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憤的回到客棧,倒了一杯茶大口喝光,這心里的這股怒氣卻消不下去。
“小姐,你回來了,你剛剛跑哪去了,封靈好擔(dān)心,”封靈小跑過來滿臉擔(dān)心的問。
“哼,看見大哥了,他去了我們剛剛看見的怡漫樓,瀟灑快活去了,封靈,我跟你說,以后少跟大哥說話,他帶來的女人我們見一個趕一個,沒經(jīng)過我這關(guān),誰都別想輕易成為我大嫂?!?p> 封靈一臉驚訝,“什么?大王子竟去了那個地方,這不是大王子的風(fēng)格啊,他除了小姐和別的女孩子基本上是不會接近的?!?p> “他肯定是因?yàn)槲液颓褰^的事情賭氣呢,可我又能怎么辦,他可是我親哥哥,不管了,反正我的大嫂必須經(jīng)過我的認(rèn)可?!?p> 我將水杯猛的一放,起身提起買來的東西拿去給敬璇。
他依舊不喜不怒,若有所思站在窗前,背影顯得有些孤清。
“敬璇,”我小聲的叫了他。
他回過頭,臉上殘留著未干的淚痕,我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走向了他。
“采惜姐,你來了,”他朝我勉強(qiáng)一笑。
我示意他坐在桌前,給他倒了一杯茶。
“又想起父親啦?”
“嗯,”他點(diǎn)點(diǎn)頭,垂下眼簾。
“其實(shí)你知道,這世上總有分分合合,你父親,總有一天確實(shí)是要離開你的,這么多年來他把你保護(hù)得很好,現(xiàn)在,他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悄悄保護(hù)你,”我的手搭在他有些顫抖的肩上,溫柔的看著他,仿佛是陪伴了他多年的姐姐。
“采惜姐,以后未來我會是什么樣子的?”他擦干眼淚,眼睛紅紅的看著我。
“這里是無波國,再過去就是無波海了,無波海中央是金島國,等到了金島國,你就是史上最年輕的掌事了,你父親一定會引以為傲?!?p> “可我父親只希望我這一生平淡安然不爭不搶,他總是說,人活一世,只圖開心淡然,所以直到現(xiàn)在,我還只是一名魔初?!?p> “那你呢?問問你自己的內(nèi)心,你想做一個什么樣的人?”
“我之前一直很聽父親的話,可如今他已不在身邊,也是因?yàn)槟芰Σ蛔闾幪幨苋似圬?fù),后被邪魔殺死,現(xiàn)在邪魔已死,殺父之仇也報了,但我還是想出人頭地,再也不受任何人欺負(fù),”他目光冷冽,手緊緊的握成拳,看起來很是憤怒。
“我?guī)湍?,”我將手搭在他的肩頭輕拍了拍,“只要有我采惜在的地方,就絕不會讓你受委屈,以后,我一定將你培養(yǎng)成才,讓你父親自豪?!?p> 他感激的看著我,眼里噙著淚花,起身就要給我下跪,我將他一把拉住。
“采惜姐,今生大恩大德敬璇永生難忘,從今往后,您就是敬璇的親姐姐。”
我微笑的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這么小的年紀(jì)就經(jīng)歷了這么多,懂事得讓人心疼。
誰不想做一個被人精心呵護(hù)著的孩子,可因現(xiàn)實(shí)所迫,總是不得不一次次摔倒,讓自己變得強(qiáng)大。
其實(shí)每一個堅強(qiáng)的人背后,都是一顆脆弱的心。
“對了,敬璇,怎么從未聽你提起過你的母親,”我疑惑道。
敬璇聽完,眼神突然變得尖利,咬牙切齒望著窗外。
“怎么了?可是我冒犯了,”我有些緊張,生怕自己無聊的好奇?zhèn)Φ搅怂?p> “不,并無冒犯,只是我那不知廉恥的母親,根本讓我開不了口?!?p> “她是個風(fēng)流女子,就跟那無波城內(nèi)怡漫樓里的女子一般,有次得罪了一位魔師級魔力師,在街頭差點(diǎn)沒被打死,是我父親路見不平,出手相救,奈何父親只是魔靈階級,也被打得很慘?!?p> “后來父親拿出一生所有積蓄,跪在地上不停道歉,才討得那魔師級力師原諒,放了我母親?!?p> 他的手緊緊握著,臉上呈現(xiàn)一種憤怒苦難交雜的表情,眼眶漸漸濕潤。
“我那可憐的父親將她娶回了家,其實(shí)那個時候母親已經(jīng)有了我,但父親并不嫌棄,在我誕生之后對我疼愛有加,仿佛我就是他的親生兒子?!?p> “我們本來一家三口在秉彌村平淡的生活,但母親依舊收不回自己的野心,處處風(fēng)流,直到有一次她帶回了一個男人,那男子滿臉刀疤,牛高馬大,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果然,他是母親的相好,那次前來正是要搶奪我父親僅有的一點(diǎn)點(diǎn)積蓄,還要將我倆趕出村子?!?p> “真是可恨!”
我一拳砸在桌上,心中一股怒火竄了起來。
“我倆自然不愿服從,父親和他大打了一架,最終還是敗在他手里,這對狗男女拿著所有的財物揚(yáng)長而去,留下年幼的我和父親孤苦無助?!?p> “那段時日父親久臥在床,被打得傷勢過重根本無法起身,家里被洗劫一空連吃的也沒有了,我走投無路只得上山摘些野果獵殺一些低階的小動物來充饑,并且給父親采摘一些藥草治病。”
“山路崎嶇,我當(dāng)時才九歲,魔力也不高,上山之路不易,稍有不慎就會滑下山坡摔倒,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村民們異樣的眼光,小孩子們都用石頭砸我,說我是野雜種,死了爹嫁了娘沒人要的。”
“可我不敢還嘴,一旦頂撞了他們免不了一場毒打,我還有父親在家等我回去,我不能有事,只得在他們謾罵聲中走出村去?!?p> “有一次我上山不慎從一個小懸崖上滑落,當(dāng)場就暈了過去,醒來時已是深夜,我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左腿已經(jīng)被摔斷,可夜已深,父親一定會擔(dān)心,我只好將果子草藥一鼓作氣背上,拖著條瘸腿咬著牙慢慢走回家?!?p> “夜已深,大家都休息了,我也不再躲藏害怕被欺負(fù),走到家時燈還亮著,父親果然擔(dān)心得睡不著覺,我回到家,他瞧見了我的斷腿,一個勁的扇自己耳光自愧不已,我倆抱在一起放聲大哭,那是我記憶最深刻的一個夜晚。”
我擦了擦他滿是淚水的臉頰,一把將他摟在懷里。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你父親受的苦難太多,去了另一個世界享福去了,你要好好爭氣,以后有我輔佐你,一定助你出人頭地?!?p> “你是除了我父親第二個對我好的人,敬璇會感恩,若是有危險,敬璇一定以身赴死報答恩情!”
“不許亂說,我們都要好好的?!?p> “對,我們都要好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