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入了沼澤,鞋就不能干凈了。
冷冷的聲音,呼嘯的風(fēng),不是秋風(fēng),是清靈的一串身影。
這個自稱老五的男人,敗了。
花下亂神、花下驚神被輕而易舉的擊碎,擊碎了信心,也差點(diǎn)擊碎了夢想。
十九歲的年紀(jì),他的造詣在眾位師兄弟中算前列,但今日眼前的游俠兒確實(shí)棋高一著,他敗的不甘。
只是過不了心中的這關(guān),游俠兒儼然成為了他的眼中釘。
風(fēng)里的聲音,讓老五再次爬了起來,欲再次拼個魚死網(wǎng)破。
“凌風(fēng),住手”這親切的聲音,是老三師兄溫寧,太熟悉,以至于他喊不出口。
“凌風(fēng),你沒事吧!”老六蘇涉,四師姐溫柔遠(yuǎn)遠(yuǎn)呼道。
“小子,你倒霉了,我的援手來了,你躲得過溫柔,也躲不過溫寧,準(zhǔn)備受死吧。”凌風(fēng)笑的很自然,其實(shí)內(nèi)心苦澀的很,他明白自己不能丟了面子。
“小子,你的肺功能很強(qiáng),強(qiáng)的可以把牛吹飛,再強(qiáng)一點(diǎn)我猜天都會被你吹破?!庇蝹b兒一臉的不正經(jīng)。
越是這樣的不正經(jīng),越讓凌風(fēng)不安。
葉敏之第一次看見不正經(jīng)的游俠兒,“想不到,游大俠,懟人也是把好手,真是小瞧了他。”
游俠兒是吃了虧過來的人,心理戰(zhàn)術(shù)也是作為一個浪子的標(biāo)配,沒點(diǎn)本事,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江湖人。
很明顯,游俠兒的話奏效了。
溫寧的白袍讓蘇幽夢不經(jīng)意間都多看了一眼,確實(shí)算是個美男子,公子如玉,陌上花開。
溫寧的腳步很輕,那時他的習(xí)慣,那樣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做很多事情,落花山莊的人哪個沒有被他嚇唬過,除了那幾位高高在上的人。
溫寧輕輕拍了凌風(fēng)的肩膀,他確實(shí)和一般人不一樣,起碼有修養(yǎng),一身的書生氣都是和葉敏之有幾分相似,讓游俠兒心中頓生好感。
“凌風(fēng),你且和三哥我講講怎么回事?”溫寧輕道。
“三哥,這幾人莫名其妙闖我們山門,還打傷胖叔,還有我”凌風(fēng)低下頭。
一個彪型大漢慌慌張張奔來,他便是蘇涉,手中的重斧足足上百斤,走一步,仿佛地要陷下一分,怒目對著游俠兒,動靜鬧得太大,以為發(fā)生什么大事。
這算不得大事,傷面子的事如果都是大事,那游俠兒早就讓此地尸橫遍野,江湖的劍該忍得忍,否則全天下都成了敵人,如果忍不了,那就算是天下人也要?dú)⑺麕讉€鬼。
蘇涉沒有輕舉妄動,眾師兄里他最佩服的便是三師兄溫寧,最愛的便是四師姐溫柔,這兩兄妹承包了他的快樂和傷悲。
溫寧的功夫好并不足以讓蘇涉佩服,他佩服的是溫寧認(rèn)真起來讓你害怕,瘋癲起來讓你夠喝一壺,這江湖的滋味,溫寧帶他嘗了個遍。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溫寧那個漂亮的妹妹溫柔,美的不可方物………
一襲青衣風(fēng)里拂,朱唇粉面冷如霜,人間冰冷若寒冬,不知何人笑春風(fēng)。
溫柔輕盈落下,“一聲哥”,叫化了眾人的心。
可是,蘇涉和凌風(fēng)憂傷的眼神,告訴人們,溫柔并不溫柔。
溫柔的臉永遠(yuǎn)那么冷冰冰,不喜歡笑,或許說只有見到溫寧她才會笑,就連莊主也沒有這個面子。溫柔的名字和性格是恰恰相反的,以至于落花山莊的人都在打賭,誰能真正的讓溫柔笑,那便是自己輸了。
為了這個賭約,蘇涉最慘,挨的打最多,以至于一個彪型大漢遠(yuǎn)遠(yuǎn)看見溫柔便躲起來,因?yàn)槟钦媸强匆娨淮未蛞淮巍?p> 凌風(fēng)倒還好,可惜也被打過三次,更不要說其他人。
蘇涉看見溫柔來了,瑟瑟發(fā)抖,武藝上技不如人沒事,可是氣勢上技不如人便是丟人,蘇涉習(xí)慣了,也丟的起這個人。每每做著癩蛤蟆想吃天鵝的美夢,蘇涉都會笑醒,然后遠(yuǎn)遠(yuǎn)望著這個背影。
溫寧笑了,胖叔便煽風(fēng)點(diǎn)火?!袄先?!這幫人不是什么好人,打的我皮開肉綻,你看看老五,那血可是滋啦啦的流,你可要為我們作主??!”
