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戈跟程宸緩步行走在廊間,梅戈看她臉色不渝,心知她為何憂愁。
軒雨閣的兩位頭牌有嫌隙沒甚么大不了,就怕爭斗中生出仇恨,這樣對軒雨閣可就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梅戈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勸道:“墨香性子是跋扈了些,仗著有國公府世子撐腰,將咱們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不過心地還是好的,不記仇,也沒有做甚么仗勢欺人的事兒。妹妹莫要生氣,常言道,難得糊涂吃虧是福,姐姐一看妹妹就知你是有福之人。”
“……”
程宸暗癟;我想祝你福如東海!
“哎~”聽聞此言才是有些氣樂了,她道:“梅姐姐,如你所言便是我就會記仇?記仇就是我的不對?我可沒有那閑功夫去計較的,再者,人家有背景,而我只有背影?!?p> 言多必失!梅戈恍然,她眸光歉疚的看著程宸。
“是姐姐不好,姐姐嘴笨,可沒那意思。姐姐只是瞧妹妹不開心,想出言安慰,又說錯話惹你更不開心?!泵犯昵溉坏馈?p> 程宸嘆道:“我以后不愿再出來會客,感覺頗難應(yīng)付
總之我是不會客,往后每隔三日便到西閣大堂表演歌舞,大堂演出也是有賞銀,我出場的話定然會更多。”
“這…恐怕不是姐姐能決定的,歷來也無這般規(guī)矩,要不姐姐幫你去跟東主說說?若是你已下定決心,姐姐會盡力幫你說情?!泵犯昝媛峨y色,仍然愿意攬事幫忙。
“謝謝姐姐!”她心中感激梅戈的熱心,但她明白能夠決定她命運的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
“宸兒,姐姐就送你到這兒,回去早些洗漱,明日給你答復(fù)?!泵犯暧行┥癫辉谘?,反倒是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程宸反送了魂不守舍的梅戈幾步,笑道:“嗯,姐姐慢走。”
“小姐,您回來了。”溪主跟小青迎了出來。
“小姐,奴婢給您準備好了熱水,都蓋著蓋子,隨時可入浴。”兩個貼身丫鬟左右擁著程宸進房,直接走向凈房洗浴。
“小姐,您覺得國公府世子好嗎?”溪竹衣饒有興味的問道。
程宸道:“不好。”
“那小姐覺得什么樣的才好呢?”溪竹追問。
“投緣的!”程宸隨口應(yīng)付。
“非得頭圓的?”溪竹無奈。
“…………”
程宸反扯道:“小丫頭春心動了,會想男人了。”
兩個丫鬟聽到程宸既直接又大膽的話,耳根都紅透了。
“小姐,奴婢才沒有呢,奴婢只是想問問國公府世子好不好,能否配的上小姐,國公府世子多高貴的身份,以前我們村里正都是了不起的人呢,管著我們這個村好幾百人,平時都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模樣?!毕窦敝q解,耳根更紅了。
末了,溪竹又不忘問:“小姐覺得那世子怎么樣?”
