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姝妃計謀
北陵九公主和親南疆王,這段佳話又被流傳許久,而柳秋月昏迷三日,轉(zhuǎn)醒之后,她的女兒已經(jīng)離開數(shù)百里之外,心中頓生無限恨意,既然沈太后無情,那就休怪她無意,她活得太久了,是時候下地獄了。
濯蓮殿,姝妃正在作畫,映家遭貶,老爺子告老還鄉(xiāng),回到蘇州,遠(yuǎn)離洛城紛擾,也是一件極好之事,她也終于沒有了軟肋,可以肆意的幫助自己的兒子,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她本是想站隊蕭璃,但那孩子心性太過冷淡,不喜她的直白,拒絕的很是干脆,還提醒她,不是所有東西都能靠算計得到,有時候,判斷和殺戮才是永不頹敗的,并意有所指,太后將遇害。
她不勝感激,就因為蕭璃年少時,她曾出于好心救過他的性命,他感激至今,不僅讓然兒在鄴城勢力闊大,還告訴自己一個上位的好機(jī)會,只是最后,他說,別算計到他頭上,否則魚死網(wǎng)破,毫不留情。
太后宮中,姝妃每日都請安,一日不落下,所以沈太后對姝妃也是關(guān)照有加,曾多次暗示皇帝升她位分,可皇帝總是敷衍帶過,畢竟她不爭寵獻(xiàn)媚,皇帝哪來的理由升她貴妃之位。
“姝妃啊,你又來了,哀家這把老骨頭也是不知道能撐多久,想來怕是幫不了你咯?!?p> 沈太后聲音疲憊沒有生氣,似乎幾日時間便老了十幾歲,眸里無光,乍一看,真的像是快要垂死之人,她聯(lián)想到蕭璃的話,瞬間心下不安。
“太后,您這是心病,想必是九公主離開了,您太過憂慮自責(zé),臣妾特地尋了宮外的神醫(yī),查查太后的身子,好讓他開個好點的方子,讓您啊,安神靜氣,身體好了,便就都好了”
沈太后拍拍姝妃的手,“有勞姝妃了,還是你有心。”
宮外的神醫(yī)太后當(dāng)然信不過,所以她低聲吩咐身邊的丫鬟,讓張老太醫(yī)即刻前來,兩人的話,才有可信度。
那葉神醫(yī),把了把太后的脈,眉頭緊蹙,“太后娘娘,您近日都吃了些什么?為什么會有中毒跡象。”
太后身子陡然一僵,將威嚴(yán)的視線掃向一旁的藍(lán)月,藍(lán)月忙跪下,“太后的膳食老奴都仔細(xì)查驗過,絕不會有毒,還望太后明鑒?!?p> 太后看向葉神醫(yī),“哀家這中毒跡象有多久了?”
“三年。”
太后皺著眉,三年前,沒有什么蹊蹺之處,只是三年前她懲罰了柳秋月,讓她在殿外跪了三個時辰,后來皇帝還責(zé)怪她,說柳秋月心性純良,萬一因為此事對她心生怨恨,自己又對她特別喜愛,希望她們二人和睦,至少不要針對柳秋月。
想來便是那個時候,她對她怨恨叢生,特地讓蕭妝茹整日粘著她,讓她對蕭妝茹日漸喜愛,經(jīng)常喝下沒有試過毒的蕭妝茹遞來的湯碗,藥碗,她從來不懷疑。
沈太后失神片刻,“那哀家還有救嗎?這幾日哀家日漸消瘦,厭食,提不起精神,甚至頭暈眼花,時常作嘔”。
“只要太后不再喝那慢性毒藥,再配上我的開的解藥,服上三日,便會日漸好轉(zhuǎn)。”
殿外,張老太醫(yī)氣喘吁吁的求見,太后眸中略過一絲精光,“宣張?zhí)t(yī)進(jìn)來。”
張?zhí)t(yī)看太后臉色蒼白,中毒漸深,皺著眉,“太后娘娘,老臣方才發(fā)現(xiàn)太醫(yī)院的砒霜少了一大半,不知是何人拿走,后姝妃又宣老臣來太后娘娘宮中,老臣見您的模樣,似中毒太深,為何不宣太醫(yī)呢?”
