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若殿內(nèi)燈火通明,四個侍女為云遙換上水紅色輕紗束腰長裙,紫蝴蝶暗紋藏匿于水紅色之下若隱若現(xiàn),一個優(yōu)雅的轉(zhuǎn)身,翅膀邊緣的金絲閃著微光好似翩翩起舞栩栩如生。
波若殿外數(shù)十隊侍衛(wèi)交替巡邏守衛(wèi)森嚴,初塵發(fā)絲飛揚面若寒蟬,從半空中忽然而至,如同地獄而來的修羅一般整個人渾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般若殿外的守衛(wèi)似乎早有準備,個個手握兵器排兵布陣,將初塵團團圍住,只等初塵出手他們就會蜂擁而上置初塵于死地。
看著周圍的人來者不善,似乎早有準備,初塵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這不過是迦林的一個圈套。迦林的本意就是試探,試探看云遙在初塵心里的位置,試探云遙和初塵的關(guān)系到底如何。正所謂關(guān)心則亂,初塵在這宮中隱忍了兩萬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侮辱,一旦今日出手,不僅僅之前所有的付出都化為泡影,更重要的是,云遙恐性命堪憂。
初塵暗自輕嘆一口氣,伸出虛弱的手放在唇邊輕咳幾聲,抬起頭,雙目暗淡,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幾許,略顯消瘦的身軀因為咳嗽輕輕顫抖,與剛才的他判若兩人。“屠將軍,這是何意?”
“這話該屬下問才對吧?大皇子深夜到訪我波若殿,不知有何貴干?”頭帶牛角鐵盔被稱為將軍的屠獒手握雙叉面露殺機。
云遙聽到門外初塵的聲音如遇救命稻草,欣然跑向門口,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迦林阻擋住了去路。
“你到底要干什么?”
“自然是來看美人了”面對云遙的怒氣,迦林語氣輕佻,俯下身子靠近云遙,云遙被迦林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起方才迦林竟毫無顧忌地抱著云遙徑直走回大殿,而殿內(nèi)所有的下人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迦林的這看似荒誕不羈的舉動,頓時心生恐懼。迦林步步靠近,云遙被逼迫在角落動彈不得:“你究竟想要怎樣,你若敢傷我,就不怕我父王和兄長找你算賬?”此時云遙在做著無謂的掙扎,其實云遙心里深知,迦林,身為魔族的二皇子又是手握重兵的將中統(tǒng)帥,竟不顧身份尊卑、罔顧禮義廉恥,擄走身為他皇嫂的自己,可見無論多么荒唐的事在他眼里都平常無奇,所以,無論是天族公主的身份還是大皇妃的身份,在迦林面前,都不足以保命。
“你可知我魔界,有多少女子打破腦袋都想進我的波若殿?”
“那你就娶她們啊?”
“可是她們的樣貌都不及你,該如何是好?”
“我已經(jīng)嫁給初塵,按輩分你理應(yīng)叫我一聲皇嫂!”
“那又怎樣?”
“你。。。”云遙一時語塞,面對無恥的迦林不知該說什么,但又不想就這樣保持著這個讓人看了都覺得曖昧的姿勢。‘堂堂一天界公主居然被欺負成這個樣子,說出去都讓人笑話’,云遙心里給自己壯膽,使出全身力氣狠狠地推了一把迦林,轉(zhuǎn)身從他衣袖下面穿過跑向門口,卻怎么也打不開那扇并未上鎖的門。
“何必這么心急,好戲還在后面?!卞攘株幚涞穆曇魪谋澈箜懫?,門外的屠獒竟開始對初塵動手。屠獒雙手持鋼叉劈向初塵,初塵閃身驚險躲過,隨后更多的侍衛(wèi)手持冰刃一擁而上,初塵被逼無奈,虛空之中幻化出一柄黑色寶劍擋住侍衛(wèi)們的進攻,黑色的劍身堅硬無比,侍衛(wèi)們的刀劍遇到此劍全部斷裂成兩半,一時之間無人再敢上前。而初塵持劍,只守不攻,再加上侍衛(wèi)人數(shù)眾多,本就虛弱的身體逐漸有些體力不支,屠獒趁此機會持叉上前,初塵感覺身后傳來一陣勁風(fēng),知是身后有人偷襲,左腳后退半步企圖轉(zhuǎn)身躲閃之際,一股陰狠霸道的靈力從暗中襲來直擊初塵腹部,初塵吃疼單膝跪地,屠獒的鋼叉瞬間從后方叉進初塵的左肩,鮮血撒滿了波若殿門口的石階之上,初塵嘴角帶血,發(fā)絲凌亂,滿身狼狽。
“你這是干什么,何苦如此羞辱他?”云遙憤怒地看著迦林,剛剛迦林手指輕輕向外一揮,她還不知所為何故,原來竟是在暗中偷襲。
“羞辱?”迦林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放生狂笑:“在我魔界,勝者為王,技不如人就不要在此丟人現(xiàn)眼,何來羞辱?”
