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的時候,魚多多先向凌恒他們一步到達飯廳,席面都是些清淡的菜色,魚多多尋思著自己該坐哪一方。
梅香指了指下方:“小姐坐這兒吧。”
魚多多聽話的坐下,沒一會兒就聽到長宿的笑語聲,魚多多回首看向來人。
“呦呵,哪里來得俏兒郎喲”,長宿打趣的朝魚多多擠眉弄眼,魚多多被人夸還是會害羞的,趕忙回過頭不去搭理長宿。
向凌恒看到魚多多的男兒裝扮眸光微閃,很快恢復常態(tài),恭敬客氣的對長宿說道:“老師請上桌。”
長宿也不客套,入席就坐,席間除了長宿會夸贊幾句廚師的手藝,向凌恒附和點頭外,魚多多并未多語。
飯罷茶來,飲完茶水,幾人小坐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前往城南的秦府。
因為魚多多腿腳還不靈便,由梅香攙扶著走到向府大門,所幸向凌恒所居住的東籬院離府門還算近,魚多多跟在向凌恒和長宿二人身后也不至于跟丟。
向府大門前停著一輛不似魚多多先前搭坐的豪華大馬車,而是一輛由沉香木精修巧琢的中型馬車,車上也沒有插標志性的旗幟,而是在車篷上首掛了張寫著“寧靜致遠”四個字的小木牌,車夫也是一個普通長相的年輕小伙子。
“多多姑娘與我一同坐馬車如何?”長宿長眉舒展,鳳眼似睜未睜的問道。
正和梅香道別的魚多多條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向凌恒,向凌恒正好也看向她,兩個目光交錯了一秒就快速移開了。
長宿一臉姨母笑,摸了摸自己光禿的下巴笑道:“我這馬車不比你表哥的馬車寬敞,你表哥他騎馬,我們坐車?!?p> “真的?”聽長宿這么一說,魚多多的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方才跟向凌恒發(fā)生了肢體上的摩擦,她還需要時間來遺忘,可不能再跟他近距離接觸了。
“當然”,長宿話畢,向凌恒便朝馬車后走去,正好向前牽著兩匹高頭大馬朝這邊走過來。
“上來吧!”
長宿大步一跨上了馬車,站在馬車上朝魚多多伸出一只手,魚多多也不矯情,伸爪一搭,借著長宿的臂力,穩(wěn)穩(wěn)的跨上了馬車。
馬車內陳設簡單雅致,鋪了一層灰色地毯,毯子上有一方矮幾,矮幾里側有一張軟沙發(fā)……
“請上坐吧,多多妹子”,長宿指了指里側的沙發(fā),魚多多略帶驚訝的看向他的眼睛,確定他不是忽悠她。
“怎么?我這人還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別磨蹭了,快些坐好,當心馬車駛起來摔著你?!?p> 魚多多繞過矮幾,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綿軟厚實,富有彈力。
“這沙發(fā)真不錯,你做的?”
長宿在魚多多右側席地而坐,將大長腿盤踞在矮幾下方,矮幾下方的空間瞬間被填滿,這樣看來確實容納不下另外一雙大長腿了。
“我倒沒有這手藝,我是畫好了圖紙請布藝師傅做的,舒服吧,改明我讓人給你也做兩個?”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魚多多眉眼一斜,有些防備的看著長宿,質問道:“你干嘛那么好心?”
“因為……咱們是老鄉(xiāng)啊,‘同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啊,以后還是需要相互照應扶持的呀,我這個人沒啥缺點,優(yōu)點倒是不少,最好的優(yōu)點應當屬對妹妹很好,自打上次見到多多妹子你啊,我就覺得把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來彌補我前世對妹妹的關愛,哎……這人生在世知己難求朋友易找,多多妹子你說是不是?”
長宿一番肺腑之言,深深的扣動了魚多多的心弦,魚多多喉間哽咽竟有些想哭的沖動,但是又怕動靜太大讓馬車外的人聽到,只能憋了回去。
“那以后我們就做朋友吧,彼此有個慰藉也好”,魚多多仰了仰頭,語帶鼻音的說道。
長宿見魚多多憋的眼睛通紅,不禁眼神一軟,伸手摸了摸魚多多頭,笑道:“以后我們就以義兄妹相稱吧,方便省事兒?!?p> 魚多多認同得點了點頭,聲音極低的嘟噥了一聲:“長宿哥哥”。
馬車空間不大,而且車夫駛的平穩(wěn),這一聲“長宿哥哥”雖然聲音極低,但是長宿耳力好啊,耳朵酥麻到整個人都石化了。
緩了好一會兒才又驚又喜的出聲道:“好妹妹,可否再喚聲哥哥來聽?”
可能是因為長宿過分激動,導致說出口的話有些顫抖到破音,魚多多聽著竟覺出了幾分猥瑣的味道,不由變了臉色,冷冷瞪了長宿一眼。
“長宿大兄弟你的戲有點過了啊”,魚多多冷聲提醒。
長宿卻絲毫不察,竟癟著嘴巴嚷嚷道:“你方才還叫人家長宿哥哥來著,怎么現在卻改口叫大兄弟了,人家不依不依嘛!”
魚多多的臉由綠到紫再到黑,直到黑得不能再黑了,忍著將面前厚著面皮裝嗲賣萌的大男人拍死的沖動,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還是把綠腰送給表哥吧!”
“別!好妹妹,哥哥這不是太稀罕你了嗎,你不愿叫就不叫嘛,人家也不想強人所難的,就是有些難受想哭而已啦!”長宿好像發(fā)嗲發(fā)上癮了,連拿綠腰威脅他都不行了。
“停車,我要下去!”魚多多忍不了了,她太想拍死這個畫風突變的便宜哥哥了,為了防止命案的發(fā)生,魚多多選擇下車,大不了不去秦府了。
車夫得令立馬停下馬車,騎馬并行的向凌恒也停了下來,疑惑的問道:“老師發(fā)生何事了?”
魚多多剛想爬出馬車,就被長宿大手一抓,又穩(wěn)穩(wěn)的坐回了沙發(fā)上,氣得她干瞪眼。
“沒事兒,跟多多妹子開了個玩笑而已,繼續(xù)走吧,得快些到秦府才行啊”,長宿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語氣平和舒緩,完全沒有半點嗲音。
“好,走吧!”向凌恒策馬繼續(xù)前行,車夫也重新驅動了馬車。
長宿見馬車繼續(xù)行駛,對著魚多多嘿嘿一笑道:“好妹妹,你叫哥哥一聲就行,干嘛和自己的耳朵過不去呢?”
魚多多算是服了,這哪里是什么青年才俊啊,這明顯一重度精神分裂的大變態(tài)??!
“長宿……哥哥,算我求求你了行了么,你可別再在我面前發(fā)嗲了,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長宿如愿的又聽到了一聲“長宿哥哥”,心滿意足的摸了摸心口,淡笑著點頭。
“好妹子,以后哥哥罩你!”
這話魚多多倒是沒太在意,但是長宿卻是說到做到,一直信守承諾,直到多年以后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