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說服云戚
楚御樺兀自走近云戚,從懷中拿出夜言珩給她的玉佩,云戚看著來人手中竟有太子曾經(jīng)不離身的玉佩,通體為藍,泛著幽光,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認可。
他盯著楚御樺白璧無瑕的臉,才終于意識到來人便是北陵和親公主,南祁尊貴的太子妃,他忙行禮一拜,“老臣不知太子妃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方才言語間沖撞了娘娘,還望娘娘不與老臣計較?!?p> 楚御樺將他虛扶起來,“尚書大人不必客氣,本宮今日前來就是來救云家于危難之中,你的次子云霄已經(jīng)被抓,皇帝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府,為何云霄會在招靈山附近被伏。”
云戚有一瞬間的錯愕,太子殿下因戰(zhàn)馬一事將懷疑的目光指向云家,而幕后之人甚至怕這風向不夠猛,竟然將手伸到了前往陽關(guān)的戰(zhàn)馬身上,他的庶子也是個蠢貨,竟相信一封毫無根據(jù)的信件,悄然往招靈山而去,加快了云家的滅亡,哼,不知趣的東西,想他云戚一生光明磊落,竟敗在自己兒子手上,真是荒謬。
云戚抬頭,見太子妃眼中一片清明,不曾出現(xiàn)幸災樂禍,他沒有站隊太子一黨,保持中立,又對攝政王掌權(quán)多次提出不滿,所以在朝中被孤立,想要他們云家垮臺的大有人在。太子曾多次為他正名,如今太子妃也在危難時刻相幫,哪怕她另有所圖,也算是雪中送炭。
楚御樺見云戚有難言之隱,欲言又止,她瞇著眼,篤定道,“西關(guān)外的馬匹,是你云家豢養(yǎng),并且與姬家不相上下,你作何解釋!”
云戚渾濁的雙眼陡然瞪大,不可置信,太子妃怎么知曉,他惶恐道,“老臣并無謀逆之心,請?zhí)渝麒b?!?p> “還有,當年姬家污蔑你用極端手段爭這洛城第一戰(zhàn)馬家族位置,你為何緘默不語,任由云家背負罵名。”
云戚見眼前一身上位者才具有的殺伐氣息的太子妃,升起一絲恐懼,她剝繭抽絲的將云家的秘密開誠布公的攤開來講,讓云戚覺得瞞了這么多年的秘密,只瞞住了他自己而已。
他老淚縱橫,緩緩道來,“娘娘猜得不錯,云家戰(zhàn)馬的確更勝一籌,西關(guān)之外兩國交界處,也是我云家最大的豢養(yǎng)馬匹之地,當年姬家用盡手段讓我云家養(yǎng)馬驛站在南祁無方寸之地,他們有權(quán)有勢,當然馬匹也就無所不能,千里單騎,仍健碩如常,老臣有愧,自認斗不過姬家,也就不斗了?!?p> “不曾想我云家如今又被故技重施,陷入更危險境地,這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馬之間的角逐了,這是關(guān)乎國家大事的陰謀。”
楚御樺神色冷凝淡淡頷首,“為今之計不是查出真兇就能證明你的清白,戰(zhàn)馬接連出事,邊外又告急,本宮身為南祁太子妃,理應為太子府利益而舍身忘幾?!?p> 楚御樺繼續(xù)正色道,“云戚,你可愿交出西關(guān)外戰(zhàn)馬,上供皇家,并且歸順本宮,那么你擅自在南祁境外豢養(yǎng)戰(zhàn)馬的罪名,本宮會替你洗清,至于姬家,賊喊捉賊,勾結(jié)攝政王,本宮會一一肅清,你要做的,就是與太子為敵,假意投靠攝政王,你應是不應!”
