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別人受傷?”
王省悟目光掃過一圈,輕輕松了口氣。
還好,這些真正的天驕并未受到什么傷害,唯有那天師觀傳人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不過這也是理所應當?shù)模∧贻p畢竟還沒有經(jīng)歷過這些,剛剛出門幾天就差點身死,若不是王鑫在最后關頭將他給撞開,今日死在這里的恐怕就是江來了。
說實話王省悟想了一路也沒想到為什么天師沒有給江來保命法寶,狩獵衛(wèi)始終都存在著,雖然之前所有人都不認為還存在著宗師級別的狩獵衛(wèi),但偶爾也會有四五品的狩獵衛(wèi)跑出來。
這些尚且未曾成長起來的天驕此刻終究太稚嫩了一些,哪怕是雄鷹也必須要依托長輩的羽翼才能慢慢成長。
因為他們的一舉一動,有太多的人關注,其中絕對不僅僅只有朋友。
“沒事?!?p> 姜自如緩緩搖頭,看著江來的目光充滿擔憂。
宗師級別的刺殺來的是如此的猝不及防,即使是竹音姐都沒有經(jīng)歷過宗師級別的刺殺——而且一出動就出動了三個。
若非桃生哥在外界斬殺了兩位宗師,恐怕死去的人就絕不止是王鑫一個了。
當時一切發(fā)生的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一切都是下意識的反應,更何況還有空間鉗制這種宗師手段,反應的再快又能如何呢?
但誰都想不到那宗師級別的狩獵衛(wèi)走了,竟然還有一位六品巔峰的狩獵衛(wèi)殺了一個回馬槍,以死士的姿態(tài)想要拿下江來。
江來本來已經(jīng)死了——若非是王鑫撞他的那一下。
也正是因為那一下,姜自如知道此刻江來的精神狀態(tài)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小家伙,撐得住么?”王省悟倒是沒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這種事情哪個人沒有經(jīng)歷過呢?見的多了也就習慣了,當下便是直接問道。
“撐得住。”
好似一直都在神游物外的江來恢復過來,他的臉色有些發(fā)白,卻并非是生死一線的恐懼,更多的是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講一講狩獵衛(wèi)吧?我覺得,你需要我們的幫助。”江來直視王省悟,聲音也終于恢復到了平時的模樣。
“不錯?!?p> 王省悟瞥了江來一眼,心中一動。
不愧是天師的徒弟啊,這么快就找到了最應該做的事情,哪怕心中仍舊在壓抑著,卻不會放任那股力量侵蝕自身。
狩獵衛(wèi)的分布無人知曉,但早在靈武創(chuàng)建之初就已經(jīng)說過,哪里出現(xiàn)狩獵衛(wèi)就算哪里,不需要任何理由。
沒有刺殺成功還好,刺殺成功了那就是自己的鍋。
說實話哪怕他是九江鎮(zhèn)守使,面對這些人也是有點心虛,這些人若是出事兒了,后面的人隨便站出來一個九江都不夠人家給拆的。
所以保護這些人的安全是當務之急,所以他拋下一切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有自己親自護陣他才會放心。
之前他還有些擔心這些人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問責,特別是這位天師傳人,是真真正正的命懸一線差點交代,此刻看對方的語氣和冷靜下來的情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若是天師剛剛去往界壁,自己好不容易培養(yǎng)了十八年的唯一傳人就沒了,天知道天師才會做出什么事情!
