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維爾將凝刃附在身邊,那種鉆心的疼痛已經(jīng)慢慢逝去,甲胄手臂已經(jīng)完全契合在自己的右手上。這種級別的甲胄的質量不會太輕,但是澤維爾卻能輕易地將它抬起來。
除非他的身上也有機械裝置,而且還是最特殊貼身甲胄!
馬克西姆復雜地看著這位小殿下,他根本無法想象對方究竟是如何從最機密的格雷庭弄到蒸汽裝置的頂級甲胄“羽熾翎”。
他從未見過這種貼身機械甲胄,只是聽說過它們用著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極輕材料制成的,來自神國的科技。就連希芙利亞機關的歷代總長們也只能做到勉強的維護。
也許它們的材料和六翼甲胄的材料相同,但是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龍騎兵可以知道的。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酒后聽龍騎兵的同伴們說的,那時候他們在嘲笑居然有人說這種絲綢般的衣服能擋住圣龍炮的一炮!
它究竟能不能抗住圣龍炮的一炮至今無人知曉,但是馬克西姆親眼看到了它穿在一位瘦弱的貴族殿下身上,能輕易地抬起近噸級別甲胄的一個手臂!
“羽熾翎,羽熾翎!他身上為什么會有神的衣擺?”格雷庭堡壘中,有人吼道。
“只有神的衣擺,才能保護六翼騎士穿上惡魔的甲胄?!?p> “祈禱之翼”的老人沉聲,“羽熾翎”是只有希芙利亞機關才有授權的SSS級圣教機密,看來這位小殿下的關系網(wǎng)確實復雜,或者是黎塞確實把整個薔薇家族的命運交給了他。
希芙利亞機關維修著六翼天使甲胄,“希維”是契合度極高的六翼騎士,那么希芙利亞機關和澤維爾的關系也開始撲朔迷離了。
那么其他組織呢?圣教,神殿,海域,審判局,仲裁庭,亦或是裝甲軍。究竟有多少薔薇的棋子?他的身上有一樣神跡遺物,誰敢保證沒有第二樣第三樣?
“他對圣教終究還是有危險的?!?p> 老人低語喃喃,整個大廳安靜下來,老人的聲音不響,但是震懾住了每一個人。
“確實,我想在圣教與六翼甲胄之間,我們需要做出一個選擇了。”另一個聲音傳來,那是一個中年男子,他的聲音帶著一些莫名的磁性,十分突出。
他的胸口是和之前老人一般的“祈禱之翼”,環(huán)狀的羽翼包裹了女神的浮雕,這是圣教最高的教徒才能佩戴的。也就是說他和老人都是同一個等級,紅衣主教。
“六翼甲胄為圣教開辟出了這片土地,它是來自神國的機械。但是,”男人很重地停頓了下,“它的存在是為了輔助我們,輔助圣提諾亞圣教,而不是阻礙?!?p> “忒洛斯,沒有六翼甲胄,你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嗎?”老人的手微微顫抖,他站起身來,怒目看著坐在第九層的忒洛斯主教。
“奧古斯丁主教,你想說的是什么?葉柯蘭?普諾凱堡?格蘭仕?低等民族也敢和諾希女神的后裔對抗?”
“圣提諾亞之所以是圣教國,奪取的可是曾經(jīng)的皇族,我們征服了整個西方,而你卻想把我們威懾其他國的六翼甲胄銷毀?”
“所以我想我們應該淘汰一些落后的機關,用新的、先進的機關來取代他們?!边逅刮⑽⑿χ?,但是黑石面具遮住了他一切表情。
“通知所有現(xiàn)場龍騎兵和緋紅之月,擊殺白曜,記得,現(xiàn)場不留活口。審判之域擴大三倍,不能放過一個目擊者?!?p> “你瘋了,這會讓大量平民死在宣絲提港口!”
