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待完工作,陸洲停頓幾秒,環(huán)視了一圈眾人,以一種最為平靜的口吻說道:“接下來,我要宣布一個重大消息,秦漠回國了,下周一他將以代任總經(jīng)理的身份接管巨人?!?p> 陸洲此話一出,立馬在會議室里掀起軒然大波。
“秦漠,董事長的小兒子,他不是一直在國外留學(xué)嗎,這么突然就回來了?”
“一個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的毛頭小子一回國就擔(dān)任一把手的職位,這不瞎搞嘛?!?p> “就是,就是,董事長也是老糊涂了,怎么在巨人搞起家族世襲制了?!?p> 眾人交頭接耳,私下議論紛紛。
陸洲安靜地看著亂作一團的眾人,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
大家非議歸非議,可誰也不敢?guī)ь^第一個提出異議,畢竟那可是董事長的親兒子,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大家若沒有其它意見的話,就散會吧?!标懼奁降匦嫉?。
陸洲剛走出會議室沒多會兒,就被財務(wù)部經(jīng)理周雨森一把拉了回來,周雨森是巨人的元老級人物,歷經(jīng)巨人多次大風(fēng)大浪的洗禮,最終都能全身而退,可見此人并不簡單。不過剛剛陸洲宣布的消息似乎對他有所觸動,他拉著陸洲退回到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里,才張口問道。
“陸總,你有何打算?”
“什么打算?”
“你看,還跟我裝樣子,”周雨森眼里含笑,“我在巨人也待了好幾十年,算是把半輩子青春都奉獻給巨人了,如今就盼著能安安穩(wěn)穩(wěn)退位,可別飛來什么橫禍,晚節(jié)不保。”
陸洲嘴角擠出一絲笑意,饒有趣味地反問:“周經(jīng)理指的是什么橫禍?”
“有句古話說得好,一代天子一朝臣,”周雨森半瞇起眼睛,眼尾的褶皺更加明顯,“陸總是個聰明人,一定在心里早做好打算了吧,我們共事多年,交情匪淺,陸總何不給我指一條明路?”
陸洲并不打算接周雨森的話頭,他含糊其辭:“我哪有什么打算,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未來只需要好好聽小秦總差遣就是?!?p> 周雨森的笑意剎時凝固在眼角,既然陸洲并不想與他為謀,那他又何必?zé)崮樔ベN冷屁股,他抬腿剛要走,忽又覺得心有不甘,便退回在陸洲耳畔輕飄飄說了句。
“小秦總當(dāng)年都差點要喚陸總一聲‘姐夫’,有了這層特殊關(guān)系,陸總自然是不用擔(dān)心自己的前程了?!?p> 周雨森的話令陸洲的瞳孔一縮,他微微怔了怔,如一尊雕像般僵硬了片刻。
薄荷一口氣給陸洲撥了好幾個微信電話,始終無人接聽,這時安歌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薄荷,閑著的嗎?好好打扮下,晚上帶你去個爽歪歪的地方?!?p> 夜幕降臨,安市華燈初上,薄荷在家精心打扮了一番,一個小時后,安歌的車在樓下鳴笛。
在安市最為繁華的花園街,街道不起眼的一隅,有一個古舊的電話亭,白日里它無人問津,可到了夜幕降臨,便陸續(xù)有人成群結(jié)伴走進電話亭,撥打固定的號碼,等接通后便推開里面的那扇門。
門里,仿佛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隱世酒吧,這是屬于夜行者的狂歡。
此時,電話亭的門口,一個身影高大挺拔的男子走了進去,他輕車熟路地拿起電話撥打號碼,里面那扇門應(yīng)聲而開。
男子一走進去,便有五六個人簇擁過來,熱情地歡呼道:“歡迎小秦總回國。”
秦漠跟隨一幫朋友們落座,隱世酒吧的老板容菲兒也走了過來,她舉起一杯酒,用熟識的口吻道:“小漠,歡迎回來,這次回來打算待久一些嗎?”