“他們眼里根本就沒有落花山莊,更沒有你們?!?p> “更沒有你們,有趣。”溫寧終是開口了。
“這位少俠,可要辯解?!睖貙幮Φ亩⒅蝹b兒,讓人不舒服,沒有人敢打破這個寂靜。
“殺人紅塵中,脫身白刃里”便是形容溫寧這身詭異的功夫。
“這位兄臺,辯解什么?我只是來找個人,古話有好狗不擋道,好人不生禍?!庇行o奈。
“找人?好狗?好人?”兄臺的嘴比刀子利。
“沒錯,我只是來找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老爺爺?shù)?,有人看到被你們的人綁來了?!庇蝹b兒看著溫寧。
“綁架?兄臺你的故事編的真好,我堂堂落花山莊,名動北望,會綁架?你們相信吧!”溫寧指著眾人。
“不信,三師兄我看他們就是來找麻煩的,給我滅了他們?!北娙俗h論紛紛,胖叔的火點(diǎn)的最旺。
“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們找到妹妹和老頭便走,否則誰攔我,我殺誰?!庇蝹b兒語氣很重,冰冷的眼睛橫掃眾人。
溫柔的冷不比游俠兒的冷,像冷宮,以至于游俠兒觸目,心也涼了一截。
“你既然大言不慚,那么我便來討教一二?!崩淅涞穆曇羰莻€女聲。
“我來也?!碧K涉哪能讓朝思暮想的女子出手,一馬當(dāng)先沖出,凌厲的斧風(fēng)便懸在空中,銅鈴大的眼睛殺氣騰騰瞪著,掄出重斧劈向游俠兒。
這一斧很烈,明顯帶著不滿和激動,對著劍無憂胸口便來。
“你給我滾,哪里輪的上你出馬?等會我再來收拾你。”溫柔冰冷的目光能殺死人,聲音中帶著不滿和脾氣。
這一聲,蘇涉頭冒冷汗,從頭頂涼到腳底,斧頭硬生生愣在半空中,不敢砍下這記重斧,怒氣沖沖退下。
這樣的反差讓游俠兒沒有預(yù)料到,指尖的劍在弦上就要發(fā)出。
“這女人真是個怪人?”游俠兒心道。
游俠兒或許也想不到,就是自己口中的怪女人,以后會讓自己吃不少的苦頭。
游俠兒的劍秘不發(fā)出,不代表溫柔就真的溫柔了。
溫寧在一旁也無奈,自己的妹妹會撒嬌,自己也管不了。
依舊的冷,依舊的傲,游俠兒呆然,不知道溫柔的壺子里買什么藥。
不用想,眼睛一眨,袖口冷冷的暗針從風(fēng)里來。
這針讓蘇涉至今不愿回憶,被扎怕了,就差扎成馬蜂窩了,不知道身上還有多少傷口沒有愈合。
暗器女神是不能隨便惹的,這是忠告。
小小的黑針,與空氣摩擦,穿透空中的飛花,花落下,碎成粉末,暗青咝咝的聲音揮向游俠兒,游俠兒大驚,大動手指,密集的針來的太快太突然,發(fā)出連續(xù)的暴裂的聲音。
如果被擊中,一招斃命都有可能。
用盡余力,四繡劍亂舞,在空中布陣,針與陣的對決,十幾根黑針,嘶嘶如毒蛇,是針上的內(nèi)力轟在地面的聲音。
千算萬算,依舊還是有一根黑針穿透了劍陣,直直殺向游俠兒,速度上挽救已是不可能,游俠兒身子一沉,針射穿了發(fā)髻,發(fā)凌亂。
