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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思辰

第六章 收古董二人組

子夜思辰 暖生二寶 3826 2019-06-20 03:29:27

  慕辰一路慢悠悠向滄月海走去,手輕輕一揮破了結(jié)界,遠遠便看見思非身著月牙色仙鶴戲花阮衫,寬大的銀絲暗紋官服外袍,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分毫瞧不出女子的身形。

  慕辰心里琢磨這好端端的女子,為何總著男裝,難不成踏月殿有何特殊癖好不成。

  思非提著原本屬于師傅的仙官外袍,搖搖晃晃走到滄月海邊,她從腰間摸出一根碧海蒼月笛,朝海中走去。每走一步足底便開出一朵水蓮,隨著笛聲悠悠揚起,一團巨大的黑影緩緩朝思非游來。待黑影靠近,一股小水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她飛來,又在靠近思非時軟軟落下。思非蹲下身,一個白瑩瑩的腦袋露了出來,朝著思非的掌心拱了拱,像是在撒嬌。

  “包子,最近乖不乖。”

  小腦袋點了點頭,順勢在水中轉(zhuǎn)了個圈,露出尾巴搖了搖。

  思非摸了摸“包子”的頭,“包子”便把整個身子往上浮了浮,露出背鰭。思非輕輕斜坐在它的背上,閉著眼,繼續(xù)吹著笛子。只見“包子”從海中緩緩升起,揮動著她巨大的翅膀朝空中飛去,飛到半空時,它張開嘴,一輪圓月便從“包子”嘴中溜了出來。月光將天空照得澄澈,飄在半空的云,披上一層銀白的紗衣,吹笛的少女騎著魘月獸,在碧海蒼穹中遨游。

  將“包子”送回滄月海后,思非提著她搖搖欲墜的官袍,向四周張望了一眼,慕辰見她謹慎小心地模樣,估摸著她要做什么超乎尋常的“叛逆舉動”,十分自覺地隱去了蹤跡。

  思非小心翼翼地查探一番,確定沒什么值夜班的仙官路過,便輕手輕腳地提著袍子,繞過南天門的巡衛(wèi),朝覓星河走去。這覓星河是凡間與九重天的一道結(jié)界,民間傳說織女與牛郎相會的地方??赏跄改锬飬s不是傳說中一般嚴厲的母親,織女早貶了神籍,與牛郎在人間恩愛兩不疑。那銀河相會的景象全由一群小雀仙,臨危受命,為保天界顏面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苦情大戲。

  覓星河的風(fēng)摻著幾分人間的煙火氣息,也正是因為如此,覓星河畔在月輪日總會開出一片星曇,一方純凈,香氣宜人。思非在星曇深處埋了兩壺瓊漿液,幾個月輪日后,酒中便浸了一股曇花的芬芳,正好祛了其中的腥辣。思非抱著酒壇,坐在花叢中,一面小酌一面欣賞著月落星滿天的美景。不知覺得便有些微醺,一壇見底,他拎著酒瓶偏偏倒到地朝回走,剛抬頭便看見了不遠處的慕辰。

  思非先是一驚,匆忙將酒瓶往身后藏,忽而又想這個時辰瑞澤大帝怎會在此處,一定是自己日有所思,酒氣氤氳,出現(xiàn)了幻覺。于是她又將酒瓶抱在身前,大搖大擺地路過了幻覺慕辰。走了兩步她甚覺這個幻覺未免也太活靈活現(xiàn)了,將酒瓶放在一旁又搖搖晃晃站在了慕辰跟前。

  慕辰低頭睨著她,思忖著這個醉鬼想干嘛。

  思非伸手在慕辰眼前晃了晃,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有任何反應(yīng),果真是幻覺,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下一秒便用手兜住了慕辰的臉,嘴里還不住嘟囔:

  “啊,瑞澤大帝軟綿綿,熱乎乎的,好想帶回踏月殿暖被窩啊?!?p>  慕辰被她出其不意的舉動嚇得欲往后退,誰知這位醉鬼的氣力頗驚為天人,八爪魚般捧著他的臉,紋絲不動。

