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盜許二
當(dāng)大福船到達了劉香控制的海域，王成遇到了劉香手下的船只，王成這次卻是叫來了林忠，要求拜見這只船的海盜頭子。
一番交涉之后，林忠?guī)е醭傻巧狭藙⑾闶窒潞１I頭子的船只。
海盜頭子許二看著這個十一二歲小孩，緩緩登上了他的海盜船，心中還是滿懷喜悅的。
劉香最近的日子可是不太好過，那個背信棄義的鄭芝龍投了大明。倚仗著大明官軍和荷蘭人的暗地支持，前后消滅了劉香好幾個盟友，使得劉香越來越難以支撐，加上大明沿海的船廠停止了對劉香的供貨，使得劉香在船只建造上，只能靠呂宋的林家船廠支持。
呂宋的林家船廠可是在馬尼拉最大的造船廠，聽聞林家的管事前來打招呼，說呂宋林家船廠的東家要見自己，雖然對方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娃娃，但是許二絲毫不敢怠慢。
要知道琉球可是去倭國的必經(jīng)之路。如果能得到林家的支持，那么海上的戰(zhàn)力對比就要刷新了。
王成小心翼翼的登上了許二的甲板，看著古老木質(zhì)甲板上隱隱露出的殷紅，讓王成感受到了海盜生涯的血腥。
“在下王成，呂宋的林氏船廠我姥爺已經(jīng)贈于我了，我想見見你們的老大劉香，跟他談點生意。”
許二看見這個小娃娃就是現(xiàn)在林氏船廠東家，雖然心中腹誹還是人家命好啊，自己打打殺殺這么多年，才能混到一個海盜小頭目當(dāng)當(dāng)，這個小娃娃十幾歲就成了一個大船廠的東家，但言語上可是絲毫不敢怠慢。
“某許二，乃是劉老大手下的八當(dāng)家，敢問小少爺不知要跟我們老大談什么生意，可是你姥爺愿意幫我們造船？”
王成聽出許二雖然在言語上非常恭敬，但是還是透出一種自己就是個臺前木偶的認知，隨即立馬就臉色一板。
“呂宋的船廠姥爺已經(jīng)送我了，本來姥爺讓我去跟鄭芝龍談生意的，從他那路過一趟收了我三千兩銀子還不算，手下的海盜又坑我一筆，所以我不喜歡他，你們劉老大不會也要收我的錢吧。”
看著王成一副耍小孩子脾氣的樣子，許二暗自欣喜，都說小孩子不會說謊，果然心中藏不住事啥事都往外面說。雖然海盜收錢是慣例，但是為了能單獨吃下呂宋船廠的戰(zhàn)船，許二也不得不破這一次例了。
“小少爺說的哪里話，就沖小少爺一句不喜歡鄭芝龍，以后小少爺?shù)拇瑥奈覀儎⒗洗蟮牡乇P上過，我們分文不取?！?p> 許二可不傻，這樣一講就相當(dāng)于讓王成站了隊，這話一旦傳出去，王成再想跟鄭芝龍做生意也不可能了，這年頭做人還是要重信義的。
王成是真不喜歡鄭芝龍，清軍一入關(guān)就巴巴跑去投降的貨，很難讓深受愛國主義熏陶的王成對他有好感。何況臨行前姥爺也交代了此去呂宋的注意事項和今后的發(fā)展方向。
身后的林忠卻是暗自咋舌，他可是看著王成長大的，從他父親被殺，王成當(dāng)場嚇暈，就能看出這娃膽子大不了。得了失魂癥忘記過去的一切后反而像是變了一個人，先是用哨棒敲死了二老爺，這又能跟海盜頭子裝傻充愣侃侃而談。
王成可沒有時間去觀察林忠的變化，舉起茶杯就對許二說道：“許當(dāng)家如此豪氣可是比那鄭老摳強的多，我是小孩子不能飲酒，在此預(yù)祝許當(dāng)家能打的鄭老摳丟盔棄甲、屁滾尿流?！?p> 許二聽見王成如此贊賞，心中大爽覺得這小子對自己的脾氣，要不是小娃太小就要拉著結(jié)拜兄弟了。
“小兄弟說的是，鄭芝龍那個反骨仔，老子早晚要砍死他。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就是一馬仔，跟著李老大混，李老大看那小子機靈就收了當(dāng)義子。
后來大明跟荷蘭人在澎湖大戰(zhàn)，鄭芝龍因為會各國的鳥語就被派去從中調(diào)停。那小子就勾搭上了荷蘭人，李老大一死他就黑了李老大大半船隊。
后來顏兄弟跟他結(jié)拜他又偷偷的毒死了顏兄弟，要不是這次他投降官府被人拱出了這些往事，我們都要被他蒙在鼓里，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害了?！?p> 王成還是第一次聽到其中的秘聞，心中感慨難怪鄭芝龍一被詔安，十八芝就開始火并，原來其中還有這事。
“許當(dāng)家說的是，那家伙就不是好人，我是不愿意跟他做生意的，指不定哪天就把我給黑了，還是許當(dāng)家的爽快。這次不管跟你們老大生意談成談不成，許當(dāng)家的戰(zhàn)船只要有毛病就往我那船廠開，保證不收你錢。”
“王兄弟說的那的話，我們這些跑海上買賣的，來錢快的很。錢老哥不缺，只要小兄弟給老哥安排快一點。讓老哥少等兩天，老哥一定記得你的好?！?p> 許二慢慢的摸到了一點王成得門道，這娃還真能做的了呂宋船廠的主。他們這些個海盜可是全靠戰(zhàn)船，有個毛病讓修船廠修個半年。他他損失可不是一點半點。
兩人一來二去就混熟了，王成上輩子可是底層的農(nóng)民工，一點也沒有富家子弟的架子。
聽著許二講著海上的趣事，到也是對這個時期的海盜了解了幾分。
自從鄭芝龍抱上了大明的粗腿，靠著大明和荷蘭窩主的銷贓日益強大。而劉香的窩主反而被有官方背景的鄭芝龍打壓的不敢冒頭，這也是劉香海盜日益衰弱的根源。打劫了大明海商的貨可以交易給西班牙人，但是從西方過來的貨卻無處銷贓。
此消彼長之下，最后被消滅也就是時間問題了。明面上是鄭芝龍和劉香間的爭霸，背后確是荷蘭人與西班牙人之間的較量。
“王兄弟豪爽，這次我回去一定讓劉老大去上門拜訪你，只要你愿意支持我們劉老大，錢不是問題。你隨便開價。我們老大多的就是金銀，你不知道啊，我們這段時間可是愁死了。大明沿海的船廠都被鄭芝龍控制了，日本那邊的幕府又把他奉為上賓。你們琉球又被薩摩蕃給占了，我們這段時間可苦啊。”
王成喝著茶，許二飲著酒。開始許二還覺得王成年少心里藏不住事，后來隨著一碗碗的黃酒下肚。劉香的虛實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給王成交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