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頭發(fā)很短,只到耳根,卷曲狀,沒有草屑之類,一看也是一個愛干凈的少年,再看少年的上半身,胸膛有幾個長長的傷疤,已經(jīng)愈合,讓他的氣度增加了幾分野蠻。
“有!”少年依舊一個字一個字的蹦,然后轉身進了里面的山洞,不大會兒,手里拿著幾塊兒風干的肉干出來了。
上官靈狐看著干干的肉干兒皺眉:“怎么吃?這么硬?”嫌棄。
少年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而后起身去找別的。
悉悉索索的翻找許久,這才從里面出來。
“給!”少年依舊只說一個字,臉頰有些不好意思。
上官靈狐一看,少年的掌心兒躺著一塊兒硬邦邦的黑乎乎的東西來。
“這是什么?”上官靈狐更是一臉的嫌棄。
少年抿唇,半天憋出一個字:“甜!”
上官靈狐扶額,你特么的,不會說話么?
她猜對了,少年只會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而且說的也不多,他雖然力氣大,可是因為不會說話,被族內(nèi)的人孤立,除了陽,其余的人都不和他接近,而他也是獨來獨往,只有自己獵到大的動物,肉吃不完的情況下,才會將多余的肉背到陽的山洞里給陽吃。
陽也從來不為難他,對他也是格外的照顧,單獨給他找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肖珊東給他住。
“甜的?”上官靈狐挑眉,伸手接過少年手里的黑乎乎的東西,在鼻尖嗅了嗅。
確實是甜的,只是和自己印象里的甜有所不同,便試著要掰開這個黑乎乎的東西。
少年咧嘴笑了笑,看著上官靈狐沒有嫌棄他給的東西,摸了摸鼻子,坐到一邊兒,將火堆里的火加柴燃起,雖然是夏天,山洞里卻陰冷,上官靈狐的衣服和他的虎皮還都濕著,他又不能當著這個小姑娘的面兒換衣服啊,他早就知道上官靈狐是陽的女兒了,這次他也是偷偷的躲在附近看的,當看到這個小姑娘很漂亮時,他忍不住想走近一些看,看到別人都走了,他才出來的。
火堆升起,少年感覺自己暖了了一些,想起自己還有新鮮的肉,便站起身,去里間將肉拿出來,穿在一根木棍上,放在火堆上烤起來。
少年烤肉的姿勢很熟練,不停的翻動著架子上的樹枝。
再看樹枝上的肉,好像切的還算整齊,一條條的,不像歷史書上說的都是大塊兒生肉吃。
上官靈狐掰不動那個黑乎乎的甜甜的東西,便將東西放下,走到火堆旁坐到少年一側的石頭上。
少年偏頭,看了她一眼,繼續(xù)烤手上的肉。
上官靈狐看著少年的側顏,突然,她有了一個奇異的想法,看著少年的膚色,并不是真正的古銅色,而是后來曬黑的,因為他坐下之后,膝蓋上露出的地方特別的白皙,便開口問:“你從哪里來的?你不是這里的人,對么?”
上官靈狐說話很輕很輕,生怕嚇到這個少年。
少年沒有說話,緊抿著唇,眼神卻漸漸的暗淡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將去何處?
曾經(jīng)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他只隱約的記得自己是掉進了深譚里,而后醒來就到了這里,這里的人和記憶里的人不一樣,他們說的話他完全聽不懂,而且更奇怪的是,他們和他的皮膚完全不同,他那是才幾歲呢?少年搖搖頭,不再多想,因為記憶太模糊了,根本想不起來??!
只是很奇怪的是,他,竟然能聽懂這個少女說的話,他在附近偷聽少女和那個女人對話,他聽到了他記憶深處的幾個字眼:娘親、爹地——
這激起了他極大的好奇心,他想知道自己來自何處,卻無法開口多說話,他只會簡單的詞,是從陽那里學到的。
“你叫什么名字?”上官靈狐感覺到少年情緒低落,便轉移話題。
少年抬眸,許久,眼里恢復了一些光澤,輕聲開口:“年!”
“年?很好聽的名字?。 鄙瞎凫`狐眼睛微亮,想起了年獸的傳說,繼而開口:“我曾經(jīng)聽說過一個年獸的故事,你想聽么?”
年點頭嗯了一聲,眼中亮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年獸?好似他聽過,就是不知道和眼前的姑娘說出的是否一樣,眼神略帶期待的看了一眼上官靈狐。
上官靈狐看了眼少年手里的烤肉,咂咂嘴道:“我填飽肚子再給你講年獸的故事可好?”
少年點頭,將手里的一串烤好的肉遞給了上官靈狐。
烤肉沒有鹽巴,味道并不怎么好吃,可是,總得填飽肚子不是,上官靈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想著等會兒去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咸水之類的,可以熬出一些鹽巴來用,沒有鹽的日子,不太好過??!
少年繼續(xù)翻動架子上的另外幾串肉,默默的,靜靜的。
上官靈狐連續(xù)吃了兩串烤肉,這才感覺胃里舒坦了一些,又喝了一些溫水,緩緩開口。
“很久以前,有種怪獸叫“夕”,它在每年的年關都要出來傷人,連保護老百姓的灶王爺也拿它沒辦法,于是灶王爺上天請來了一位叫做“年”的神童,神童法力高強。用紅綢和放在火中燒得劈啪作響的竹竿消滅了夕獸。
這一天正好是臘月的最后一天,老百姓為了感謝和紀念年在這一天除掉了夕,就把農(nóng)歷每年的最后一天叫“除夕”,把新年的第一天叫做過年。
百姓希望家家都有過年手中的紅綢和鞭炮,于是紅綢和放在火中燒的竹竿逐漸演變成了如今家家戶戶過年時都有的紅對聯(lián)、紅鞭炮,以求得新年平安?!?p> 少年安靜的聽著,眼圈兒有些紅。
上官靈狐仔細的觀察少年的側顏,少年的側顏很吸引人,太陽的余輝從石壁上反射到少年的臉上,給少年鍍上了一層金色的余輝。
這感覺,怎么特么的像南宮冥呢?
上官靈狐甩甩頭,自己魔怔了么?腦子里怎么都是南宮冥呢?
少年抿著唇,良久開口:“我,聽過!”
這是少年第一次說三個字,很生疏,卻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