“這次回來,我就打算徹底安營扎根了,畢竟,這里才是我的老窩?!?p> “說的是,美利堅大帝國哪有國內(nèi)好呀,畢竟是自己的大本營,想逍遙快活隨時都可以?!逼渲幸粋€富家子弟王杰摟著剛認識不久的妞,吧唧在美人臉上親了一口。
“小漠可跟你不一樣,”容菲兒辯護道,“小漠你這次回國是另有打算吧?”
“算是吧,我打算從了老爺子的意思,正式接手巨人。”
“這可一點都不像你的作風(fēng),你以前不是最討厭當(dāng)米蟲,發(fā)誓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的嗎?”
“人都是會長大的,”秦漠的語氣里添了一絲成熟的韻味,“我改主意了?!?p> “是因為...瑜姐姐嗎?”容菲兒的話語有些遲疑,她也不知道此話該不該講,“我聽說瑜姐姐在美國過得并不幸福,她...離婚了?”
“不提這些不愉快的了,”姐弟情深,秦漠顯然也不愿意觸及這個話題,他將視線轉(zhuǎn)向正與美人打情罵俏的富家子弟身上,問道:“別光顧著玩女人,我交待你的事辦妥了沒?”
王杰收起嬉皮笑臉,擠出一絲苦笑:“你讓我調(diào)查的那個陸洲,還真是沒抓到一絲把柄,不過也不算是一無所獲,就他身邊那個特助李維,在和一個剛?cè)肼毜慕绣X瑩瑩的在談戀愛,而且兩人好了好幾年了,看樣子,那錢瑩瑩多半是靠著李維才順利入職的?!?p> “辦公室戀情,這個李維,算是撞槍口上了?!鼻啬旖悄ㄟ^一絲邪笑,既然抓到了些許可攻的漏洞,他的心情自然舒暢了不少,也漸漸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酒吧里的美女身上,掃視一圈后,目光最終落在了吧臺上兩個衣著清涼的女子身上。
薄荷本來穿了件吊帶小黑裙,對著穿衣鏡上下端詳了一番后,覺得不妥,又披了件小外套,才在安歌再三鳴笛的催促下匆匆出門,沒想到一上車,見著濃妝艷抹,吊帶熱褲的安歌,連薄荷一個女孩子都忍不住羞紅了臉。
“拜托,我們是去酒吧,又不是去飯店相親?!卑哺杼а劭戳讼卤『杀J氐囊轮?,不由分說就將她的小外套扯了下來,又從包里掏出口紅、粉撲之類的往薄荷的臉上狠狠補了補。
“歡迎來到畢業(yè)后的第一課——解放天性?!卑哺铦M意地笑道,將油門一踩到底。
盡管路過花園街無數(shù)次,薄荷從來沒有留意到這里還有一家隱世酒吧,名副其實,從外表看去,確實十分隱蔽。
推開門,霓虹的燈光與動感的音樂一下?lián)涿娑鴣恚瑢⒗锩婧屯饷娓艚^出兩個決然不同的世界。
第一次來到燈紅酒綠的場所,薄荷有些不自在,落座吧臺后,她反復(fù)地拉扯著自己的小黑裙,生怕走光。
“waiter,給這個小朋友來一杯薄荷水?!币娭『刹话驳哪?,安歌戲謔道。
“安歌,這酒吧的酒水也不怎么好喝嘛?!北『梢荒樕岛鹾醯馗锌?。
“笨,真是榆木疙瘩”安歌伸手輕敲薄荷的腦袋,“我們又不是來喝酒的,我們是來找小哥哥的?!?p> “小哥哥,哪里有小哥哥?”薄荷聞言,開始東張西望,說來也巧,恰好視線里就有一個高大筆挺的帥哥正朝著她倆走來。
薄荷是個顏控的花癡,她興奮地拍著安歌的胳膊,嚷嚷道:“安歌,真的有小哥哥朝我們走過來了,等等,這個帥哥看著有點眼熟啊,好像是...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