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營帳,只見趙晟帶來的軍士們已經(jīng)把糧食卸好了。
“那我就先走了!”
趙晟剛說完,左琮立刻乖覺地牽過他的馬,又遞上了馬鞭。
“左兄,你是校尉,我是副校尉。可別亂了等級啊。”趙晟笑著提醒道。
“是是是,愚兄這一激動就忘了禮數(shù)。賢弟一路走好啊!”
左琮被一提醒,立刻又恢復(fù)了剛才的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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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宣室
僅僅三天,長安城的糧食價格翻了十幾倍都不止。盡管江迢拼了命了調(diào)撥糧食,出售平價糧食,還在長安各大城門口開設(shè)施粥廠,可還是抑制不住失控的糧價。
即便是南軍拼了命的彈壓,也只能維持皇宮官府等重要場所的安全。至于其他地點,則陷入了混亂之中。
無盡的混亂終于驚動了皇帝。在某一天經(jīng)過連接建章宮和未央宮飛閣走廊的時候,徐皇親眼目睹了上百名南軍士兵和數(shù)千災(zāi)民之間的毆斗。震怒之下,他找來了江迢,當(dāng)場痛罵了一頓。
“陛下息怒!老臣這些天已經(jīng)發(fā)令從各地調(diào)運糧食平抑物價了?!苯龉蛟诘厣希\惶誠恐道。
“光是調(diào)運糧食有個屁用!”徐皇一拍案桌,幾乎用怒吼的聲音喊道。
“臣知罪!可是無陛下手諭,臣不敢調(diào)動軍隊!”江迢把頭伏得更低了,“新軍已經(jīng)建立成型,依臣之見,眼下正是個實驗成色的好機會?!?p> 徐皇聽了,眉頭一挑,似乎有所意動。
“西軍遠在細柳,南軍已經(jīng)抽調(diào)不出兵力了,北軍遠在渭北防御匈人。眼下只有中軍和東軍最宜使用。”江迢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那依你的意思呢?兩軍都需要使用嗎?”徐皇追問道。
“長安城所有的存糧都在太倉,東軍近在灞上,離得最近。不如調(diào)東軍駐守太倉,抽調(diào)出南軍士兵進城維護治安?!苯龉Ь吹卮鸬溃艾F(xiàn)在上林苑工程已經(jīng)停了大半,但是宮殿園林不得不防。中軍正在昆明池操練,不如就讓他們分兵去把守?!?p> 早知徐皇有此一問,江迢早就準(zhǔn)備好了各種答辭。
果然,徐皇聽了他的安排井井有條也十分滿意,但還是問了一句:“那就這么安排吧。對了,洛陽進貢的驛卒沒影響吧?!?p> 江迢微微一笑,“陛下盡管放心,東軍早就把從灞橋到清明門一路上都牢牢看住了,決計沒有影響。只是……”
徐皇見他話里有話,連忙問道:“只是什么?不要話說一半!”
“只是那樣?xùn)|西體積過大,運不進來!”見徐皇神色疑慮,江迢篤定地解釋道:“回陛下,洛陽白馬寺那邊已經(jīng)把寶貝獻出來了,現(xiàn)在就在太倉暫時安放。只是如今長安城內(nèi)災(zāi)民遍地,運輸不通?!?p> 徐皇的面色先是一喜,但是聽到運不進來宮,隨即又沉了下來。
江迢不急不燥,繼續(xù)說道:“陛下不如以視察太倉為名,鑾駕前往太倉。一方面可以安撫民心,一方面借著鑾駕護衛(wèi)的名義,就好把那樣?xùn)|西拿進宮了!”
徐皇捋著長須思忖良久,道:“好,你去安排。后日朕便前往太倉。跪安吧。”
江迢見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心中竊喜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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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寶貝是什么東西?。靠窗涯o樂的?!?p> 江迢剛剛出殿門口,一旁的宦官王桂山連忙上前,又是遞水又是敲背,十分殷勤。
“這里面的樂趣你可就不懂啦!”徐皇哈哈大笑道。
“奴婢沒什么文化,哪里懂得陛下的樂呢?!蓖豕鹕嚼夏樕系鸟拮佣紨D做了一堆,笑道:“奴婢只盼著能為陛下分擔(dān)一些不樂的心情。這樣,陛下就天天快樂了!”
徐皇聽了這樣荒誕無稽的馬屁,也十分受用,擺擺手示意道:“你先下去吧,換王順來服侍朕也是一樣的。”
王桂山聽到這話心里又恨又怕,眼睛里閃過一絲陰厲的神色,想要有所動作,但還是低著頭下去了。
“干爹!”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守在門口,見王桂山出來了,連忙上前討好道。
王桂山笑咪咪地摸了摸他的頭,道:“順兒,陛下讓你進去服侍,你可得留著神。剛才陛下訓(xùn)斥了太師一通,可別拗著!”說完,就趕緊讓他進去。
等王順進了內(nèi)殿,王桂山一招手喚過另一名小宦官,對他叮囑道:“你悄悄地去見太傅他老人家,就說……,去吧!”
那小宦官得令而去,王桂山也挺著大肚子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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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迢剛回到府里,屁股還沒坐熱,就傳來了王桂山給胡云龍通風(fēng)報信的消息。他嘿嘿一笑道:“胡老頭居然如此糊涂,難道他竟不知道南軍侍衛(wèi)都是我的手下嗎?”
“父親不愧是朝廷砥石,什么事都逃不過父親您的掌控!”一名中年男子在旁笑道。
江迢聽了這話雖然開心,但還是沉下臉來道:“還不是你不爭氣!老子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是揚州刺史,封疆開府了!”
“父親教訓(xùn)的是!”聽到江迢的訓(xùn)斥,中年男子立刻低頭認(rèn)錯道。
“哼,我讓你做的事都做得如何了?”江迢擦洗過后,換了一身便服,一屁股坐在臥榻上問道。
“回父親的話,趙泉那邊態(tài)度很硬。好像是拿了什么準(zhǔn)信一樣,根本不拿父親放在眼里?!敝心昴凶踊氐?。
“哼,趙泉擁兵自重不是一年兩年了。如今牢牢抓著太子不放,就單等陛下咽氣,當(dāng)然是鼻孔朝天了?!苯鲆荒樀牟恍?,“老夫我如今在軍中也有了強援,等東西兩軍一成型,哼哼!”
“父親,曾伯南和我有一樣的顧慮,這個秦王靠得住嗎?”中年男子端過茶壺,給父親續(xù)了一杯茶。
“這小崽子看來志向不小,可惜經(jīng)驗不足。算盤竟然打到了老夫的頭上!不過么,”江迢嘿嘿一笑,“如今我們相互利用,也不必過于小心。他現(xiàn)在還不敢呲牙?!?p> “世駿,”江迢對中年男子說道:“眼下還有一件事,只能由你去辦!”
“父親請講!”江世駿躬身垂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