程宸伸出手敲了她小腦袋一記:“我覺得他不怎么樣?!?p> 溪竹叉著腰笑笑:“我覺得小姐也不怎么樣,你們還挺般配的。”
“………”小青
程宸一手扶額:“小青,將她拖出去?!?p> “是,小姐?!毙∏鄬τ诔体返姆愿溃騺硎遣淮蛘劭鄣恼J真貫徹落實。
“小青,不要啊,奴婢還有話說,人家還沒有說完,等下…,小姐?!毙⊙绢^被拖拽著出去了,還頻頻回頭喊著。
程宸心中裝著事兒,便早早趕兩個丫鬟走,“你們先回去歇息,我有些乏了,要好好休息,不得吩咐就別來打擾我?!?p> “是,小姐”小青繼續(xù)貫徹,拉著溪竹出去帶上了房門。
程宸聽到關(guān)門聲就踏出浴桶,她沒有穿小丫頭拿來的那條秀著唐老鴨睡裙。穿回今天的那套,穿好衣裳,她解開束住頭發(fā)的簪子,將秀發(fā)隨意披在肩上。
程宸今晚要下去地下石室,讓離鴻幫她約見那戴面具男子。
她今日經(jīng)歷了地位低下,身輕言微的痛楚,她迫切的想了解,自己是否只是他可以隨時棄之如敝履的棋子,還是能盡量爭取做互利互惠的盟友。
螻蟻尚且偷生,世人都絕不會甘愿任人掌控,只看是否敢于掙扎,有無能力掙扎,毫無疑問,她自認是那能夠掙扎之人。
程宸來到屏風后面床榻與凈房與相聯(lián)的墻壁旁邊,墻壁下方靠右第一排取出第三塊青色石磚,里面設(shè)有一個機關(guān),程宸輕輕轉(zhuǎn)動,只聽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右側(cè)墻壁應(yīng)聲斜向轉(zhuǎn)動,露出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窄小通道,她上一回從里面出來,已經(jīng)見識過了這條通道。
古代的密室果真玄妙,似是用類似蹺蹺板的裝置,上面設(shè)有溝槽里面放有石磙,石磙中間凹,類似卷揚機的輥子,上面繞上繩索與石門相連,由于這種裝置類似蹺蹺板坡度不用很大,用較小的力撥動連接蹺蹺板機關(guān)讓它改變坡度,這樣石磙就會向另一方滾動,從而帶動石門開合。
程宸舉著燈盞走下通道,來到地下寬闊的空間,里面漆黑一片、地底的陰冷讓程宸感覺毛骨悚然,她定住了心神,按著上回的記憶找那間石室,這地下空間里有幾間石室,入眼所見只有漆黑,她無法理解離鴻一個女子,為何會如此大膽敢在此居住。
“小姐,你找屬下有事?”
漆黑一片的四周,突然傳來離鴻的聲音。
“啊~”程宸被驟然響起的聲音嚇的心驚肉跳。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離鴻,你為何不點燈,你在哪?我都看不到你?!背体仿裨沟?p> 站在她身后的離鴻邊走邊道:“小姐,屬下看到你了?!?p> 程宸只聞聲音不見其人,“我都舉著燈,你當然看的到我,你在哪?”
為何就不能聽聲辨位?離鴻無奈,道:“屬下在小姐身后。不論點燈與否,屬下也能知曉小姐的位置,屬下早已習(xí)慣了黑夜的感知?!?p> “哦?如此厲害?離鴻你說話能別這么酷?”程宸回頭舉高燈盞,往后瞧去,果然看見離鴻,還是那一身黑色夜行服,臉色蒙著黑布,這一身黑融入黑暗………
“酷?是什么意思?”離鴻一貫平靜如水的語調(diào),難得的提高了一些。
離鴻看似挺單純?程宸心中一動,她想試試能否忽悠住離鴻,“你不曾進過學(xué)??”
“沒有。”離鴻答道。
程宸連珠炮似的追問,“主人沒有讓你讀書認字?你是何時開始跟著主人的?我可是自小就被主人逼著學(xué)了許多東西?!?p> 靜寂…
離鴻沒有回答。
“我想見主人?!背体峰e當離鴻好忽悠,想套些有用的信息出來,可離鴻卻不笨,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她自覺無趣,便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小姐找主人有事嗎?”
“有事你能夠決策嗎?”
離鴻解釋道:“主人如今不…主人如今有事要辦脫不開身,此前特來交代過屬下,主人說如果小姐來找主人,提及軒雨閣之內(nèi)的事情,一切照準,盧東主那里也會通過?!?p> “哦,為何?就算是軒雨閣之內(nèi)的事情,主人也不能未卜先知我要做之事在他容忍范圍?”程宸倒是有些差異戴面具男子為何會作此決定。
離鴻照實說道:“主人說了,想要馬兒跑就要讓馬兒吃草。”
程宸聞言只覺好笑,問道:“原來我是一匹馬?如果我是有軒雨閣之外的事情要找主人呢?”
“小姐確定是有事,等主人有空了屬下會通稟主人。”離鴻卻是個老實人,任她糾纏。
“罷了”程宸佯裝失落,道:“此事容后再說,我先回去?!?p> “屬下送小姐?!?p> “不必,我自己回去?!背体氛f罷,便往回走,今晚不算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