如此關鍵緊張的時期,自家后花園能不出現(xiàn)亂子就最好不要出現(xiàn)。
“狩獵衛(wèi)來自于幾十年前的洛城血禍,也是靈氣復蘇最開始的那段日子。界壁驟開,毫無防范的我們也經(jīng)歷了最殘酷的血禍。雖然之后我們也力挽狂瀾將那些人打了回去......但終究還是有一些漏網(wǎng)之魚?!?p> “那些漏網(wǎng)之魚最終變成了‘狩獵衛(wèi)’,他們的目標都是如同你們這樣的天之驕子。他們視鮮血為榮耀,以死亡做歸途。死亡對他們而言并非是一種痛苦,能夠讓他們覺得痛苦的,便是死去的沒有價值?!?p> “那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為了應對這群瘋子,也為了防止洛城血禍的發(fā)生,慢慢的有了后來的一切,包括鎮(zhèn)守使的職責?!?p> 王省悟沒有半點的耽擱,眼看江來不至于因為這件事發(fā)狂,立刻步入正題。
“再到后來的靈武創(chuàng)建,也絞殺了一大批昔日的漏網(wǎng)之魚,而剩下的狩獵衛(wèi)也就越來越陰險狡猾,難以尋覓蹤跡。他們對于生活沒有任何多余的追求,只需要保證自身的生存便可。而且行蹤難測,隱匿的手段非常高超?!?p> “哪怕是出動數(shù)位宗師圍剿,都很難有所收獲,得不償失。而這些年來,偶爾出現(xiàn)的狩獵衛(wèi)最高也只有五品,使得我們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p> 王省悟深吸了一口氣,毫不推諉。
若非有桃生在外斬殺兩位宗師級別的狩獵衛(wèi),今日整個華國都得大地震。
天師的傳人若是死在了九江,那些受到過天師恩惠的人哪怕把九江掘地三尺也得找到潛藏的狩獵衛(wèi)出來。
如果這些人死在界壁沒什么好說,但死在自家的責任,誰都承擔不起!
即使如此,王省悟也已經(jīng)接到消息,孔家那邊已經(jīng)有宗師趕過來了,涅槃集團現(xiàn)在名義上的代理人,也是真正的掌權者姜知行也在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來到九江,這還是眼前這幾位沒有受到什么傷害的情況下。
“但今日狩獵衛(wèi)出現(xiàn)了四個,三個宗師,一位六品巔峰?!苯瓉砺曇羝届o,聽不出多余的情緒來。
“那就說明他們并未真正的被絞殺殆盡,甚至還在不斷的成長,依托著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成長,尋找時機刺出致命的一刀?!?p> “而他們原本的目標可能是竹音,因為竹音已經(jīng)決定下來的演奏必然是要暴露自己的行蹤的,是最容易找到和確定的行蹤。”
“這一次的演奏之后,竹音便是要去天都靈武,也就是說這是狩獵衛(wèi)最后的一次機會,所以他們決定孤注一擲,甚至堵上所有的籌碼。三位宗師本是針對竹音的一場刺殺?!?p> 江來頓了頓,臉色沉了下來。
“但是我們來了,他們就有了更好的目標。竹音的實力在六品巔峰,身上更是有著防護寶物,即使是三位宗師一同出手,也不一定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結果?!?p> “所以他們就將目標放在了我們的身上,我們的實力比竹音低微,而且有一些人也沒有經(jīng)歷過狩獵衛(wèi)的狩獵,猝不及防之下是真的有可能成功的。就算被提前發(fā)現(xiàn),三位宗師一同施展空間鉗制,也未嘗不能得手?!?p> “但是這中間出現(xiàn)了變故,有兩位宗師被攔了下來,出手的那一位狩獵衛(wèi)發(fā)現(xiàn)不妙,一擊不中遠遁千里。最終留下了一位六品巔峰的死士,去進行一場不管成敗必然身死的刺殺。”
江來的腦子里很亂,但始終清醒。
他的眼前好似始終都在有一雙茫然的,帶著血絲的雙眼注視著他,然后倒下。
那個人——他昨天才剛剛收拾過,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啊!
他一只手就能將其摔的七葷八素的嘛。
但今日他被他撞飛了,撞飛的人活了下來。
江來的心中似乎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那帶著血絲的茫然雙眼,訴說了太多無法用語言言說的東西。
狩獵衛(wèi)。
哈,狩獵衛(wèi)。
哈哈,那些人,將他們當做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