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匈軍緊鑼密鼓地布置的同時,徐軍上下也在忙碌準(zhǔn)備著。
三天后的傍晚,徐軍各營正在埋鍋造飯,士兵們摘下戰(zhàn)馬上的鈴鐺,替馬蹄裹上布,確保行軍過程中不會發(fā)出聲音。
“都悠著點,別吃太飽了。”付有來回巡視,就怕士兵們吃得太飽,一會提不起精神。
“世子呢?”可環(huán)顧四周,不見趙晟的蹤影,付有不禁皺眉問道。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值此大戰(zhàn)即將爆發(fā)之際,人人都在忙著準(zhǔn)備自己的裝備,哪有功夫管別人。
此時的趙晟正在趕往烏雅家的路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兩天還好好的,中午烏雅沒來營里做飯,他就覺得納悶。到了下午,果然托人來請假,說是病了,這兩天沒法來上工。
雖然大戰(zhàn)在即,趙晟還是抽了空,從千草廳拿了副藥去看望她。
推開房門,只見房間里堆著各類棉袍棉被,都是需要烏雅縫補的生意。見她不在一樓,趙晟踏上樓梯,邊喊道:“烏雅,你在二樓嗎?”
“是!你上來吧?!?p> 聽到她有氣無力的聲音,趙晟急忙三步并作兩步,踏上了二樓。掀開門簾,只見烏雅一頭亂發(fā),雙頰泛紅,斜躺在床上,看上去的確是病了。
“怎么就病了?是什么病?”趙晟放下藥,摸了摸她的額頭,的確有點發(fā)燙。
“前日里貪涼,夜里沒蓋好被子,著了涼,過兩日便好了?!?p> 看她病怏怏的樣子,趙晟也有些心疼,“怎么這么不小心?都這么大人了。”
“再小心的人也有不小心的時候。”烏雅轉(zhuǎn)過頭去,淡淡的說道。
“好吧,我這里是些安神助眠的藥?;仡^我給你弄點著涼感冒的藥。你先休息著,我們馬上要出發(fā)了。”
見趙晟要走,烏雅卻伸出手拉住了他,“再陪我待一會好嗎?烏塔卡不在,我一個人孤的慌。”
“哦,對了,”趙晟見她提起,也就順勢又坐下問道,“烏塔卡人呢?我怎么好久都沒見到他了?”
“他…在城里打工。最近忙,都沒空回來?!睘跹判闹谢艁y,隨便編了個理由。
“這云中城開著的店鋪最多也就十家八家了,哪還有這么忙的店鋪?!壁w晟笑道。
烏雅以為謊言被戳破,小臉一紅,幸好她也正好病著,其實并沒被看出來。
“掙錢雖然要緊,但姐姐生病了也不回來。這也太不像話了!”
“男人都是要做大事的,他現(xiàn)在正在學(xué)本事。我不好意思叫他回來?!睘跹诺椭^說道。
“再做大事,親姐姐畢竟是家人,哪有不回來的道理?你跟我說,我去叫他來?!壁w晟覺得她有些太自卑了,便想替她做主。
“不…我…”
就在烏雅支支吾吾的時候,樓下傳來薛敬之的聲音,“烏雅姑娘,世子來過了嗎?付校尉差我四處尋他呢?”
烏雅慌亂中沒了主意,望向趙晟。趙晟也一臉紅,連忙使眼色讓她否認(rèn)。
“哦,薛什長啊。我病了,躺在床上呢。世子爺沒來過,可能有事去別的地方了吧。他要是來,我肯定轉(zhuǎn)告?!睘跹偶t著臉撒謊道。
薛敬之聽了這話,在樓下也不好意思上來,“好吧。那你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找我?guī)兔?。我先走了,這門還開著,我替你帶上吧?!闭f完,便關(guān)上了房門走遠(yuǎn)了。
“我必須走了,點卯不到按照軍規(guī)可是要殺頭的?!壁w晟比了個斬首的姿勢,“你先休息著,我…還是跳窗走吧?!?p> “你…要保重自己。我等你回來!”烏雅紅著眼睛,幾近欲哭。
趙晟哈哈笑道,“知道了,你還怕我回不來么?”說完,拍拍自己腰上的銅鈴,輕輕翻開窗戶,見路上無人,便從二樓跳到了大街上。
“世子爺,我就猜到你在這里。”剛一落地,薛敬之就笑嘻嘻地從拐角處出來,把趙晟逮了個正著。
“你…”
可還沒趙晟說出話來,薛敬之又變了一副面孔,“老付在到處找你呢,快點走吧,可別真誤了大事!”
說完,兩人就一路狂奔回軍營里去。
“都到齊了?”見兩人狂奔著回來,付有緊繃的臉色稍霽,“到齊了就出發(fā)吧!”
當(dāng)下眾人默然不語,紛紛檢查裝束軍械,上馬出城而去。
***
緣胡山下,一隊百十來人的哨騎正緩緩接近一座近萬人的匈人部落。
“敬之,你帶二隊從北面過去,我和世子從南面包抄。如果沒有問題,一刻鐘后回到這里匯合?!?p> 付有下達(dá)完命令,徐軍當(dāng)即分為兩隊,從兩個方向分出去。可他們不知道的是,身后不過兩百步的距離,一支十人左右的匈軍小隊正尾隨著他們。見他們分兵,匈軍的十夫長也分為兩隊,分別尾隨下去。
“世子,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在偵察了一大圈之后,付有低聲問道,“匈人的警備也太大意了吧。寨子外圍竟沒有一個哨探,所有的警衛(wèi)都在寨墻背后?!?p> “我們也很久沒有主動進攻匈人了,”吐掉了口中的銜枚,趙晟低聲回道,“可能這兩年他們也麻痹了吧。”
“我們這邊沒發(fā)現(xiàn)異常,和敬之匯合吧?!备队袩o奈之下,也只得按原計劃行事。
***
匈人寨中,密密麻麻的全是持戈戟的匈軍士兵,并不見一個平民。他們列隊整齊,靜默不語,顯然是久經(jīng)沙場的精銳之師。
按照右賢王計劃埋伏著的野利布哈正躊躇不已。繞著帳中的矮幾不停地繞圈,看的弟弟野利巴哈頭暈眼花。
“大哥,這次右賢王大人說了,是傾巢而出,務(wù)必要滅了云中。你還擔(dān)心什么啊?!币袄凸柕?。
“咱們雖說投了天奴大人,但是畢竟是靠著二殿下桑多大人的關(guān)系。難說不會是借刀殺人。”野利布哈憂心忡忡地說道。
“怕什么,咱們這次有天奴大人支援的五千部隊,總兵力上萬人。還怕滅不了徐軍區(qū)區(qū)一個旅?”
“話雖這樣,但那個小崽子令我兩次失敗,千萬不可小覷。有機會,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說到這里,野利布哈的臉色猙獰起來。
“大哥放心,他要是這次還遇上咱們,保管讓他死的涼透!”野利巴哈哈哈一笑。
“但愿他就在咱們正面吧?!币袄脊b獰的臉上也露出了猥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