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冒泡的小行家,
不等天亮就冒泡,一面冒,一面潛,
今天的反應(yīng)真是好,七個銅板就買兩次冒
啦啦啦,啦啦啦,…”
離鴻實在忍不住了出言打斷:“小姐,你這唱的是什么?”
離鴻滿頭黑線…
自有人來稟報消息后,她就一直反復(fù)唱著這歌。
“叩叩!”
程宸離著房門近些便去開了門,房門打開,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程宸眉頭微皺,小嘴兒有些微微嘟起。
程宸滿臉的嫌棄:“殿下,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喝不少酒了吧?”
“是喝了點兒酒,今日都在忙著建立署衙分派任務(wù),到了晚上就去宴請揚州眾鹽商。”夏逸宇一口氣回答完她的問題。
言畢,氣氛尷尬。
“宸兒,我怎么覺得你這是著急丈夫晚歸的嬌妻?”夏逸宇揶揄道。
酒可壯人膽,平日里雖也想叫人閨名,但是姑娘家的閨名,豈是能夠隨便叫出口的?
他的舉止輕佻,讓程宸臉色漲的通紅。
程宸給了他一個后腦勺:“殿下的笑話太好笑了,屬下要哭一場才能平復(fù)心情。”
房內(nèi)的看客面色平靜:“殿下,屬下告退?!?p> 離鴻還是挺識趣的,夏逸宇暗贊一句。
“好,你先下去吧,本皇子還有事與宸兒相商?!?p> “……”程宸
隨著房門被順手帶上,房內(nèi)的氣氛愈加旖旎!
夏逸宇徑直坐下,他給自己倒水喝,‘咕咚’喝了兩杯才算罷休,他抬眼看向程宸:“宸兒,你方才唱的是什么?”
程宸一臉窘迫:“亂唱的,殿下聽到了?”
夏逸宇故作神秘壓著嗓子低聲道:“聽了三遍。”
夏逸宇這副表情,讓她哭笑不得:“屬下心中高興,就隨便唱唱,讓殿下見笑了!”
她兩世的性子都是樂天派,只是在這不講人權(quán)的時代活的壓抑,本性都隱藏了許多。
“哦?”夏逸宇頗有興趣,問道:“宸兒因何事如此高興?”
瘙中她心事,程宸語氣雀躍:“殿下,咱們今日賺了一筆,四百五十文一石收來的五十萬石鹽,才不過三日就以八十五分賣了回去?!?p> 聽罷,聽客口氣狠戾:“這鹽是三大鹽那收來了,也算是出了我一口惡氣?!?p> 見夏逸宇如此生氣,她心下忐忑:“殿下是否怪屬下讓您去…屈服了?只是去穩(wěn)住他們,讓他們別出新招,或讓事態(tài)愈演愈烈,等糧船來了,諸事便可同時進(jìn)行。”
“哼!他們也配?不說他們了,咱們說說你為何如此高興?”夏逸宇話鋒一轉(zhuǎn)說到程宸。
話鋒所指的某女又眉開眼笑:“才幾天就賺了一倍,當(dāng)然高興。”
“哦?可是你在長安可是不想賺錢的?!毕囊萦钤捯殉隹冢庞X得有些不妥,他干咳一聲掩飾尷尬,他絕對沒有看不起人的意思。
程宸裝作不在意,笑道:“如何能一同相較?這是靠自己的能力賺的錢。雖然是殿下您的錢?!?p> “嗯~”夏逸宇難得見她高興,心中也歡暢:“那我就多謝你,分你一半可好?”
黃白孔方?我可是很窮的。程宸自然不能客氣要笑納,立刻笑靨如花:“那屬下多謝殿下了?!?p> 提起窮!
程宸心中惆悵萬分。
窮不可怕,知道自己有多窮才可怕,看來日后有機會要想些法子賺錢。
對于某女的太直白,夏逸宇有些錯愕,這女人不是要矜持的推托幾次才勉強答應(yīng)的嗎?他差點兒說出口的勸解話語幸好及時噎住。
“嗯!收下就好?!?p> “殿下,那挑唆鬧事的人可有交代受何人指使??”