云戚再也沒有辦法用審視的目光看待眼前這個女人了,她太聰明,知曉云家雖是被陷害,但擅自出關(guān)豢養(yǎng)戰(zhàn)馬還不上告朝廷,這就是一項大罪,就算洗清誣陷之罪,還有更大的罪名等著他,所以他才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等著皇帝派軍收押云氏一族,因為無論他怎么掙扎,都逃不過幕后之人的手掌心。
他沉思良久,緩緩從書房暗格內(nèi)拿出一塊令牌,“這是能夠號令養(yǎng)馬場內(nèi)所有人聽命的令牌,見令如吾,娘娘大可放心使用,老臣一退再退,還是擺脫不了被陰謀犧牲的命運,那么我與他們抗衡,爭一爭又有何不可”。
楚御樺伸手接過令牌,府外訓練有素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二人相視一看,“尚書大人,本宮看好你,進了大理寺該怎么演,你心里應當清楚,告辭!”
說罷,不待云戚多話,她便消失不見,而云戚在她離開后,曾經(jīng)搖擺不定的目光越發(fā)堅定,既然從一開始姬家就想要治他于死地,那么他又為什么要拿命祭于那些狼子野心之人的陰謀之下。
“眾將士聽令,奉皇上旨意,將尚書府圍住,捉拿尚書府一家,即刻關(guān)入天牢,聽候發(fā)落?!睘槭椎囊粋€將軍大聲喝道。
瞬間府內(nèi)人心惶惶,逃的逃,跑的跑,一片混亂中,官兵們將尚書一家盡數(shù)抓進天牢,而云戚一改往日沉穩(wěn),大罵道,“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子就是想要老夫死,所以真相不待查明便急急定了老夫的罪,老夫不服,太子包庇姬家,太子識人不清,眼盲心瞎!哼,老夫就是死也不會認下這滔天大罪?!?p> 這話很快便傳到了皇帝和攝政王耳中,皇帝心道,他怎么能容忍一介臣子侮辱自己的兒子,看來不治罪都不行了。
而攝政王府,夜以寒帶著一貫的笑意,負手而立,“看來這云戚也成了瘋狗,見人就咬,不過他咬夜言珩,本王還是樂見其成的?!?p> “王爺英明,一石二鳥,妙哉?!?p> 夜以寒收斂了笑意,目光幽深,“陌影,本王讓你查的事還沒有進展嗎?”
陌影頓了片刻,隨后道,“王爺,您要找的人我們這兩年幾乎將南祁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沒有尋到。”
夜以寒眸光深遠,氣息冷凝,楚楚,真的沒有在南祁嗎,那她會在哪里,他真的很想告訴她,當初開的那一槍,用盡了他畢生力氣,打在她身上,他比她還要痛,沒有想到她會為了蕭璃棠引爆炸彈,她那憤恨的眼神
今時今日回想起來,他都覺得心悸,為什么要恨他呢,他要的只是她身上的東西和蕭璃棠的命,更想要的是她的心。
陌影見王爺又陷入了某種回憶,他識趣的退了下去,誰也不知道殺伐果斷,權(quán)傾天下,讓整個南祁避之而不及的修羅剎,尋一個女人尋了兩年,哪怕她根本就不存在,他還是執(zhí)著的讓人繼續(xù)去尋。
天牢內(nèi),云戚自從關(guān)進牢里,便一直要求要見攝政王,牢內(nèi)守衛(wèi)也不敢過多苛責,畢竟是一國眾臣,哪怕成了階下囚,他們沒有收到上級指示,定不會輕舉妄動。
但攝政王似乎對他不感興趣,哪怕有人去報,也未見攝政王前來。
而刑牢內(nèi),夜言珩看著云霄求饒,拼命摘清罪名的樣子,只覺他窩囊,一點沒有云戚之風范。
“太子殿下,我真的是冤枉的,是有人飛鏢送信入尚書府,告訴我只要去招靈山便可解云家危機,我信以為真,悄然前去,沒想到連人影都沒見到,我又不能大張旗鼓出現(xiàn)在洛城,只得躲躲藏藏的欲回府,沒想到你就帶人將我抓了來,我真的冤枉啊!太子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