,在心里嘆息了兩聲。
“女施主這個簽詞求姻緣還可以,按照簽詞的意思,可以說好事接二連三,大有梅開二度的征兆,但如果求身體健康可就差了點(diǎn)·····”
旁邊的娟兒可不愛聽這話,嬌聲道:“你這個老和尚胡說些什么?”
智深大師見多識廣,而且常年靜坐,早已深得佛法精髓,對娟兒的不滿完全沒當(dāng)回事,只是微微笑道:“女施主,老衲其實(shí)最擅長的是摸骨,要不要······”
一個老和尚,還是個瞎子,王佳玉倒也沒有任何忌諱,直接把手伸了出去:“如此有勞大師了?!?p> “貴人呀!貴人······”老和尚在那只玉手上摸索著,口中喃喃道,可卻一直舍不得放開佳玉的手。
“你個老和尚怎敢如此無禮!”娟兒在旁邊實(shí)在看不下去,厲聲叱咤道,她實(shí)在不能容忍主子的手背那雙干枯的老手來回如此撫摸。
“娟兒不得無禮!”佳玉到不覺得老和尚有什么別的意思,既然是摸骨么,不仔細(xì)認(rèn)真的撫摸怎么知道結(jié)果,何況剛才老和尚的話讓她心中一動,這和尚眼睛看不見,自己又未曾在他面前暴露過身份,怎知自己是貴人?
“不怪她,是貧僧失禮了?!崩虾蜕卸溉灰庾R到自己動作的確有些曖昧,連忙賠禮,但卻依然沒有放開那只捂著的玉手,反而他的爪子還慢慢往那小手臂上爬上去。
“女施主肩胛骨上應(yīng)該有一顆紅痣?”老和尚雖然低眉垂暮,但從他臉上肌肉的抽搐看得出此時內(nèi)心已是非常激動。
“你怎么知道?”佳玉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難道這和尚真是天生異人,能知人間禍福,自己身體上那顆紅痣他怎么也會知曉。
就在佳玉愣神之際,那和尚的手突然快速地拉著了佳玉的衣襟,佳玉更是陡然一驚,一旦衣襟被拉開,那·····
這老和尚要干什么?
“??!”佳玉一聲尖叫,陡地站了起來,嚇得雙手緊緊捂著領(lǐng)口,渾身在瑟瑟發(fā)抖。
恰在此時,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出現(xiàn)在門前。
來人正是楊廣。說來也巧,楊廣昨日在溫柔鄉(xiāng)中左摟右抱,把北方男子的粗狂和南方女子的秀美來了一場比拼,弄得兩個美嬌娥全身癱軟,天剛放亮,楊廣才戀戀不舍地回到官驛。
見眾人還沒起床,楊廣也顧不得略微的倦意,便又在馬槽中牽上自己的坐騎,準(zhǔn)備到郊外瀏覽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