片刻便是如此驚心動魄,舊傷未痊愈,游俠兒的喘息聲很重,“好險。”
溫柔并沒有打算給游俠兒喘氣的機(jī)會,袖口一揮,手中已多了一把黑針,多少根,數(shù)不清,騰空一躍,天女散花,萬針都像長了眼睛齊齊射向游俠兒。
這次的黑針與剛剛的明顯不同,角度防不勝防,凜冽的殺氣重了太多,“好狠的女人?!眱蓚€寡言少語的人針鋒與麥芒誰會更勝一籌?
劍無憂的蠢蠢欲動,游俠兒全然漠視,兩個人杠上了。
散亂的發(fā)讓游俠兒在風(fēng)中更顯得神秘,袖口的繡劍終究不安分,幽暗的袖子,極速飛出四把錚亮的繡劍,雙手張開,內(nèi)力傾注,八把劍群魔亂舞,切確的說不是八個方向,而是所有的死角都有一把劍牢牢把守。
溫柔閃過一絲異?!粗L(fēng)中凌亂的男子,一樣的冷,不一樣的心情。
咯、咯、咯,針與劍摩擦難聽的聲音震的眾人捂緊耳朵,否則這雙耳朵會廢。
四面八方的針被彈的到處飛,無情冷血,逮誰刺誰,儼然針的世界。胖叔心中叫苦不迭,屁股白白挨了四針,捂住耳朵不敢松手,否則被震死了那便得不償失,凌風(fēng)幫他擋住了十幾根黑針。
飛向葉敏之、蘇幽夢的針被劍無憂鬼魅飛云亂渡步齊齊抓住,讓溫寧倒吸口涼氣,這速度在落花山莊也沒人敢說不服,好奇看著三人。
居然刺向他們的針全部被手抓住,溫柔大驚,可是無暇去顧這些,因?yàn)橛蝹b兒出手了。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心口埋下好奇。
游俠兒的繡劍也屬于暗器,用暗器的人最了解破解暗器的方法,答案便是近身攻擊,用武力鎮(zhèn)壓。
游俠兒想的太天真,同是使用暗器的,必定會取長補(bǔ)短……
游俠兒的八繡劍破開一切的空氣和風(fēng),所過之處,白石化灰,噼里啪啦的聲音就是劍鳴,劍靠的越近,鳴叫更深,直逼溫柔而來。
凌風(fēng)的眼睛亂了,繚亂的劍證明了他們不是一個等級的,此刻居然有些釋懷。
溫柔的做法讓游俠兒詫異,二人面迎,越來越近,常人早就應(yīng)該占據(jù)有利的遠(yuǎn)攻地形。
可是溫柔沒有,依舊的冰冷,可是眼睛里只有游俠兒一個倒影。
手中赫然夾滿了通紅的針,血色修羅………
“居然是血色修羅,足足十二支”凌風(fēng)大驚,此針劇毒,針取自滄溟魔域的血色玄鐵石,一塊上百斤的血色玄鐵石,只可鍛造一根血色修羅,質(zhì)地堅不可摧,鋒利無法形容,斷刀破劍更是不在話下。
溫寧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妹妹居然連這個都拿出來了,反而替游俠兒擔(dān)心,看來不需要我出馬,沒意思。
繡劍與暗針,天羅地網(wǎng)與血色修羅,游俠兒與溫柔,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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