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風花陣起!”
我將二十四信風花撒向空中,并盤坐結陣,花隨著一聲悠揚的笛聲,兩兩相伴,朝空間的十二方位飛過去。
無數(shù)信風花從陽線艙員的運渡艙飛出,并分別向十二方位集結。
蒼海盤龍陣瞬間大亮,月沐行的銀灰水晶球開始金光四射。
銀屏扇從我手心飛出,化成勁風,助十二花道入沉魂幽境。
這時箏聲潺潺,各花道的花陣如龍卷風闖進各方位虛空之中。瞬間幽境變成花海,各區(qū)自呈其色。
“冰魄入花魂!”我聽到月沐行一聲海潮般地怒吼,瞬間青絲離開我手腕,化為煙霧,四散滲入花海,彌漫全陣??諝庵芯葡闼囊?,笛箏之聲逡巡纏繞之后,萬般皆靜。
半息有余,花陣中,煙霧凝結成霜,覆于花瓣之上。幽境紛彩晶瑩。
這時于止一身緋紅如火,與月沐行并肩而立。還來不及看清她容顏。
“消!”我輕點指令浮碼,并沉聲道。
花陣隨霜棱化為冰晶,片刻之后消失在沉魂幽境,這時境中陷入一片漆黑,無盡的生靈也隨陣歸于冥空。
銀屏扇和冰魄歸于原位,但是銀屏扇扇面上二十四信風花含苞待放,半隱于霧。冰魄青絲紋上花樣如錦。
龍護兩陣偃旗息鼓,趨于寧靜。
我收心入里,調整了呼吸。才微微起身,指令艙的浮碼輕輕撐起了我。
這時止月二人也向我走來,腳生數(shù)碼波瀾,月沐行的銀色水晶球這時微化,附著在他指間的指令環(huán)之上,流光溢彩。
如果之前我還為穿墻過壁而驚嘆的話,此時他們二人走進融合艙時,與艙體融合而又分離的過程,讓我想到了孩子們玩的泡泡機,把肥皂水拉出泡膜又破碎成水的過程,自然地都可以忽略。
當我看到于止時,我懂了月沐行為什么要強調她是養(yǎng)花手。她這羞花之貌,溫煦之姿,豈止可以司花,御自然界這千嬌百媚也不在話下。
“于止姑娘,您這沉魂幽境的星宿官可是不好見呀?”我拱手敬道。
“承讓。”她回禮淺笑道。這一笑,如飛霞卷黃昏,春風拂蒼雪,眸轉潭漣漪,眉蹙火熊熊。這一身紅衣上的麒麟繡仿佛要破服而出,一如她雪白皮膚掩映的紅光,廣袖之下盡藏陽彩。
“請問二位,沉魂幽境里這繁多的寂滅魂靈和你們是怎么回事?”
“這只是命境里的滄海一粟,只不過在地球之上我們無法送歸,只能封印在你的信風花陣里,藏于銀屏扇和冰魄中。我們去時自會帶回命境?!痹裸逍衅届o地說。
“這個沉魂幽境已加密封存,我們也該走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走好?!蔽椅Ⅻc頭道別。
他們消失了,就像影像突然被擋住了光源,或者說像是一個窗口被關閉了,一閃即逝。
隨著他們的消失,蒼海盤龍陣所御海水便涌灌而入,淹沒了整個空間,仿佛之前這里什么也沒有存在過,除了這滿世界的桃花沁香。
我抬起手,拿出一瓶桃花沁,倒了一些在青絲紋上,它便從手腕散松開來,然后浮在我手心之上。這根青絲兩尺有余,我靜靜地看了它很久。
微微后仰躺下來,我開始對著這一絲長發(fā),喝起了酒。這冰魄能聽月沐行的號令,可它是屬于蕭少的魂魄,難道月沐行重塑了蕭少的魂魄,人架起后,指令官們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還有于止,他又是怎么回事?于卿而止,我一直認為于止對于落心是美好緣分的見證??梢娏损B(yǎng)花手于止之后,我突然覺得現(xiàn)在的于止對于落心來說卻是一種遺憾。難怪說這世間的緣分可遇不可求,更不可強求,也不可刻意地去制造。
轉念之間,我收了冰魄。
止月守于此地,從他們的話看來,這花陣中的生靈與原本世間的生靈不屬于同類,也正是這沉魂幽境,才導致了這片毫無生氣的沙漠。如今這幽境已無,那海水侵潤的沙漠又會怎么樣了?
我迅速設置了目標地點,先去地面看一看。并給高指提交了調陣申請,同時給了目前情形的匯報。
沒等我起步,高指對于醫(yī)屬的指令就到了,是三級響應的指令。地面危險指數(shù)非常高,竟然用預備響應令,是可預估的傷害。
我還沒來得及猶豫,指令艙的指令已經執(zhí)行并進入調陣的狀態(tài)。融合艙也開始向上前行。
海水淹沒了整個沙漠,難道蟻族根本沒受到影響?而且都到了地面?
那這陣就要換了,不繼續(xù)引海中之水過來了嗎?我飛快地想著,盡量在局面形成前,能有個預期,不然,臨場慌亂會導致自己迷失,并失了先機。
可惜,最壞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當我們飛出地面那一刻,海水依然在地面翻涌,我們的運渡艙被鋪天蓋地的蟻族沖開分散,陷入各自為戰(zhàn)的大小陣中。
我的融合艙被厚厚的蟻族包裹住,根據(jù)平衡指數(shù)顯示,它正在受到一股強烈的外界力的影響,向西邊平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