“你養(yǎng)情婦的時候怎么不關心平民們的生活呢,奧古斯丁主教。身為紅衣主教之首,你卻暗自私吞審判軍和裝甲軍的軍餉,之前的南境之戰(zhàn),如果不是您,早就早幾年結束了?!?p> 忒洛斯站起身,低頭俯視著五十六個黑石面具人,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如果摘掉他的面具,還可以看見那微微上揚的嘴角。
“好了好了,您也別瞪著我了。您老了,有些位置該讓給別人了,您說對嗎?”
“忒洛斯……你想干什么?就憑你?”老人看著高處男人自信的冷笑,忽然全身發(fā)寒。自己這幾年確實沒有特別管理事務,因為自己養(yǎng)出了一個可以管理一個國家的秘書。
“修冬,路易?!崩先税察o了下來,曾經(jīng)的威嚴重新回到了他的眼睛里。記憶里的忒洛斯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的臉上一直洋溢著溫暖的笑容,而現(xiàn)在咄咄逼人的樣子更像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他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知道,從今天開始,圣提諾亞圣教國要換第二掌權者了。
奧古斯丁已經(jīng)老了,他終將會被一個人所替代。就像是舊的王終究會死于新王手下。
戴著“骷髏天使”和“光芒劍盾”的兩個年輕黑石面具人站起來,但是他們并沒有朝向第八排的奧古斯丁,他們靜靜地轉向最高層的男人。
燭火在他們眼中跳動,二人輕輕俯下身子,單膝跪地,向著最高處的男人行了騎士的最高禮儀。
“原來是這樣嗎?修冬你也會背叛我??!”老人終于嘆了一口氣,頹廢地倒回真皮靠椅上。
“當初您不也是這樣對待前大主教的嗎?!边逅钩爸S道,相比自己,當初奧古斯丁直接帶著圣堂裝甲師元帥逼迫前任大主教下位,并把對方關進死靈之獄。自己的手段至少沒有那么暴力。
看著奧古斯丁被押下去,修冬走到了忒洛斯的身邊。
“今天是個很好的日子?!?p> “是的,主教大人?!毙薅弥Ь吹恼Z氣說,“只是您這樣做,國王陛下會怎么想呢?”
“我想他不會在意這些細節(jié)的?!边逅共[著眼睛,看著幾十雙眼睛看著自己,微微一笑。
“那么先生,請你把我剛才的話通向宣絲提戰(zhàn)場,并且轉告我們親愛的萊昂納多領主,讓他滾的遠遠的?!边逅箍粗队扒埃粋€同樣穿著銀白色袍子和黑石面具的男人走了上前。
忒洛斯居然用了“請”?所有人看著那個走上去的男人,他的步伐是那么矯健,但是真正讓人震驚的還是他胸口的徽章。
一片空白。華麗的樹枝中間,是黃銅的空白。
“抱歉各位,由于我們湮滅機關的成立時間過短,我們的總長還在想機關的徽章,所以暫時只能帶著半成品來了?!蹦贻p人微微笑著,他十分禮貌,那是那個禮貌之間帶著不屑。
“由我們湮滅機關發(fā)明的第一樣產(chǎn)品,源離子物像機,相信各位已經(jīng)有了一些了解。那么請我向格外演示接下來的通訊?!?p> 年輕人笑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細小的電纜線,他把這個小東西插在源離子物像機的上面。清晰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怎么可能?他們居然解決了希芙利亞機關的那位電力巨腕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有人低聲驚呼。
“抱歉,那位先生,我想糾正一下。阿爾伯特·尼古拉·伽利萊其實我們湮滅機關的第一任總長。”
“聽你媽的放屁?!?p> 在人們竊竊私語的討論中,一個不合時宜的尖利嗓子叫了起來,所有人都皺了皺眉頭。
接著,黑石面具被當做武器扔上了中心臺,年輕人瞇了瞇眼睛,扭身一躲才狼狽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