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跪求
單謙進(jìn)去有約莫一刻鐘左右,簡單地向師父稟明了泰和村的情況,以及孫祥的事后,便出了院門,臨走時還得了授意,摒去了院中的眾人,讓孫祥帶著姝茶獨(dú)自前往師父房中。
單謙在出院門時,經(jīng)過孫祥身旁,還好意的低聲提醒了幾句:“師弟,之前發(fā)生的種種由我都已表明師父,此番師父便是命我去泰和村處理后續(xù)事宜的,你父母的后事我定會盡心料理,這點(diǎn)你不用擔(dān)心。但你一定要記住我先前說過的話,泰和村再遇樹妖的事切莫在此提起,更不能再口出狂言。至于你懷中的女子救治與否全憑師父的意愿,師父一向不喜歡弟子們于這些個妖女來往,你最好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更莫要強(qiáng)求以免惹得師父不快,為了這么一個妖女,實(shí)在不值當(dāng)?!?p> “多謝師兄提醒,不過這值不值當(dāng)?shù)模挥形易约褐獣?,此番我是鐵了心的要救姝茶的,師兄不必再勸了?!睂O祥說完這一番話,也不給單謙再開口的機(jī)會,便抱著姝茶徑直走入師父的院中,頭也不回,態(tài)度決然。
單謙只能長嘆一口氣,便下去找了幾個得力的弟子,前去泰和村處盡快理后續(xù)事宜。
孫祥這邊,剛一進(jìn)到師父的寢房,便抱著姝茶向前深鞠一躬,而后重重地跪在師父的面前道:“師父,徒兒不肖,現(xiàn)在才回到師門拜見您。”
“孽徒,現(xiàn)在才知道回來,這半年里你又去了何處?為何我派人一直四處尋你不得?”于宗師回頭看了孫祥一眼,語氣很是不悅,又盯著孫祥懷中的女子道:“我看是你這是受了懷中妖女的蠱惑,這半年來才會一直都故意躲著師門吧,如今若不是這妖女傷了丹元,你是不是還不肯回來?”
孫祥的師父于宗師,今年已有七十余歲,屆任章丘派掌門三十年整,如今早已胡子花白。對門下弟子的要求一直甚為嚴(yán)格,很是看不上修煉成型的妖靈,覺得那些妖靈就是危害人間的禍害,也最是不喜弟子和妖靈之間生出什么情愫來。
之前,門下也不是沒有過弟子和自己契約的妖女關(guān)系親密的事發(fā)生,但于宗師此人殺伐果決,發(fā)現(xiàn)那后竟然讓那名弟子親手?jǐn)貧⒘俗约旱撵`寵女妖,事情才算是有了了結(jié),是故門下弟子深知師父的忌諱,沒人再敢收女妖做靈寵。
而孫祥是于宗師的親傳弟子中頗為器重的,孫祥在師門時不管是德行還是修為都深得于宗師的認(rèn)可,是故于宗師對這個弟子還是費(fèi)了好一番心思栽培??蓻]想到就是這個自己親自教化出來的弟子,居然還是做出了違背自己意愿的事,竟然一直以來躲著師門和一個妖女私奔。
“師父,徒兒知罪,不該現(xiàn)在才回來拜見師父。徒兒之前在阜縣時受了重傷,幸得姝茶相救,才撿回一命,今日又是姝茶為徒兒擋了那樹妖一擊,否則此時躺在這里的便是徒兒了。徒兒懇請師父救救姝茶,徒兒以后一定好好聽您的教誨,再也不離開師門。”孫祥跪在于宗師面前猛磕了幾個響頭。
“一個妖女而已,不過是你的靈寵罷了,愿意為救自己的主人而獻(xiàn)身,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死得其所了。她如今丹元已損,已然是回天乏術(shù),再者即使僥幸被救回來也將成為廢物一個,再無用處,為師又何必費(fèi)力去救她?”
“師父,姝茶不是我的靈寵,她是我此生的摯愛,徒兒不在乎她今后有無用處,只求師父救救她。姝茶若是有個萬一,那徒兒也絕不獨(dú)活,求師父念在徒兒的情面上救救姝茶,徒兒求您了。”孫祥見師父不肯松口,便再三懇請道。
于宗師聽到孫祥的一席話,頓時被氣的吹胡子瞪眼,語氣憤然道:“什么一生摯愛,你休要胡言亂語,她是妖女你是人,人妖相戀乃是違背天道的大逆之罪,難道你忘了為師這些年對你的教誨了嗎?為師沒有讓你手刃了這妖女,便是顧念著這妖女救過你兩次,你要知道這已是對她的最大寬恕,你竟然不僅不領(lǐng)情,還妄想讓為師救她?!?p> “師父,您的教誨徒兒自然不敢忘,可姝茶并不是師父口中那種禍害人間的妖,她居于深山七百多年,從未做過害人之事,還經(jīng)常將自己辛辛苦苦上山采摘的藥草偷偷贈與附近的百姓。和姝茶相處的這半年里,徒兒切切實(shí)實(shí)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好妖,是徒兒這輩子見過的最善良的妖,她的心腸要比許多為了自己利益而害人的凡人要好多了?!?p> “住嘴,你這話什么意思,是對為師的做法有什么不滿嗎?為師為了師門兢兢業(yè)業(yè)這么多年,做人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p> “徒兒不敢,徒兒一心只想要救姝茶,只想要姝茶好起來?!?p> 也不知道這個妖女到底使了什么魅惑之術(shù),將自己的得意弟子迷的神魂顛倒,如今就連自己的話也不聽從了,還拿自己的性命做要挾,可于宗師又怎是心慈手軟的人,頓時對孫祥懷中的妖女更加憎惡起來,語氣冰冷道:“孽徒,你休要再多言,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的好,為師是絕對不會救這妖女的,你滾吧,滾出去,為師現(xiàn)在不想見到你!”
于宗師說吧,便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孫祥,似乎鐵了心一般。孫祥見師父這是怎么都不肯救姝茶,可姝茶如今還昏迷著,性命堪憂,如今除了求師父救治怕是別無它法,于是孫祥又開口道:“師父,我知道您對徒兒還有氣,可如今能救姝茶的人只有您了,徒兒也沒有別的辦法,您若是一天不救姝茶,徒兒就跪在您的門前一天不起來。”
孫祥說完便朝著于宗師的背影重重,又地磕了三個響頭,才起身抱著姝茶走出了于宗師的房門,果真在門前又繼續(xù)跪了下來??捎谧趲熉犃舜嗽捜耘f絲毫不為所動,以掌風(fēng)將房門關(guān)上,似乎也在表示自己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