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侵襲的官道上,人煙稀少,兩旁樹木上零星的枯葉,搖搖欲墜。
道路中間一行十多人的車隊陡然停了下來。
在車隊靠后的另一輛馬車上。
梅香綠腰正納悶,這馬車怎么突然停下來了,就聽到自家小姐,扯著嗓子喚她們。
綠腰手腳輕便,噌的一下就跳下了馬車。梅香可沒她這般敏捷的身手,還是中規(guī)中矩的爬下馬車比較好。
她們遠遠就看見自家小姐,氣呼呼的提著有些繁重的衣裳走了過來。
沒走幾步,就被突然扔過來的簾帽擋住了去路。
綠腰和梅香疑惑的交流了一下眼神,她家小姐這是被言家少爺趕下馬車了嘛?
魚多多見自己的簾帽被言楓扔在了地上,本來很生氣,現(xiàn)下更氣了,士可殺不可辱!
對著言楓的馬車就是一陣低聲的咒罵:“我去年買了個表,小肚雞腸的死屌絲活該單身一輩子!”
魚多多罵罵咧咧的撿起地上的簾帽,頭也不回的朝梅香綠腰二人走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馬車里的言楓自然是聽見了魚多多的咒罵,前半句不知所謂,后半句倒是讓他生了些火氣,這粗鄙的女人,真正是無禮至極!
梅香綠腰趕忙上前,將魚多多迎到她們坐的馬車跟前。
魚多多有些傻眼,怎么這輛馬車要比壞東西的那輛馬車要小上許多?明顯坐不下三個人。
“小姐,我們是奴婢,本來是應(yīng)該步行的,但是老爺念及我們此去南藩路途遙遠,才破例給我們也備了一輛馬車,小姐若是不嫌棄的話,你坐馬車,我和綠腰步行就好?!?p> 梅香如實相告,恭敬相邀。
魚多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讓她再回言楓的馬車,她斷然是不會去的。
這時,前頭的馬車已經(jīng)開始起步的。
綠腰見魚多多有些為難,一把將其攔腰抱起,塞進馬車,動作很快,以至于魚多多坐進馬車才反應(yīng)過來。
沒一會兒,梅香也被塞了進來。
綠腰拍了拍手,朝坐在馬車里的主仆二人豪爽的說道:“小姐你們安身的坐著,奴婢同車夫大哥擠一擠,順便看一下這沿途的風(fēng)景。”
魚多多想起綠腰是獵戶人家出身,身手不凡,但終歸是個女子,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子,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梅香倒是不客氣,將魚多多手里的簾帽拿了過去,遞給坐在馬車頭的綠腰,頗為認真的說道:“戴上吧,你這張臉生的太過招搖了,免得被有心之人打主意了?!?p> 原本跟綠腰并肩挨坐著的車夫,聞言臉不由的紅了一些。
車夫雖然多瞄了幾眼,但也不敢造次。
梅香的話讓他有些委屈,真不能怪他,是這姑娘生的確實好看。
他趕馬車多年,各家丫鬟女眷見了不少,這么好看的,還是第一次見,好看總歸是想多看兩眼不是。
“奴婢借用小姐的簾帽,還望小姐莫嫌”,綠腰說話間已將簾帽戴好。
“哪里的話,我還要謝謝你呢,讓你受累了”,對待別人真心的好意,魚多多都是會心存感激的。
只是她有些好奇,綠腰的力氣咋這般大,雖說長的高大,但始終是名女子,有點怪力御姐那味兒??!