“你明知他身體虛弱,并非你的對手,為何要這樣待他?”
“身體虛弱?或許吧?!?p> “你什么意思?”
“他的這些小把戲也就騙騙你這個單純的小丫頭罷了,你以為我會信他身體虛弱?”迦林一改方才的輕浮神色,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云遙:“兩萬年來都查不出他的病因為何,只是看他整天虛弱無力,以此為借口整日呆在寢宮,不進釋魔殿,不理朝中事,但誰知道這如何不是他為了自保而故意為之?不然,你以為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
“是你們逼迫至此,反倒怪他?”
“若是我,定會臥薪嘗膽苦修靈力,只為有朝一日重新奪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而他,卻能寧愿丟了顏面,不顧尊嚴,甚至中傷自己的身體也在所不惜。如此隱忍,如此心機,你還覺得他可信?倒是我,向來有什么說什么,做事光明磊落從不遮遮掩掩。就好比王位,出身帝王家有幾人不向往權(quán)利?但我就敢說敢做,這王位將來一定是我的,若有人比我有能力搶了去,我也只得甘拜下風(fēng)。而初塵,他總是一副與世無爭好像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你敢說他就不想稱王?其實他才是最有心計之人,什么人間水患什么魔族藏兵,我迦林敢作敢當(dāng),但我不屑于耍那些小計倆,若真要開戰(zhàn)我迦林絕不怕你天族,至于是誰做的這些事,小公主,你應(yīng)該仔細想想。其實我覺得,若真要和親,公主,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我....”說罷,又是一副無恥奸淫的模樣靠近云遙,云遙后退,用盡全力去推那扇門,沒想手指剛碰到門框,門自動打開,迦林先她一步來到殿外,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看著半臥在地上的初塵。“不知皇兄深夜到訪,是有何要事啊?”
初塵掙扎著從地上站起,黑色的衣襟染滿了鮮血,蒼白的臉上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胺蛉素澩?,如此深夜未歸,擔(dān)心她是否迷路,尋覓她時恰巧路過此地,就想進來詢問一二,誰知屠將軍不容分說上來就將我圍住,也不知是何緣故?”
“屬下收到密報,稱有賊人近日會行刺殿下,臣擔(dān)心殿下的安危,所以調(diào)動所有侍衛(wèi)分兵部署,以防萬一,誰知竟遇久未露面的大殿下,是臣魯莽了,還請殿下降罪?!蓖篱嵫b模作樣地跪在地上請罪,仿佛這一切都與迦林毫無關(guān)系。
“我就說吧,這是誤會,看來是大哥你太長時間不來我這里做客,我的屬下不認得你把你當(dāng)成了刺客,只要以后我們多互相走動,自然也就熟絡(luò)了不是?”“當(dāng)然,屠獒你下手也重了些,忘了今日是滿月了?”迦林看似責(zé)備,眼神卻意味深長地看向云遙,云遙此時腦子亂哄哄的,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
初塵看到云遙安然無恙,心中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吧?”或許是因為傷口的疼痛,聲音輕飄飄的帶著細微的顫抖。
“沒事?!?p> “走吧?!?p> “小公主,好好想想我和你說的話?!卞攘挚粗穗x去的背影,嘴角帶著嘲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