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八斤,是和路秋容一前一后來的這個村,
這也估摸著都是兩年多,這路秋容蓋了房娶了媳婦,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他卻是個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他這人要說壞心眼倒是也沒那么多,就是人懶惰不求上進,過日子也不打算,有一口吃就行。
當(dāng)時他比路秋容先來,干活喜歡偷奸耍滑,背地里還嘲笑路秋容太傻了,什么事都掙著搶著上前干活,村里又事也是積極去幫忙,門口鄰居有個啥事更是沒的說,背后議論這個路秋容就是個秤砣子心眼,他沒有芯只會悶頭傻干。
后來村上落戶口沒排上他的號,他還嘲笑路秋容那傻子排上了也沒好事,感情這就光明正大的給村里做牛馬去了。
再后來分宅基地自然也是分給了路秋容,眼見著鄰里幫忙,一座土打墻的大房子三間,平地起。
李八斤心里就是不痛快了,感情這傻子不是真傻,都算記著呢。
李八斤覺得路秋容欺騙了大家,就是為了那戶口,就是為了那宅基地,在人前裝模作樣。
他李八斤是啥樣,就是啥樣人哪里還沒有點懶筋,這路秋容就是個披著羊皮的。
那天晚上他偷偷摸到路秋容家里,正屋的門里面是栓上的,灶間那屋外面插著栓子,他不敢動靜大,便是偷偷摸摸去了灶屋,拿著火柴點了蠟燭,便是在灶上翻找,怕讓人看出來,便是小心翼翼,打開竹簍子,看見里邊盤子里有半只雞,便是踹在懷里,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又是卷了了個大饃,就從路秋容家里退了出來,回到親戚家借他住的那個小屋,這個小屋兩間小房,看起來有些破敗,是村里李發(fā)根家看果園子的小房,自從李八斤來了就是住在這,進了屋,拿了鍋把雞和大饃放到鍋上熱著。
便是進里屋拿了莫合煙來抽。
聞著鍋里那香氣,口水都是下來了。
鄉(xiāng)下人卻是不將就的,也不像他這樣子,擦了哈喇子,便是往鍋邊走去,心里想著這路秋容一起也不見他會做吃食,這肯定是她媳婦家的做的,那小娘們細(xì)皮嫩肉,沒想到手藝這般好,心里更是火往上翻,氣急了莫合煙地下一扔狠狠地捻起來,想想都是一般時候來的,為啥他路秋容運氣怎么的好呢,揭開鍋蓋,那鹵雞更是香看著那油光锃亮,顏色誘人的鹵雞,便是想上手抓來吃,碰到蒸汽才記得燙,便是那了抹布揭出來,放到一張缺角的四方桌上,又給自己到了碗茶,這才是準(zhǔn)備伸手,看見自己拿又是泥又是油的爪子,嘆了口氣,去洗手了,這下妥當(dāng)了,抓起一只雞腿便是開始啃,那真是香的舌頭都要掉了,從小到大沒吃過怎么有滋味的吃食,拿起一個大饃就這雞腿,想起來前天在表親家順的半瓶白酒,便是去床下面摸出來,道上一杯兒,閔了一小口,便是自顧自的哼起小調(diào)來,自己哼著葷段子,意猶未盡。
這野山雞個頭不大,要不是兩個大饃墊底,李八斤連打牙祭都算不上,沒吃飽的李八斤怒氣又上來了,憑什么你路秋容有媳婦有房子,還有好吃食。
我李八斤同樣跟你一起來到這個村,現(xiàn)在還啥都不是,心里委屈又喝了酒,酒勁上來就是暈暈乎乎往外去,走到路秋容家門前圍著他家房子轉(zhuǎn)了一圈,看見那邊上墻里面,是路秋容家引火的干草,里面便是豬圈,這時候的農(nóng)村墻都不高,翻身便是可以爬進去,李八斤一不做二不休,拿出火柴便是點起火來,在他心里倒是不信仙草那一套,不是不信沒有那玩意,是不信這好事都讓路秋容全占了。
他沒見老張流的血,總覺得那是老娘們沒見過世面,胡說八道呢,煙見見冒氣來,火舌也是吞吐這苗子,李八斤的酒醒了,他坐在地上一個機靈,這下壞事了,趕緊跑,翻過墻頭,撒丫子就跑,跑著跑著撞上一個人,便是今天吃多了酒回來晚了的劉大叔,劉大叔罵起來,那個小崽子跑什么呢,李八斤心里害怕,剛在火堆邊坐久了,身上火燎味多遠都聞得到,他自己沒有注意,劉大爺確實聞見刺鼻的煙味,醒了幾分,迷迷糊糊看見是李八斤,心里反感,放開李八斤的衣領(lǐng)子便是,喊了一聲,猴崽子滾蛋,有點鏗鏘的往前走去,李八斤沒反應(yīng)過來也是撒丫子往家跑,劉大爺走到家門口看見路秋容家院里起火害了一跳,看見門口的破盆撿起來便是找來鐵棍使勁敲,這動靜一響陸陸續(xù)續(xù)就有認(rèn)出來了,李八斤跑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壞事了,這咋辦呀讓人撞見了。
這劉大爺肯定不會幫他瞞著的。走到家里他急得是熱鍋的螞蟻,這也不知道火能不能撲滅,也不知道這人燒死沒有,心里又想沒事的路秋容有仙藥嘞,
他自己媳婦肯定是能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