  “哎呀,你別動,一個幻覺怎么還如此不斯文。”酒氣蒸得她熱騰騰的,思非將領(lǐng)口向下拉了拉,依舊覺得燥熱。

  慕辰眼睜睜看著這位上一秒還在指責(zé)他不斯文的醉鬼,下一秒就將自己的外袍脫下,扔在了自己懷里。

  只著內(nèi)衫的思非此刻終于顯露出了女子特有的玲瓏曲線。將瑞澤大帝臉蛋豆腐渣都吃干凈的某人,正欲離開,又覺得如此賞心悅目又乖順的幻覺著實難得,想想便再次退到了慕辰跟前。墊著腳勾著慕辰的脖子趴在他肩頭,飽滿鮮艷的嘴唇貼著慕辰耳畔喃喃道:

  “瑞澤大帝……嗝……慕辰……好一個風(fēng)花雪月的名字,我……喜歡。”

  慕辰挑了挑眉,這幾萬年間,還第一次有人當(dāng)著面兒明目張膽夸他。

  “仙官品味獨到。”

  “你別鬧……聽我說……?!彼挤菍⑹职丛谀匠截S盈的唇珠上,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心頭蕩起了千層浪。

  “怎可……如此……?!彼嗣约旱拇?,又摸了摸慕辰的唇,有些負氣地瞪著眼前的男子。

  慕辰被這醉鬼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靜靜地看著她。

  思非瞪了一會兒,覺得這幻覺毫無波瀾地面容看著著實氣人,便揪著幻覺的衣領(lǐng)墊起腳吻了上去。唇畔屬于男子特有的禪香以及那燦若星辰眸子的凝視,思非腦袋里的小煙花此起彼伏炸個不停,炸著炸著便失去了意識。

  當(dāng)思非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不茍地穿著昨日趕月的官服,頭暈?zāi)垦5馗杏X赤裸裸宣示著昨日貪杯的惡行。她坐在床上思索著,昨日自己似乎做了一個春色無邊的美夢,至于夢見何人何時她全然不記得了。

  思非更了衣,轉(zhuǎn)進小廚房做了幾道幼清愛吃的糕點。提著食盒準備走一趟東海龍宮。剛出門便遇見從思瑾府中出來欲回彌波殿的南妤。

  “老大,我兄長可還好?”

  “放心,藥到病除,能吃能喝能睡能鬧,鮮活得不行?!?p>  “有勞老大了?!彼挤欠髁朔魃硪允靖屑ぁ?p>  “行了,多大個事,這也是我們仙醫(yī)閣職責(zé)所在。你這是要去看幼清那臭小子?”南妤打開食盒蓋,糕點的香氣喚醒了她的饞蟲。

  “我能偷吃嗎,保證吃得毫無破綻?!?p>  “小廚房有特意為老大做的,待我歸來給你送去殿中?!?p>  “不是別人的吃著不香,我跟你走一趟吧,順道看看幼清那臭小子受傷沒?!闭f罷拉著思非上了祥云。

  祥云落在龍宮門口,思非將幼清為她們?nèi)颂刭|(zhì)的腰牌交給了看守的兩名侍衛(wèi),不一會兒,便有一名著藕粉撒花暗紋茜裙,扎著花苞頭的女使前來為她們引路。從龍宮正門坐上蝶尾魚步攆,思非發(fā)現(xiàn)龍宮四處張燈結(jié)彩,花團錦簇,頗為喜慶。

  “這位女使冒昧問一句,龍宮最近是有何重大慶典?”

  “仙官有所不知,這龍族至高無上的神祗七煞龍君歸來,接管了東海龍宮?!闭f到此處眼前的女子低下頭,隱隱一笑,又順手理了理鬢發(fā)。

  思非有些不解地湊到捂著眼睛的南妤耳邊問:“按理龍王換位不應(yīng)該是一件沉悶悲痛的事嗎,我怎么覺得這名女使有種見到心上人的嬌羞?”

  “這還不簡單,說明他們口中的老祖宗是個風(fēng)華絕代的美男子唄。你看她頭上簪花,要晃瞎我的眼了?!?p>  思非瞧著南妤捂著眼扭過頭嫌棄的表情,咯咯輕笑。

  不一會兒她們停在了三清殿門前,女使將她們一路引至平日龍王議事的前廳。

  “二位稍后,我去通報龍君?!?p>  “幼清那小子不是發(fā)誓有生之年決不踏足此處,如今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彼挤切覟?zāi)樂禍地捂著嘴偷笑。

  待女出來道:“二位仙官請進?!?p>  思非與南妤踏入殿中,便見殿內(nèi)玄金雕花龍臺前坐著一名寒眉冷目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袍,似包裹著利刃的刀鞘,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幼清此刻像一個在學(xué)堂被先生罰抄書本的劣徒,坐在一把貝制雕花云母椅上,咬著筆頭滿目哀愁。