太后這才后知后覺,當(dāng)年就因為罰柳秋月跪了幾個時辰,她就下慢性毒三年之久,如今為了妝兒之事求她,她閉門不見,只因為皇帝態(tài)度強(qiáng)硬,比起城池,顯然一國公主便沒有那么重要,所以她才不見柳秋月,沒想到柳秋月懷恨在心,竟要她死。
她也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之人,是誰在作怪,只要細(xì)細(xì)一想便想得通透,“張?zhí)t(yī),你說太醫(yī)院砒霜不翼而飛,沒有可疑之人嗎?”
“這.....老臣的徒弟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丫鬟鬼鬼祟祟的朝鳳儀宮方向而去,請?zhí)笏∽?,此事發(fā)生在昨日,而鳳儀宮又是皇后娘娘的寢宮,老臣實在不好嚼舌根,所以才保持沉默?!?p> 沈太后冷哼一聲,“看來皇后可是深入人心,她溫婉善良,所以連張?zhí)t(yī)都不愿意懷疑她,甚至瞞著哀家?!?p> 張?zhí)t(yī)一把老骨頭,倏地跪下,“太后恕罪,是老臣老糊涂了,犯了這么低級的錯誤?!?p> 此時久久沒有開口的姝妃,將視線停留在一旁冷卻的湯藥上,“太后,您今日還未曾喝藥嗎?怎的湯汁都冷掉了,月姑姑,還不重新替太后熬制一碗前來?!?p> 藍(lán)月聽到姝妃點到自己的名字,再看看那湯藥,的確沒有動過,忙點頭,“是,老奴這就去換一碗?!?p> 藍(lán)月端著那白瓷碗剛要離開,被張?zhí)t(yī)叫住,“等等,這藥的味道,怎么有點奇怪,讓老臣仔細(xì)看看?!?p> 藍(lán)月照做,將藥碗遞給張?zhí)t(yī),沒想到他接過藥碗嗅了一口,眉頭皺起,連同枯槁的手都顫抖不已,最后那碗直接灑落在地,發(fā)出清脆刺耳的聲音。
而地上的湯藥,發(fā)出滋滋的響聲,白色的泡沫,在座的人包括太后都心底發(fā)寒。
張?zhí)t(yī)連匍匐在地,“太,太后娘娘,砒霜,是砒霜?!?p> 沈太后倏然站起,雙眸死死盯著地上的狼藉,嘴唇都?xì)獾妙澏?,“宣,宣柳氏,宣皇帝,哀家倒要看看,誰給她天大的膽子,謀害哀家?!?p> 不多時,柳秋月盈盈而來,她一貫的溫柔如水,面上帶著清風(fēng)般的笑意,看了看張?zhí)t(yī)還有一旁的姝妃,連余光撇到地上的狼藉,她面上都沒有一絲慌亂,“臣妾參見太后?!?p> “跪下!”
太后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柳秋月疑惑,但也照做,依言跪了下來,“不知臣妾做錯了什么惹得太后生氣,請?zhí)竺魇??!?p> “皇后,你可真是會裝啊,砒霜都給哀家送到嘴邊了,還坦蕩蕩的問哀家你做錯了什么?”
柳秋月皺眉,“什么砒霜,臣妾不懂太后在說什么?!?p> “沒關(guān)系,你可以繼續(xù)嘴硬,待皇帝來了,看他能不能保得住你”。
“皇上駕到?!崩罟庵ぷ有?。
蕭炎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來,發(fā)現(xiàn)他的皇后跪在地上,這可把他心疼壞了,“母后,不知月兒做錯了何事,您要罰她???她因為妝兒的事,一蹶不振了好幾日,如今身體好轉(zhuǎn),又得承受您的怒火,您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了?!?p> 太后看著她的兒子,如此向著這個賤人,氣不打一處來,“哀家看你是鬼迷了心竅,這個女人這么多年裝出一副偽善的模樣,你還喜愛得不得了,哀家看,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看清她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