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莽荒大山,臥龍坡。
一片青翠的樹林內(nèi),一頭斷了氣的黃皮斑紋虎,四腳朝天躺在小溪邊。
突然,逝去的黃皮虎身上涌動一陣靈光,翻身動了起來。
“這是?”
黃功感覺自己身體有點不太靈活,手骨頭僵硬,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
“?。俊?p> 他伸出手想要看下手表的時間,這才發(fā)現(xiàn),映入眼中的是一只毛茸茸的虎掌子。
黃功不敢置信的走了兩步到小溪邊,對著清澈見底的溪水,看到了一個憨憨的虎腦袋,額頭上一個王字威風凜凜,可是表情卻有種人性化的驚恐。
“是夢吧?難道我變成一頭老虎了?”
黃功內(nèi)心有點不敢相信,掐了自己一把,觸感毛茸茸的。
又是環(huán)視了自己的身體一圈,滿身斑紋虎皮,軀體龐大,背后還掛著一條鐵鞭般的尾巴擺動著,徹頭徹尾就是一只老虎。
“……”
黃功無言,只記得自己去戶外游泳,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雷給劈了,失去意識后,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既然之則安之,當頭老虎就老虎吧,也沒有人世紅塵那么多勾心斗角。
黃功心中安慰自己。
他環(huán)視周邊的環(huán)境,發(fā)覺自己的視野非常之遠,眼神很好使,一百米內(nèi)的東西,連只蒼蠅都看的清楚,感知能力也是非常敏銳,百米內(nèi)的風吹草動,都是聽在耳里。
“嗯?有股血腥味。”黃功虎眉微皺,鼻子動了動,嗅到一股濃重的血味。
只不過,這股血腥味不讓他感到作嘔,反倒是心靈升起畏懼,仿佛其中蘊含著某種力量一般。
黃功掃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十米開外有一具尸體。
他放慢腳步挪了過來,在近處打量。
這是一位中年男子,長發(fā)束冠,穿著古風古韻的青色長袍,長袍上繡紋祥云圖案,腰間懸著一塊光彩碩碩的玉佩。
在他身后,還背著一柄染血的殘缺斷劍,滿是殺氣,透著刺眼的劍芒。
這分明就是一個古代人的打扮。甚至,有點像他前世看過的修仙小說中描述的修士!
“難道是到了一個修仙世界?”
黃功內(nèi)心詫異,起了一絲猜疑,注意到中年男子腰間有一個繡紋祥云的精致囊袋,當即伸爪抓了過來。
“嘶!”黃功疼的吸了一口涼氣。
這下就像抓住了一塊燃燒的火炭,就連皮糙肉厚的虎掌子,都是燙的厲害。
這愈發(fā)肯定了黃功的猜想,虎掌子攥緊了這個祥云囊袋。
呼!
周邊突然起了風,黃功敏銳的感知到,是有人趕過來了,當即一個縱身,虎身跳躍到了不遠處的草叢,一動不動的匍匐在草堆。
三息后。
兩道流光從遠處飛遁而來,一男一女,兩人身穿繡紋祥云的青色長袍,竟然是凌空懸浮在小溪上。兩人目光銳利的環(huán)視著四周,像是在查探些什么。
“居然能御空飛行?”黃功看的呆了,心里已經(jīng)斷定,自己是穿越到了一個修真世界。
黃功躲在草堆里,虎眼微瞇,認真觀察起了兩個御空的人。
兩人面貌都很是年輕,男子長發(fā)束冠,身穿一絲不茍的祥云長袍,身后背負一柄翠色長劍,腰間懸著一口青色葫蘆,一雙眼眸流轉(zhuǎn)神光,不停打量著四周。
女子身穿同款的祥云長袍,秀發(fā)盤卷,別了一支金色發(fā)簪,她氣質(zhì)出塵,宛若仙女,一雙水靈的眸子卻是殺氣騰騰。
“張師兄,看來,我三哥是和那頭毒火蛟大戰(zhàn)一場后重傷逃遁,直到法力干枯,坐化后尸體隨著溪水流落到了此地?!迸拥吐曊f道,看著溪水邊的男子尸體,眼中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
“唉?!蹦凶訃@息了一聲,神色悲哀,“胡師妹,節(jié)哀。我們收到飛劍傳書后,得知毒火蛟蹤跡便已全力飛遁趕來,已是盡力了,可惜還是未能及時支援胡師兄?!?p> “我三哥是為了那顆琉璃玉果,想要煉化玉果修成琉璃玉身,借此沖擊金丹?!迸由袂楸矗瑤缀醮箿I,緩緩說著,“三哥當初若不是為了我的神魂之傷,花了三十年光陰為宗門苦守陰魂澗,換取一枚定魂丹。不然以他的驚才艷艷,三十年清修早就能沖擊金丹境,不至于非要深入莽荒這等兇險之地,去和那頭毒火蛟爭搶琉璃玉果,這!都是我拖累了三哥!”
