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開始了——
先是一股清澈還帶著幾分寒氣的泉從陣眼中汩汩涌出,迅速擴(kuò)散成了一個沒過梅小腿的請?zhí)?,然后在梅驚喜的歡呼中,無數(shù)金色的胡楊、碧綠的棗椰樹逐漸鋪滿視野,夾雜著無花果樹與葡萄……
他為她在荒漠中建了一個綠洲。
“他說,我是他心上的綠洲。”少女兩手在背后纏弄著,雙頰粉嫩如桃,明眸若銀河中最美的星子,巧笑著對自己的好友昀講述她將終生難忘的那個場景。
“后來我才知道,那個呆子為了這個綠洲,自己親手種樹養(yǎng)樹準(zhǔn)備了整整六年?!鄙倥劢敲忌叶际茄诓蛔〉男腋#l(fā)襯地容顏嬌俏,風(fēng)情無限:“那家伙,六年前就想著要吞掉我哼哼。”她嬌嗔道,嘴角的弧度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下調(diào)。
昀真誠地祝福著,在心中也暗暗期許會有誰也為她備上這樣一場用心的儀式……
忽然,一聲急迫的呼喊將她從回憶拉回了現(xiàn)實——“快走,后面的陣法斷了!”
是陸吾懷中金面具的聲音。
昀回首望去,身后不遠(yuǎn)處的法陣光芒在逐漸熄滅。
“本來這里就不穩(wěn)定,我勉強(qiáng)加固后你們一走便再也撐不住斷開了。快走,能不能走出這里就看你們的命了?!?p> “可這里空間太狹小我飛不起來。”沨急迫地扇著翅膀道。
昀咬了咬唇:“我們這里誰跑的最快?”
久和陸吾同時舉手,陸吾仰頭道:“大哥,你跑不過我原身的?!?p> “……忘了?!本梅隽朔鲱~頭,感受到昀的目光,少年臉頰愈紅。
“那就靠你了,我們其余的都進(jìn)入憐光鏡中,你帶著這鏡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跑?!?p> “定不辱使命!”小陸吾一拍胸脯,兩臂著地瞬間化為了滿身肌肉的似虎原型。
金面具冷嘲道:“再多聊會,一個都別想出去。”
昀與久、沨進(jìn)入憐光鏡中,陸吾銜起變回掌心大小的鏡子便如風(fēng)般邁開了步伐——陣法已黯淡至身后不足一丈。
鏡中的昀一行可以看到鏡外的景象,只見無數(shù)閃爍的陣法咒文都化作一條條紅色的線飛快地向后退去,只有遠(yuǎn)處中心一個光點在迅速逼近……
隨著陸吾一個飛躍,將黑暗與閃爍的咒文紅線全拋身后,鏡中的沨驚喜地歡呼道:“到了!”
昀緩緩松了口氣,久卻望著鏡外的景象愣住:“這里是哪?”
陸吾一個要把爪子磨破的急剎才沒讓自己掉下前方不足一尺的崖邊與崖下沸騰熾熱的熔巖漿中。
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滾熱的崖岸給燙到跳腳,把憐光鏡往身后一甩,便變了身形,不管不顧地拿金面具當(dāng)扇子瘋狂扇了起來:“好熱好熱,這是哪?。?!”
“快放下本王!”金面具掙扎道。
昀一出來,也被地面燙了一個踉蹌,立刻捻起御風(fēng)訣離地半尺,然后從憐光鏡中引出一股水流試圖給這巖石質(zhì)地的地面降降溫。
于是等久和沨出來時,腳宛如踏入了沸水中,眼前是一片白霧朦朧……
“啊抱歉!”昀慌忙道歉,“本來想給這地面降降溫的,沒想到……”
陸吾快被熱瘋了,等沨和久一出來,他便立刻自己跳回憐光鏡中了。
“……要不我們也回去吧?!标罒o奈地征詢道。
“好主意。”久相當(dāng)認(rèn)可地點了點頭。
等一行回到憐光鏡中,都不約而同的坐在那片巨大的睡蓮葉上把自己的腳泡入了清淺冰涼的睡蓮池中,然后舒爽地長出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們就感覺到憐光鏡中的溫度也在以十分明顯的趨勢上升……
昀把腳從睡蓮池中抽出,雙臂抱住膝蓋,蜷成了一團(tuán),目露悲傷。
久正欲詢問,卻聽到陸吾先問道:“面具?你沒事吧?”
金面具的眼中透露著深深的悲傷,面龐上簡直有要燃燒起來的怒火:“濤!我定要把你……”
他的后半截話卻被緩緩抬頭的昀接上了:“碎尸萬段!”
她的兩個摯友,他的一生摯愛啊……都因為濤,不得不在這樣的地獄中生存的千年!
久會意到他們在說些什么,安慰道:“也許這不是魔陽谷呢?”
昀搖了搖頭,金面具冷哼道:“如果這里沒有這么多的火,還真不一定是,到處都是巖漿,卻八九不離十了?!闭f著,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似要掩藏那萬般怒火與悲傷。
昀解釋道:“魔陽谷,原名‘沒陽谷’,意思是沒有太陽照耀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偏僻荒涼的大山谷,所以祜在驅(qū)逐原火時會把原火趕到這里。但是原火一來,本來只是荒涼的沒陽谷立刻就變得寸草不生,連石頭都被融化……濤那時代理神首,不愿給神族留下一個對敗者趕盡殺絕的名聲,竟想出如此歹毒之計,誅心之策。”說到最后,淚水已控制不住地流下她的臉頰。
他們明明都是無辜的??!
久默然,不知這樣的悲痛該如何安慰,只能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
昀用淚眼朦朧的眼看了會那個手帕,伸手接過,輕拭眼角,心逐漸寧靜下來——上面殘留的少年溫暖的體溫是比帕子更有效的安慰。
帕子下掩藏的明眸逐漸堅定:這次,她一定要將他們帶出這地獄!
“話說昀神明,”沨猶猶豫豫的聲音忽然響起:“憐光鏡應(yīng)該不會融化吧……”
“……應(yīng)該不會吧?”昀忽然心里一驚,立刻站起,喚出羽衣,想了想又收起:“你們在這里面休息吧,我去找個能落腳的地方?!彼蛩阌糜L(fēng)訣,這樣好歹能給自己施加個小結(jié)界,不至于被外面那沸騰的空氣給干蒸熟……
久在她的身后伸出一手,喉頭動了下,最終卻只是眼神黯淡地沉默了——他好像并幫不上她什么。
他好像越來越?jīng)]用了,從陳文軒留他一命開始。不,其實應(yīng)該是在那之前就很沒用,被神首祜不滿卻參不透他話中的玄機(jī),天庭留給新晉仙神熟悉天庭結(jié)交上司同僚的機(jī)會被他拿去在下界游玩……
一錯再錯,步步皆錯。
司運子
真的是把久當(dāng)親兒子寫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