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剛剛就想問你,梨花很是嬌嫩,尤其是品相上好的一等梨樹,需要充足的日曬條件,還有純凈的天庭池水澆灌,需要百年才可開花,千年才可結(jié)果。我看這片梨樹叢,無論是色澤還是品相,都應(yīng)當是極品的,這片梨樹,你種了多久?”
“一千年”
“一千年?”云遙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難道說,從她嫁入這座宮殿開始,他就已著手為今日而準備了?云遙的心瞬間被融化,剛才還因為他消失了許久裝作不知她生辰而生氣,原來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在為她的生辰默默地準備著。
“那前幾日你消失不見。?!?p> “梨花果真嬌嫩的很啊,百年開花千年結(jié)果,可是我種了千年,這梨樹連開花的跡象都沒有,索性上次同你回天宮,我向烈炎討要了一些你們天庭的池水,回來日日澆灌,再用以靈力的加持,讓這些梨樹維持在一個氣息純凈的境界中,終于,今早再次打開這結(jié)界時,居然聞到了花香?!?p> 云遙心里暖暖的,就在剛才她還十分不解,風鳴和小蠻為了彼此竟然可以不顧一切,而現(xiàn)在,終于體會到,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做出常人不能理解的傻事,是什么樣的感受?原來是甜蜜,是幸福,是想要時間長長久久停留在這一刻的期待。
所愛之人?云遙細細咀嚼著剛才在腦中閃過的這個詞語,他是愛我的嗎?可是他從沒對我說過,或許也只是我的一廂情愿呢。但即使不愛,那也應(yīng)該是對我有好感的吧,不然剛才那個吻是怎么回事?
想到那個吻,云遙假裝鎮(zhèn)定自若的神情瞬間就被擊垮,緋紅再次爬上臉頰。
原來相互喜歡的兩個人親吻,是甜甜的感覺,似乎還有些回味無窮的意味。與每次伽林靠近的反應(yīng)不同,只要伽林一出現(xiàn)在身邊,除了防備就是排斥。而與初塵在一起,卻完全沒有這些顧慮,尤其是剛才的那個吻,內(nèi)心竟然還有點,,,小小的期待。。‘等一下,方才是什么,相互喜歡?難道,自己也??’
云遙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一定是見到這滿樹的梨花,一時興奮過頭了,怎么會呢,不會的,他們之間,只是相談甚歡的知己,對,是知己而已。
初塵隨手一變,一壇美酒出現(xiàn)在二人的面前,“說來,今日這禮物也有烈炎的一份心意?!?p> “烈炎?怎么可能,他肯記得我生辰是哪一天就不錯了,就連我出嫁,他都什么都沒送?!?p> 初塵苦笑,雖說烈炎做事向來不計較什么回報,但他的真心就被云遙這么忽視了,也確實有些委屈。
“自然是送了的,只是你沒有在意。不瞞你說,這些梨樹的種子就是烈炎送我的,還有純凈的碧瑤池水,都是向他討來的,所以這片梨樹叢,當算得上是我們二人送你的禮物?!?p> “算了算了,就算什么都不送,我也不會同他計較的,你就不必替他美言了?!?p> 既然云遙不在意,初塵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烈炎啊烈炎,以后做好事能別偷偷的做行嗎?
月朗星稀,明月照梨花,舉杯有美酒,又覓得知己相伴,云遙心情甚好,一連喝了好幾杯,“酒香四溢,乃是極品,不得不承認,這酒釀得比我的好喝多了?!?p> 初塵舉杯一飲而盡,微笑不語。
云遙有了少許醉意,“初塵,謝謝你”
“方才已經(jīng)謝過了?!?p> “不是生辰禮物,這次謝的是,你手下留情,沒讓我喝自己釀的酒?!?p> “以后也不會讓你喝了”
“初塵,你終于想通了,趁早扔了算了?!?p> “恩,給你喝都被糟蹋了,我想留著自己慢慢品嘗。”
云遙:“。。?!?p> 酒過幾巡,本就不勝酒力的云遙已經(jīng)有了醉意,單手支撐著腦袋假意在與初塵聊天,實則不知何時已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夢鄉(xiāng)。
初塵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云遙身上,將她抱回寢殿的榻上。每次二人就寢時,中間都放著一個大大的枕頭,云遙與他二人相背而眠。
今日,云遙有了醉意,根本顧不得是什么樣的睡姿,任由初塵牢牢地將她摟在懷里也完全沒有知覺,,反而覺得還有些微微涼,使勁往初塵懷里鉆。
初塵愛憐地撫摸著云遙的臉頰,動作輕柔至極,仿佛此刻他懷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云遙,你可知道,自從你在丹穴山上修行開始,我就等著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快兩萬年了。
云遙,你可知道,我愛你,但我不敢告訴你,我害怕一旦聽到那個不想要的答案,我們連今日這樣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云遙,若這一刻,能夠永恒,該有多好。。。
云遙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她依偎在初塵的懷里,嬌俏地對他說,初塵,我愛你,我們就這樣相守白頭可好?
沒等初塵回答,風鳴渾身是血地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面色悲愴、眼角含淚地說:小蠻死了,我要尋她而去,云遙,你幸福便好。
云遙伸手去抓風鳴,但是他消失了,回過頭看到初塵依然唇角含笑地望著她說:聽風鳴的吧,你幸福就好。
云遙想哭,但是哭不出聲音,覺得胸口悶得喘不上氣來。
滿頭銀發(fā)的辛帝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挺拔的身姿也變得虛弱不堪,強撐著身體靠在梨樹上,看著她說:云遙,你怎么能欺騙為父呢,說好的要陪伴父王,怎么就自己一個人走了?風鳴不在了,難道你也不理朕了?
云遙搖頭,不是的,父王,不是的,兒臣這就回來照顧您,父王您別走!!
“不要走!”隨著辛帝身影的消失,云遙猛然從夢中驚醒,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一便撫摸著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
還好,只是個夢,可這也不只是個夢。
“云遙,你的心里也喜歡初塵嗎?”云遙自己問自己,她以為自己對他,是伙伴、是朋友、是知己,但是這個夢清晰地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原來自己是喜歡他的。
與他相處一千多年了,即使圣賢也孰能無情?何況自己不過一個未諳世事的少女,面對初塵的那般柔情,怎會不心動?
可是這個夢,清楚的在告誡自己,一旦助初塵奪得帝位,自己就會功成身退,回父王身邊去照顧他,回風鳴身邊去開導他。說到底,她與初塵的婚姻,也不過是為了監(jiān)視魔界的緩兵之計,又有誰真的在乎他們是否真的相愛呢?
“所以啊,云遙,真心又怎樣?假意又如何?說到底,不過為了各自的利益罷了?!?p> 一行淚從她的眼角流下,終于明白了,愛而不得,竟然這么讓人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