“此次若不能在莽荒誅殺毒火蛟為三哥報仇,我誓不回天河宗!”
“不!胡師妹不可沖動,那頭火蛟已是三品頂階妖獸,生出了靈智,智慧不遜于修士,它絕不會再逗留火蛟山,怕是早已逃遁到莽荒更深處。更何況,連胡師兄筑基大圓滿的修為都奈何不了那頭孽畜,以我們二人之力更是難以捕殺?!睆垘熜挚嗫谄判膭裾f道。
“當務之急,我們應該把師兄遺體送回山門安葬,收拾師兄的遺物,交付給他的后人。再是上報宗門長老,等宗門派遣高手,再做定奪?!睆垘熜掷潇o說道。
女子神情悲傷,默然點了頭。
張師兄走至小溪邊,突然臉色微變。
“師兄的斬魂劍雖然斷了,可仍還在手。但是,師兄的儲物袋,卻是不翼而飛了……”男子喃喃自語,疑惑之余,神情滿是警惕的環(huán)視四周。
“什么?難道還有修士插手此事?”胡師妹神情暴怒,手中變幻法印,一雙眼眸靈光涌動,掃視四周。
一陣狂風肆虐而出,席卷這片青翠樹林,草木飛揚,萬物顯形。
狂風卷過草叢,趴在雜草堆里窺視的黃功,此刻也是顯露出了虎軀。
黃功挪動虎軀,向后縮了縮,內(nèi)心緊張,虎掌子攥緊了儲物袋,卻是不敢說一句話,怕被兩人當成妖怪給一劍斬了。
二人都是看了一眼匍匐在雜草堆里的黃皮虎,眉頭微皺。
“嗯?”張師兄皺眉說道,“我方才神識鋪開,方圓三千丈以內(nèi),沒有絲毫靈力波動,也沒有妖獸留下的氣息,只有這只野虎?!?p> “那三哥的儲物袋究竟是去了哪?”女主神情疑惑說著,目光不善的看著遠處雜草堆里的黃皮虎,“這就是頭普普通通的野虎,身上毫無丁點靈氣波動。不過我看它倒是有點奇怪,明明餓的瘦骨嶙峋,卻沒有去啃食三哥的血肉?!?p> 張師兄也是掃了一眼黃皮虎,道:“胡師兄筑基九層的修為,雖然坐化,可一身靈力余威尚在,尋常的野獸哪敢接近他的尸體?!?p> 女子本就心煩,越看這頭黃皮虎,越覺得討厭,冷哼了聲,“哼!這頭黃皮畜生天生就是吃人的,想必干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我便斬了它,也算為民除害?!?p> 說著,胡師妹橫出劍指,指尖一道鋒銳的金色劍氣凝聚而成,殺伐氣機十足。
一瞬間,黃功感受到鋪天蓋地的殺機涌來,在這股威壓之下,虎軀情不自禁的顫栗。
他驚駭之余,心里苦不堪言,果然女子是不能得罪的,她心煩看自己不順眼,罵完畜生,還要砍了自己。
這個世界是真的危險!尤其自己還披了一身虎皮……
“師妹,不可!”張師兄出言阻止,“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修道之人,豈可濫殺無辜?”