談及此,夏逸宇有些索然道:“那些都是拿夠了安家費的混混,確實挺硬氣,不過再硬氣的漢子在我那幫手下面前也撐不過一柱香,他們都交代是永王叔做的?!?p> 頓了頓,他又接著說道:“永王叔是父皇同父異母的兄弟,閑王無權(quán)就只能摟錢,否則單靠俸祿如何得以支撐窮奢極欲的生活?!?p> 程宸問道:“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此事她不方便插手,讓夏逸宇自己決定。
夏逸宇神色有些憋屈:“我不想生事,就讓這事過去吧?!?p> 不論是因為改革之事還是因為那淡薄的親情,都不能追究,他長長嘆了口氣,岔開話題:“署衙的事是我已經(jīng)交代清楚了,等兩船來了所有事情同時進(jìn)行?!?p> 謝羽霏微微頜首:“那殿下先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還有很多事情。”
夏逸宇置若罔聞:“宸兒,你不寂寞嗎?”
“屬下不寂寞,因為有寂寞陪著屬下?!?p> “我陪你好嗎?”夏逸宇可不想離開,他語氣極盡魅惑:“來都來了,何不就讓我留下?”
夏逸宇今晚被那些花魁歌姬‘蹭’的難受,要逢場作戲,那些煩人的蒼蠅趕都趕不得,若說自己不喜女色,在場男人都不會相信,那就是心氣不順?因此他只得繼續(xù)忍受折磨,直到散場各回各家,他急急忙忙趕回來,期待能有香艷美事發(fā)生。
程宸聽到他的話就怔怔出神,此言何意?
跟黎重那樣的色中餓鬼周旋,又入匪窩,夏逸宇心里可是以為我已是不潔之身?思及此處,她心中升起排山倒海的怒火。
她極力壓著火氣,平靜與他對視,說出經(jīng)典臺詞:“好!我可以做殿下的女人,只要殿下答應(yīng)從此刻開始,你只許對我一個人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yīng)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不許騙我、罵我,要關(guān)心我,別人欺負(fù)我時,你要在第一時刻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yuǎn)都要覺得我是最漂亮的,夢里你也要見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殿下若能做到,屬下就伺候殿下又有何不可?”
此番言論一出,房間里霎時一片寂靜…
夏逸宇坐著沉默不語,片刻后他才起身往外走。
走了半道,驀地轉(zhuǎn)了個身子,直奔床塌。
程宸一怔一愣。
她問向癱倒一動不動的人:“殿下為何躺在床上?”
夏逸宇聲音縹緲:“死了?!?p> 程宸聞言一窒,這醉漢酒品真差。
醉漢是無法溝通的,但還是要溝通:“死了怎么還睜著眼?”
“死不瞑目!”夏逸宇聲音微弱。
“那怎么還有氣兒?”
“咽不下這口氣。”夏逸宇聲音又弱上幾分,似是真的有口氣喘不上咽不下。
“您是打算賴著了?”程宸直言。
一聲冷哼回應(yīng)。
半晌,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回懟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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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鹽業(yè)司署衙大門轟然打開,夏逸宇帶著一幫官吏進(jìn)衙主持開張事宜。
鹽業(yè)署衙與揚州官衙相鄰,是州衙原先處理鹽務(wù)的地方,只需掛上‘鹽業(yè)司’牌子即可開張。
揚州碼頭排著數(shù)百條從鹽城來的官船,運來了三十萬石鹽,百姓看到有鹽運來都?xì)g呼雀躍。
隨著鹽船到來,街道上也有告示貼出昭告鹽價不會超過六十,諸多百姓口口相傳之下,百姓們不再排隊購鹽,紛紛嚷嚷的叫罵著,浪費這些時間夠干多少活了?
那些前一刻還慶幸自己買到鹽的百姓,叫罵更甚,氣沖沖的趕回家,抄著騰條扁擔(dān)將自家婆娘胖揍一頓,都是這婦道人家不懂事,每天嚷嚷鹽價要漲到一百文,害得老子排了一天隊,花大價錢買了一年的鹽,這一個多月的活都白干了,火氣又上來,手里藤條又狠狠抽了下去。
隨著鹽船到來,京城來的那十二名戶部官員都去鹽商大戶倉庫清點存鹽,期間也沒有引起動蕩。一切局勢都朝著有利于改革的方向前行,夏逸宇忙到很晚才回來,他是想特地避開程宸。
昨晚之事讓他很苦惱,深感無奈,他明白自己心里是真對程宸有意,只因多方緣由讓他無法靠近。程宸也不肯給他機會,這才是讓他最惱火的。
“殿下,殿下快開門。有人來報說鹽業(yè)司署衙起火了?!?p> 半夜,夏逸宇睡的迷迷糊糊的,外面拍門的聲直接匯入了做著的噩夢中,睡的更是昏昏沉沉的,待夢中有人大喊,‘鹽業(yè)司署衙起火了?!?p> 霎時被噩夢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