  “思非拜見龍君?!?p>  “南妤拜見龍君?!?p>  “請坐”龍君微微頷首示意她兩入座。

  “大姐,非非!”幼清聽見她兩的聲音,一張苦瓜臉瞬時大放異彩,勾人的丹鳳眼不斷發(fā)出求救的信號。

  “你這幾本批完了?”主座上的聲音低沉渾厚,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這幾本不會。”幼清將筆輕輕扔在桌上,插著手一副潑皮的模樣。

  原本宛若冬日凜風(fēng)的七煞龍君,無奈地瞥了一眼他,放下筆,攬著他的腰將他帶到案前,硬邦邦地聲線中摻著絲絲溫柔:“哪兒不會,嗯?”

  “我……我……”幼清的耳根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染上了一層晚霞?!拔依哿耍业呐笥讶バ蓓??!?p>  “待會兒記得回來完成你的任務(wù)。”

  得到批允,幼清動若脫兔,拉著思非與南妤蹦跶著逃離了這個龍宮煉獄。

  待他們?nèi)挼靡惶帥鐾?,南妤一面吃著東海特有的酥餅,一面打趣地問:“說吧,有什么要跟我這個大姐交代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p>  “哎,我的眼淚都能填滿西湖水?!?p>  “那日發(fā)生了何事,老祖宗怎么被你帶回來了?”思非將手邊的糖糕遞了一塊兒給幼清,示意他緩緩。

  幼清把遇到祖宗的來龍去脈聲淚俱下地與二人大致說了一遍。

  “那你爹呢?”南妤將瓜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

  “我爹,老祖宗跟著我回來第二日,我英明神武的爹爹便與祖宗說自己治理龍宮幾萬年,身心俱疲,想要帶著我娘看看這東海以外的山山水水,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還特意與龍君說若著實看我不順眼,可將我逐出龍宮?!庇浊逭f得慘絕人寰,仿佛下一秒就要厥過去。

  “嘖,親爹娘果真與眾不同?!彼挤菄K嘖道。

  “可是這老祖宗說來也忒奇怪,我爹沒走幾日,我本來尋思著去九重天躲躲風(fēng)頭,誰知他不但不讓我出龍宮,還每日將我拴在跟前批那些破本本?!庇浊寮毤毜牧~眉耷拉到了眼角。

  “除此之外呢,還對你做了什么刺激的事?!蹦湘ヅd致勃勃,一副等待好戲開場的神情。

  “還有個讓我忒納悶兒的事。我們東海有一處禁地,平日設(shè)了不知多少層結(jié)界,我原本以為是什么關(guān)乎六界安危的秘密,誰知那日老祖宗帶我禁地一日游,你們都不曾想到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思非與南妤同時問道。

  幼清喝了口茶,悠悠道:“是老祖宗這么多年珍藏的神器,法寶,丹藥,字畫,那禁地簡直就是個金庫。我本以為他在向我賣弄他的財富與地位,誰知游覽完他的金庫,他卻把門符給了我?!闭f著他將腰間的一枚紫玉龍符擺在桌上。

  “你們說老祖宗這是什么意思?”

  南妤把玩著這玉符,指尖傳來一陣涼意,仿佛洗了一口冷風(fēng),五臟六腑都抖了抖。

  “這不是很明顯嗎?”南妤將玉符放在幼清掌心。

  “是什么意思?”幼清偏著頭求知若渴。

  “聘禮?!?p>  思非見幼清臉上青白交錯的表情,捂著嘴偷笑。

  “你少笑我,你那日如何回的九重天,我可是聽說你跟著某位德高望重的神君一同到的南天門?!?p>  “那日在圣池,幸得瑞澤大帝順手搭救,才能平安返回九重天?!彼挤且荒槾罅x凜然,悄悄藏起自己的小九九。

  “瑞澤大帝?九幽太虛境那位上古神祗?你們可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這手可跨過了整個四海八荒。”幼清偷偷順了一把南妤的瓜子兒,被南妤一陣好打。

  “這說明神君心懷蒼生?!彼挤墙吡q駁。

  “你們兩這狀況讓我想起了民間一行當(dāng)?!蹦湘ヒ幻驵竟献右幻嫘毖垌浊迮c思非。

  幼清:“啥行當(dāng)?”

  南妤:“收古董?!?p>  幼清:“……?!?p>  思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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