“這只是頭專吃凡人的畜生,有何殺不得?”胡師妹疑問道。
“此地處于莽荒山脈外圍,方圓千里都沒有凡人居住,在此地行走的不是妖獸,便是外來修士,它一頭尋常野虎如何能吃的了人?”張師兄神色凝重說道,“我觀此虎,瘦骨嶙峋,毫無血氣,必然是吃素長大。在這莽荒山脈,說是百獸之王,卻是連誰也對付不了,只能是覓食些野果樹根,這才活了下來,也是可憐吶?!?p> “它既不是人,也不是妖獸,只是尋常野獸??梢彩翘焐祓B(yǎng)的生靈之物,只要是未行惡事的生靈,我們將其誅殺,便是有傷天和?!睆垘熜诸H有高人做派,語重心長說道,“胡師妹,你可莫要因為胡師兄之死,而壞了心境。修道一途,行事稍有偏差,便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p> 聞言,胡師妹收了法門,神情漸漸收斂,怒意消散,恢復到了平靜如水的神態(tài)。
黃功暗自松了一大口氣,心里對這位張師兄贊嘆不已,說的太有道理了,這才是修道之人嘛。
“師兄所言甚是,是我氣急攻心,心境激烈了。”胡師妹說道,“那我們便收了三哥的遺體,先回宗門吧?!?p> “嗯。”張師兄微微點頭,推測說著,“胡師兄的遺物,估計是遺失在和那毒火蛟斗法之時。師兄為了求生,拋出儲物袋引誘毒火蛟也有可能??傊磺惺露嫉然刈陂T再說,讓師兄入土為安事大?!?p> 說完,張師兄祭出了一片翠色樹葉,化作了一座小型靈舟,帶上了他們師兄的遺體,催動靈舟,化作一道靈光遠遁而去……
黃功看著靈舟遁去的青色神光,虎眼露出羨慕之色。
這兩名修士展露出來的神奇手段,令他對這方世界充滿了無限憧憬。
另外,也是感到一股強烈危機,自己可不想一輩子都當頭任人宰割的黃皮野虎。
自己面對修士強大的手段,生死不由己,就像螻蟻一般的可憐……
定了心神,黃功腦海中開始回憶野虎的生涯記憶。
原本這頭野虎,確實如那張師兄所言,在這蒼茫的莽荒大山內(nèi),遇上外來修士得躲著,見了本土妖獸得繞路走。出生以來就沒吃過肉,專找野果和挖樹根填飽肚子。
不過,黃功回憶起了關鍵的一件事,黃皮虎就是在胡師兄尸體邊上找到了一顆流光溢彩的果子,吃下后體內(nèi)血肉筋骨發(fā)生劇變,承受不住果子里蘊含的藥力,隨后一命嗚呼,這才讓自己附體重生。
“吃下的那顆果子,似乎就是剛才他們說那個琉璃玉果?”黃功虎眼微瞇,沉思了起來。
照那兩個筑基修士說的,胡姓修士因為想要沖擊金丹境,和一頭火蛟爭奪琉璃玉果而死,而自己吃了這顆寶貴的天地靈藥,是不是也能從此踏上修仙之路?
黃功內(nèi)心激動,想到這,看向虎掌子攥著的儲物袋,眼神也是變的炙熱起來。
只可惜,一番探索,用盡了全身虎力,黃功也打不開這個儲物袋。
自己對這個世界所知道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
想了想,黃功心里開始制定計劃,胡師兄的儲物袋內(nèi)肯定有關于這方世界的知識,以及修煉功法,甚至是還有靈丹妙藥,天材地寶。
如果能打開儲物袋,取出里面的東西,好好利用,找出踏上修仙之路的辦法,未嘗不能以一介虎身逍遙在此方世界。
咕……
肚子餓的叫了起來,強烈的饑餓感涌上,打斷了黃功浮想聯(lián)翩的思緒。
不想了,首先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黃功照著記憶,向著山頭樹林邁去,在黃皮虎的記憶中,那里有一片果林,是一群低階的妖獸猴子的地盤,平時餓得慌了,只能忍著挨打,去偷吃幾個那群猴子的靈果來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