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星星,隱藏于輝月的光芒。
村子原本近百來口人,只剩下如今的四個小孩。
不用詢問這些孩子,原因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
那些被殺掉的村民的尸體,以及所有的雞鴨貓狗全部消失,只留下一灘灘血跡。
血祭。
宏彥已不是第一次遇到,多年忍者生涯,像今天這樣類似的情況時有發(fā)生。
見識的增廣,眼界放得長遠,早已不再局限于一腔熱血的沖上去“見義勇為”。
不過這一次,事情似乎是他先入為主了。
森林中,已經(jīng)成年的巴哥犬帕克在前面帶路,循著氣味追蹤山匪流下的痕跡。
在他們身后,仲秋在黑暗中畏畏縮縮的走著。
“我給你們一個選擇”
“跟著我們,親手殺死殺害你父母的仇人?!?p> “留在這里,給你們留下起爆苦無防身。”
最終,跟上來的只有他一人。
仲秋還記得當(dāng)傳說中的“忍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三個平時一起玩的小伙伴臉上露出的畏懼表情。
懦弱與無知,是區(qū)分“階層”最直接的隔膜。
鐵之國人民對于武士,就像普通人面對忍者般,生不出絲毫反抗情緒。
生活于鐵之國的他們,清楚武士的強大。
即使是最弱的初級武士,實力也不是普通人能觸碰。
山匪中從他們偷聽到的,至少擁有兩名中級武士。
而忍者,那是什么?
從未見過的力量。
何必為迷霧的未來賭上性命。
更何況這兩個自稱忍者的家伙這么年輕。
可是仲秋與宏彥簡單的交過手,雖然他只是個小孩,但對方那詭異莫測的手段依舊讓他心生希望。
所以他還是決定跟上來,不管最后結(jié)果怎樣,哪怕是死,他也要拼盡全力殺死那個殺害他父母的家伙。
此時,在不遠處的森林中。
靠在樹上休息的撒羅望著天空中重新被云層遮掩的月亮,卻始終無法入眠。
他其實是一個好人。
至少他自認(rèn)為是。
幾天前,岳巖武館。
“撒羅,過來?!苯惴蚰遣荒蜔┑穆曇魝鬟M他的耳中,撒羅心里雖然不爽,可還是強擠出笑屁顛屁顛過去。
“把這批刀具送到鐵匠鋪回爐一下”
“哦”
撒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可還是老實的拿起頗重的刀具出去。
姐夫是武館的主人,而姐姐則是在不久前嫁給了姐夫,他也因為姐姐的關(guān)系進入武館學(xué)習(xí),想成為一名武士。
只是進入武館三個月了,姐夫每天都讓他干些雜活,不是跑腿送東西就是擦地保養(yǎng)刀具。
還美曰其名“磨練性子”,撒羅忍不住發(fā)笑。
在他看來姐夫一直不喜歡自己,別的學(xué)員都是直接練習(xí),而他連觀看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趁沒人的時候揮舞幾下刀。
“行行好吧,給點吃的吧……”
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撒羅的前方出現(xiàn)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端著一個破碗跪在路邊露出希冀的眼神。
“滾開,狗東西!”
乞丐被一腳喘開,躺在地上呻吟。
撒羅走出不遠,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在氣頭上,不禁有些后悔。
若是在以往,哪怕不給錢他也會將身上的吃的給一點對方。
“剛剛激動了,得做點什么彌補一下……”
這是撒羅腦海深處回響的暗語。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
當(dāng)撒羅將刀具送達鐵匠鋪,回到武館時,徹底被眼前的一幕震驚。
“撒羅,快跑!”
姐夫渾身鮮血的身影在眼前出現(xiàn),幾欲猙獰對著他嘶吼,身后是燃燒著熊熊大火的岳巖武館。一伙黑衣的武士追殺著姐夫與幾名武館的初級武士。
“姐…姐夫……”
那個男人用生命給他上了最后一課。
從前在他認(rèn)為一直不喜歡他的的姐夫,此時赫然為了他轉(zhuǎn)身面對數(shù)十名敵人的圍攻。
而他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夫的身影被穿心而過,嘴角那一抹釋然的笑,成了他此生最為深刻的回憶。
對方?jīng)]有殺他,而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撒羅加入了這個所謂“沼鱷”組織,成為了最外圍跑腿的小弟。
他本以為想象中自己的未來會是在經(jīng)歷無數(shù)屈辱,無數(shù)血腥之后報得大仇。
奈何天命已定,世事難為。
……
撒羅從前是個“好人”,但現(xiàn)在不是。
鮮血已經(jīng)粘在手心無法抹去,手中鋼刀已沾染上罪惡。
不管你有什么故事,只看你做了什么,只看你是“被審判方”。
撒羅不敢睡,他怕自己夢見白天時第一次殺掉的那對夫妻。
他當(dāng)然看見了那雙躲在石縫中偷看的眼睛,可他卻當(dāng)做一無所絕。
那仇恨的眼神,撒羅同樣不會忘記。
那個孩子,絕不會忘記這一刻的仇恨。
他明白終有一天會死在這類人手上。
但他會在那一天前先取下“沼鱷”所有成員的首級。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生命會在今天的夜晚終結(jié)。
——
PS:我發(fā)現(xiàn)我還是跑題了,這個標(biāo)題不能改,所以“忍者的力量”這個標(biāo)題應(yīng)該換成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