車隊的速度較之前慢了一些,馬車也平穩(wěn)了許多,魚多多閑來無事,嘴有些犯饞。
梅香識趣的將方姨娘準備的食盒,拿了出來。
魚多多讓她一起吃,再給綠腰也留一份。
吃著零嘴,魚多多撩開馬車窗簾,滿眼倒退的樹木,雖然陽光明媚,但迎面撲來的風(fēng),還是帶著很大的寒意。
“沒什么好看的啊”,魚多多覺著有些無聊,將窗簾放下,對著梅香長吁短嘆。
梅香笑著寬慰道:“小姐,趕路是這樣的,路上可沒什么熱鬧可以瞧。途中會經(jīng)過些許村莊,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我們應(yīng)該不做停留。等到了豐都,我們就可以歇息了,您要是想游玩,奴婢可以去求一下言三爺。”
“求他作甚?不許求他!”她才不想看那壞東西的臉色呢。
見魚多多氣憤至此,應(yīng)該是與言三爺鬧了矛盾,于是梅香好奇的問道:“小姐可是與言三爺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誤傷倒有,不對,我看他是故意傷害,蓄意謀殺才對!”
提起那殺千刀的言楓,魚多多周身的逆氣都起來了。
梅香一臉錯愕,未來姑爺想傷害她家小姐?不免有些緊張,連忙將魚多多全身查看了一下,碰到后腦勺的時候,魚多多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有些疼”,魚多多如實說道。
梅香在魚多多后腦勺上,摸到一個不小的包,有些氣急敗壞的埋怨道:“這言三爺看著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怎得跟小姐你動手呢?在向府老夫人和老爺疼小姐還來不及呢,就連少爺都得讓著小姐,怎得讓這人給欺負了,等我們回去一定要告訴老夫人,讓她老人家替小姐主持公道,絕不能輕易饒了這人?!?p> 看著梅香義憤填膺的模樣,魚多多有些忍俊不禁,想點頭附和,卻扯到后腦的包,疼得她面皮都有些抽抽了。
梅香見她如此,趕忙從暗格里掏出一瓶藥油,動作輕柔的幫她揉腦殼上的包。
揉著揉著,魚多多意識就潰散了。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疼暈了,就突然覺得身體軟乎乎的沒了力氣。
梅香起初以為她睡著了,后面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連忙從懷里掏出一瓶藥丸,倒出一顆,塞到魚多多毫無血色的嘴巴里面。
不知過了多久,魚多多感覺人中一陣疼痛,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梅香焦急的神情,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毒發(fā)了。
嘴巴里殘留的藥味,有幾分苦澀,不禁讓她皺了皺眉頭。
“小姐你總算是醒了,幸好長宿先生提前跟我們交代過,不然奴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梅香心有余悸的說道。
魚多多苦笑問道:“長宿有沒有說我這毒多久發(fā)作一次?”
“沒有,長宿先生只吩咐我們?nèi)绻〗憧煲獣灮蛘邥炦^去了就給你喂一顆藥,然后掐人中,如果不行就扎穿手指放血。”
魚多多有點后怕,長宿這是將她的命,托付在她兩個毫無醫(yī)學(xué)常識的丫鬟身上啊。
是他長宿心大,還是覺得她命大?。?p> “啥藥?”
梅香將藥瓶遞給魚多多,“就是這瓶速效救心丸。”
“……”,這名字挺給力。
魚多多一把將藥瓶搶了過了,把梅香嚇了一跳,她才后知后覺方才有些魯莽。
于是她歉意的笑道:“還有多的嗎?這一瓶我就隨身攜帶了,萬一哪日我毒發(fā)你們不在,我覺得我可以自救一下?!?p> “有……有的,長宿先生原本只給了一瓶,說是原料稀有名貴,造價太高,他也沒調(diào)配多少。那瓶本來是留給他自己用的,為了救小姐才忍痛割愛的。”
梅香說著將馬車里的暗格打開,一排藥瓶,很是醒目。
“額……怎么有這么多?”不是說很貴嗎?怎么送她這么多?
“這是少爺花重金讓長宿先生調(diào)配的?!?p> “向凌恒?”
“是啊,少爺對小姐還是很好的”,梅香點了點頭,誠懇的回道。
“……”,她不信。

歡喜老阿姨
哈哈,有人在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