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相安無事,魚多多跟長宿一貫斗嘴打鬧,向凌恒則在房間休養(yǎng)身體,梅香每日都會去縣衙附近溜達。
縣衙這幾日倒是忙得緊,先是好幾十號衙役整裝出發(fā),臨行前還有一支幾百人的軍隊在功城門外集結(jié),為首的是知縣大人徐懷志和一名副將。
聽說是有人通風報信,說那龍虎山上的龍虎寨趁著地處偏僻交界,平日里攔路打劫就算了,前幾日功城燒殺客棧的慘案也是拜他們所賜,于是知縣大人決心帶人上山圍剿。
龍虎山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但那報信之人冒死逃出龍虎寨,索性記得龍虎山的守衛(wèi)布置,那人將龍虎山的大致結(jié)構(gòu)七七八八的繪制了出來,知縣大人憑借此圖有如神助,不消兩日就將龍虎寨給剿滅了。
本來是大功一件,雖然里面的山匪死的死,擒的擒,但是龍虎寨現(xiàn)任大當家羅大義卻不知所蹤,讓知縣大人徐懷志心里有些莫名不得勁。
剿匪人馬返城之后,徐懷志審問了被抓的土匪,大致跟那婦人所說沒有太大的出路,于是徐懷志以此推斷,羅大義應該是畏罪潛逃了。
被俘山匪并不知其去路,徐懷志遂即下達了通緝令,聯(lián)合豐都官府全城搜捕羅大義。
因已查明客棧殺人縱火案,徐懷志便命衙役將關(guān)在牢房已有數(shù)日的向前給放了。
向前頂著一頭亂發(fā),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向凌恒他們?nèi)嗽诤翁?,只好先找個地方洗漱一下,再做打算。
入夜,寒月照孤影,斜墻藏殺機。
沒有什么娛樂項目的魚多多和梅香早早歇下,長宿不甘寂寞,丟下有傷在身的向凌恒出門尋樂子去了。
王大娘夫婦,自從供了向凌恒這位小財主,夜間也不再編竹簍了,不用為了生計操勞,吃飽喝足之后就早早的回房休息去了。
不大的院落,在夜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寂靜。
突然,墻頭一道暗影掠過,快步移到了一間屋子窗前,只見那暗影從懷中掏出一支竹筒,探進紙糊的窗戶里面。
這時,又有一道身影趴上了墻頭,看到屋子外吹迷煙的那人,不禁皺了皺眉頭,但并未出手制止。
直到,那人開窗跳了進去。
“啊啊啊……有賊!”
梅香!
趴在墻頭的那人,聞聲大驚失色,立刻飛身而下,沖進了賊人所在的屋子。
此時,住在對面的向凌恒也聞聲驚醒,來不及穿鞋就直奔魚多多所在的屋子。
“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當向凌恒剛到屋門口,就聽到了向前的聲音,微微松了一口氣,并沒有立即沖進去增援。
魚多多本來睡的迷迷糊糊,聽到梅香一聲尖叫,被嚇得差點心肌梗塞,睜眼就看到一道寒光直逼面門,還來不及尖叫,她覺得自己要歸西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向前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及時擋住了取她性命的一刀。
本來要到手的人命,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殺手氣急,周身逆氣暴漲,反手又掏出一支匕首朝向前刺去。
向前也不是吃素的,身形敏捷的躲了開來。二人開始展開殊死搏斗,刀光劍影。
魚多多跟梅香兩人緊緊的抱成一團,刀劍無眼,她們還是不要亂動才好。
向前與那殺手身手不相上下,屋外的向凌恒卻看出了那殺手甚是眼熟。
“是你羅大義!”
少女驚恐而不失清脆的聲音,讓向凌恒頓時心明眼靜。
那殺手聞聲,心神微頓,向前瞅準時機,朝其發(fā)起迅猛的攻勢,這點突發(fā)狀況對刀口上討生活的羅大義來說,還是可控的,連連后退,險險躲過對手的攻擊。
但是呢,雙拳難敵四手,向凌恒瞅準時機,手腕一轉(zhuǎn),將一顆石子迅速射向羅大義。
羅大義不察,悶哼一聲,連忙伸手去捂被砸的鮮血直流的眉骨。
向前見勢,長劍狠厲的刺向羅大義的胸口。
“且慢”,屋外人影晃動。
向凌恒跨步走了進來,向前連忙收住劍勢,將劍抵上了羅大義的脖子,羅大義只好束手就擒。
向凌恒大步流星的走到羅大義的面前,眉眼冷冽,不怒而威的問道:“你為何要追殺我們?”
“為何?哈哈哈,天大的笑話,且不說你們殺了黃金虎逃出龍虎寨之事,你們竟然聯(lián)合官府剿我全寨,擒我兄弟,此等血仇你說我該不該殺了你們,替我的兄弟們報仇?”
羅大義一腔熱血,滿臉鄙夷的怒斥完,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窩在床角的魚多多。
魚多多的心臟咯噔一下,她哪兒得罪他了?
黃金虎死了不正中他羅大義的下懷嗎?他如愿做了寨主,屁股沒坐熱,就被別人一鍋端了。那是天不遂他愿,跟她魚多多可沒什么關(guān)系。
雖然魚多多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面上不敢表露,佯裝害怕,縮在梅香的懷里,瑟瑟發(fā)抖。
向凌恒見魚多多害怕至此,心知留羅大義一命必是隱患,于是語氣狠厲了幾分對向前說道:“帶出去處理了。”
向前領(lǐng)命,動作迅速的壓著羅大義走了出去。
向前剛走沒一會兒,長宿就提著燒雞美酒踉踉蹌蹌的回來了。見魚多多屋子燈火通明,房門大開,于是轉(zhuǎn)了個彎,快步走了進去。
見向凌恒也在屋內(nèi),長宿酒醒了大半,看著三人神色不寧的模樣,不免擔心的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向凌恒一臉凝重的講述了方才發(fā)生的事,長宿聽完面色也沉了幾分,但是現(xiàn)在夜深人靜的,也不可能換地方,以免暴露行蹤。
為了緩解當下緊張的氣氛,長宿將美酒倒在茶杯里,讓魚多多梅香二人喝點,壯壯膽,向凌恒有傷不宜飲酒。
梅香害怕的緊,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魚多多卻不想喝酒,對那只色香味俱全的燒雞倒是有些食欲。
長宿見她還有心情吃東西,笑著將燒雞腿扯了一只遞給她。
魚多多訕笑的接過雞腿,剛準備咬一口的時候,向前去而復返。
“少爺,羅大義被人救走了!”向前有些焦急的說道。
“啪嗒”,魚多多聞言,雞腿都拿不住了。
“可知是何人所為?”向凌恒眉頭緊鎖,心下已有打算。
“來人身手不凡,我不是其對手,但那人并不想傷我性命,救下羅大義之后便遁走了?!?p> 長宿聞言抬手捋了捋自己一寸長的胡須,凝眉問道:“你可看清那人的樣貌?”
向前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天色灰暗,且那人戴了一張玄鐵面具……”
魚多多心如搗鼓,玄鐵面具……她腦海里浮現(xiàn)出擎嵐樞的樣子,不知是巧合還是……
就在魚多多愣神的空擋,長宿和向凌恒二人就此事商討了一番,至于他們講了什么,魚多多也沒聽清。
“明日一早,我們得喬裝出城了”,向凌恒說完,讓梅香照顧好魚多多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長宿將剩下的燒雞留給了魚多多,他抱著美酒跟著向凌恒回屋去了,向前則蹲在魚多多她們屋外守夜,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