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打賭
“這里修一道溝渠?!?p> 剛出爐的縣令凌飛,正領著一群人視察自己的私產(chǎn)。
足足兩千畝,有山有水,還有四十戶人家。
“要在后世,我能上富豪榜吧!”凌飛暗暗想道。
這可是首都圈,寸土寸金呀!
“四爺,這地方種糧食不錯,應該有個好收成。
那邊可以種桑葉,出產(chǎn)的絲線能賣個好價。
就是這個水塘煞風景,要不找人填掉?”賀老五派頭十足,仿佛自己才是土地的主人。
前面兩條還好,最后一條,凌飛明確的表示反對。
“這個水塘可以養(yǎng)魚,可以種藕。
天旱的時候,還能引水澆地。
你把它填了,不是把黃金扔了,撿土坷垃當寶?”
賀老五搖頭。
凌老四什么都懂,就是沒有一點農(nóng)業(yè)知識。
這可是2千畝土地,近一些的還好,擔水不廢什么力氣。
那些離得遠的,豈不要累死。
賀老五得意道:“四爺,水往低處流,就算是修了溝渠,又如何引水?
總不會派人守在這里,見天的往上抬吧!
就是頭牛,不出十天,也得累死在這兒。
四爺,我知道您是聰明人。
但種地的事,不是聰明就行的。
沒有經(jīng)驗,您連一粒米都收不上來。
還是找些老農(nóng),把事交給他們去做?!?p> 凌飛的嘴角習慣性的抽搐。
什么時候,賀老五這種蠢貨,也開始好為人師了?
到底是這狗東西變聰明了。
還是他凌飛,被這狗東西給帶蠢了。
如果二選一,那絕對是后者。
“誰特么說,老子要派人擔水?”
對付蠢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踢上一腳,指著鼻子罵就對了。
賀老五委屈道:“四爺,不派人擔水,水怎么流進溝渠?
這些地雖然在水塘旁邊,但它們就是些看天田。
能收多少糧食,全看老天爺?shù)哪樕??!?p> 沒辦法,自澆地都被京城來的權貴占了。
別說是凌飛拿不到,就連郡守鄒公都不敢過問。
或許是看廣陽郡的官員老實,那些貴人才扔出一些不要的。
不然,凌飛連看天田都摸不著。
凌飛不屑道:“我想讓水到哪,它就會到哪?!?p> 賀老五搖頭道:“四爺,打死我也不信?!?p> 外面的人都說,凌老四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可賀老五卻知道,這家伙一向好吃懶做。
能躺著,就不會坐著。
能讓人念的,就不會用眼睛看。
至于仙法……
抱歉,從沒見這貨施展過。
凌飛嗤笑道:“你那榆木腦袋里的全是漿糊,三個六愣給老子算成二十八。
跟你說點深奧的,頭搖的撥浪鼓一樣。
讓你相信科學,我還不如對牛彈琴。
要不這樣,澆灌一畝地,我揍你一棍。
澆灌一百畝地,我揍你一百棍?!?p> 賀老五一晃腦袋,道:“不行,四爺這是蒙我呢!”
喲!
凌飛詫異的看了賀老五一眼。
這憨貨果然變聰明了。
竟不往坑里跳。
“四爺,轉來轉去還是我白挨揍,不賭不賭?!?p> 澆灌一畝地也算個事?
在家的時候,他一天澆灌十畝,太陽還不落山呢!
“四爺,就賭一百畝。
您贏了,我挨一百棍。
您要是輸了……”
賀老五“嘿嘿”奸笑幾聲,說道:“我要一百畝?!?p> 一百畝看天田也能養(yǎng)活兩戶人家。
到時候,找人說個媒,這一輩子就齊活了。
凌飛暗暗豎起大拇指。
不容易?。?p> 總算懂得動腦子了。
“行,你要是贏了,我給你一百畝地,外帶一萬錢?!?p> 一萬錢?
凌老四豪爽啊!
賀老五笑得連眼睛都沒了。
這已經(jīng)能買兩頭半大的牛。
“謝四爺賞賜。”
去哪里找這么好的人,給地不說,還送錢。
……
“和賀老五打賭?”劉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沒錯,凌飛確實智計百出。
但種地又不是動腦子就行的,還得有豐富的經(jīng)驗。
賀老五家往前三十輩子都是農(nóng)夫,論經(jīng)驗可以當凌飛的祖師爺,怎么可能會輸。
張飛嘿嘿笑道:“子昂說一天能澆灌一百畝地,結果被賀老五頂了幾句。
這小子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就立了這么個賭局。
別說,賀老五還真是機靈,只準老四一人在水塘中取水。
我覺得吧,就老四那身板,不用十畝就得被抬回去?!?p> 凌飛越吃癟,張飛就越爽。
誰叫這家伙跟驕傲的公雞一樣,到那都一副臭屁的樣子。
光這也就算,還整天偷奸?;?。
這讓張飛很憤怒,如果那小子勤快一點,廣陽郡的變化將會更大。
“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還是無為而治好。”
我呸!
想起這句話,張飛心頭就一股火。
眼下到處用兵,還搞個毛的無為。
“一百畝?”
凌飛的地,劉大是知道的。
雖然不是坡地,但也不算什么好田。
以凌飛懶散的性子,絕不可能親自干活。
劉大笑道:“翼德,子昂是不是造了新的器械?”
扭力弩炮是上次戰(zhàn)斗取勝的關鍵,如今已被大量制造。
凌飛再拿出新的東西,劉大也不覺得意外。
張飛抓了抓腦袋,吶吶道:“倒是沒見子昂有什么動作,這幾天他一直在勘察,好像要建堡塢?!?p> 劉大點頭道:“子昂是個會過日子的人。
官職、地位都不牢靠。
今天還是三公九卿,明天就可能被貶為白身。
只有土地才是根本。
通過一代代的耕耘,微寒之家也能鐘鳴鼎食,進而成為詩書簪纓之族?!?p> 張飛無奈的搖頭。
霍去病曾說,匈奴未破,何以家為。
才拿下一個小小廣陽,就開始盤算私產(chǎn),這豈是大丈夫所為。
“大哥,冀州黃巾迫在眉睫,我們應該厲兵秣馬、枕戈待旦。
如子昂蠅營狗茍,那還成什么大事?”
劉大搖頭道:“翼德,如果沒有你的家業(yè),愚兄只能織席販履。
就是有滿腔的雄心,又能如何?
如要論功勞,你才應該排在第一?!?p> 張飛連忙擺手道:“兄長,我不是來討要功勞的。”
劉大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說道:“三弟,在此之前,廣陽百姓在冊二十二萬,隱戶十三萬。
此次大戰(zhàn)之后,人口只剩下二十八萬。
除了那些逃散的,死亡不下五萬。
這還是子昂當機立斷,我們才一舉拿下幽州。
倘若再有延遲,還不知道再死多少。
翼德,我們的口號是保境安民。
如果子昂能將水抬上高坡,我就是向他拜伏……
不,陛下都得向他致敬?!?p> 張飛悶悶道:“這么一點小事,大哥也太抬舉子昂了。”
抬舉?
真能引水上坡。
廣陽數(shù)十萬畝看天田,都將變成水澆田。
增產(chǎn)的糧食至少上百萬,甚至千萬斤。
劉大這樣的低層,太明白其中的意義了。
“翼德,我希望子昂能贏。”
莫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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