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材料是法師們引導(dǎo)奧術(shù)力量的催化劑。一些簡單的法術(shù)無需任何依憑便可施展,比如簡單的強化術(shù)、快速又有效的奧術(shù)飛彈。而另一些要牽引大量能量,或者結(jié)構(gòu)特別復(fù)雜的法術(shù),則需要材料、儀器和法陣的配合。越是強大的法師,越可以隨心所欲地徒手施展高階奧術(shù)。而塞滿施法材料的鼓鼓腰包則被認(rèn)為是可笑的新手形象……”
——《肯德爾大陸的法師生態(tài)研究》,佚名,第二百九十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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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lighten?。ㄕ彰鳎痹诒澈笫T重新關(guān)閉并封印的前一刻,達格施展了照明術(shù)。白色的光照亮了眾人周圍一點點的距離,但足夠讓他們看清彼此。
剛剛把一整支帝國軍隊攪得天翻地覆的女刺客此時還在穆爾背上呼呼大睡,看來是使用秘術(shù)后極度疲勞的副作用。達格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似乎也相當(dāng)微弱?!捌鸫a也應(yīng)該給我們打個招呼啊,不然發(fā)生半路掉下馬之類事情的怎么辦,影牙的精英刺客這么心大的嗎?”達格無奈地想到。
幾人點好火把后,直接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會。外面的天氣已經(jīng)稱得上微冷,但旅法師卻已經(jīng)滿身大汗。剛才的各種行動決策幾乎都是在電光火石間由本能決定的,現(xiàn)在想想,這一切確實稱得上是瘋狂。
“話說我們究竟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昨天我們還只是觀光客般的登山者,去拜謁偉大的白龍,準(zhǔn)備聊聊天就回去?,F(xiàn)在我們成了在絕對中立區(qū)域襲擊大陸上最大帝國的軍營,燒毀民房,釋放圣教軍俘虜,引起騷亂不知道死傷多少人的罪犯。我看整個大陸的勢力被我們得罪光了吧?!被剡^神來的旅法師把臉埋到雙手里,痛苦地說道。
“我想安慰你說并沒有那么糟,”奧菲莉亞苦笑道,“不過剛才那確實算是大場面了。即使以我的經(jīng)驗來說?!?p> “事已至此,多想無益?!蹦聽栆贿呎f道,一邊拿出繩子,像包裹似的將女刺客綁在身后,“我們還是快點出發(fā)吧,如果不能順利見到白龍,之前這一切便是白費了。達格先生,這里的地面和墻壁都是光滑的白石,如果用夜視術(shù)的話可能會導(dǎo)致視野里白茫茫的一大片,我們還是直接用火把照明吧。”已經(jīng)把刺客打包好的穆爾空出了雙手,重新拿起長劍和火把。
這所謂的秘密通路果然是由礦道改造而來,頭頂上都用木板進行了細(xì)致的三角支護,是防止塌方的有效手段。一人多高的通道雖然對于人類是勉強可以通行,但對于矮人來說則是可以方便揮動鋤頭的高度。
“岔路真是多到可怕啊?!甭梅◣煾杏X他們每走一百步,就會遇到至少一個岔口。每次穆爾都會仔細(xì)檢查每面墻壁上的記號,然后肯定地選擇道路(達格卻發(fā)誓自己完全看不出來墻上有任何痕跡)。更要命的是,這些礦道會上下傾斜,甚至在巖層中旋轉(zhuǎn),哪怕是對方向感相當(dāng)有信心的自己也完全無法辨別方向。
“這里的主礦道就有六層,分支的梯形礦道就更多了。”走在達格身后的奧菲莉亞接話道,“據(jù)說經(jīng)常有年輕的礦工在礦道里因為迷路,最后被發(fā)現(xiàn)活活餓死在離出口不遠的地方——因為已經(jīng)完全迷失了方向?!?p> “這樣的故事不該在這種時候講吧!”旅法師感覺自己的臉色有些發(fā)綠,“我覺得自己可能有點兒幽閉恐懼癥……我們快到了嗎?”
“雖然這里幾乎是直達龍棲崖,但還是有相當(dāng)路程。前面有一處大廳,是以前矮人們堆放礦石的大倉庫,通風(fēng)很好,我們可以在那里扎營,休息一夜后再出發(fā)?!?p> 達格不再說話,感覺自己的頭疼得厲害。
一行人在一處路口再次轉(zhuǎn)彎后,隧道以陡峭的坡度下降,直通到下面一處廣闊的平湖。在火把的照耀下,可以看到湖水清澈得仿佛空氣,水底巖石的紋理都清晰可見。
“看來是地下水位又上漲了,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只是一個小水洼?!蹦聽柦忉尩?。
“那要怎么辦,泅水過去嗎?”奧菲莉亞露出苦惱的表情,然后動手拉下自己的皮衣,開始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里面緊繃的內(nèi)衣。
“喂喂,你要干什么啊!”達格慌張地背過身去。
奧菲莉亞咯咯笑著又系上扣子,“安啦,我開玩笑的。這個深度穆爾可以送我們過去的,距離也不是很遠?!?p> 穆爾點點頭,把背上的艾爾維輕輕放在地上,然后除去衣物,只留下及膝的短褲,然后說道,“對面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奧菲莉亞,我先送你過去。避免把達格或刺客小姐單獨留在那邊?!?p> 達格不禁感慨穆爾的細(xì)心,難怪女獵魔人稱他是世上最值得信賴的傭兵。
奧菲莉亞放下行李,只背上自己的武器,雙腳踩在站在湖水中的劍士肩膀上,彎腰用左手抓住對方舉起的手以便穩(wěn)住身體,右手高舉火把。穆爾待她站穩(wěn),便緩緩向湖的中心走去,湖水最深沒到他的脖子。劍士大概五分鐘便抵達了對岸,當(dāng)他回來準(zhǔn)備運輸艾爾維過河的時候,昏迷的刺客突然坐了起來。
“喂喂,你什么時候醒的?”被嚇了一跳的達格問道。
“差不多一小時前吧?!?p> “那為啥不說?”
“被背著走路很省力啊?!?p> 穆爾和達格都哭笑不得。
除了三人之外,穆爾還額外跑了三次運送行李。當(dāng)他最后一次上岸后,從包中掏出毯子用來稍稍擦干身體,便又穿上衣物和盔甲,而自己居然大氣都不喘一下,真是令人驚嘆的體力。
渡過平湖之后,道路便令人安心地一路向上。又走了大概四個小時,來到一扇巨大的破舊木門前面。穆爾推了推,門板似乎被從里面拴住。他退后兩步,稍稍用力地撞了一下,朽壞的木板便從中間開裂,半扇門就這樣筆直地向后倒去。
門的那邊是相當(dāng)寬廣的大廳,似乎便是之前穆爾所說的礦石倉庫。而中間的高臺上,孑然站著一位手持巨大鐮刀的白發(fā)少女。她穿著黑色的連衣裙,肩頭和腰部的裝飾相當(dāng)華美。不知為何,讓人聯(lián)想起“死亡”。
達格和少女四目相對相對,驚訝地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夢中的風(fēng)雪里的那位女孩一樣,有著猩紅色的眼眸。
“喂,你是……”達格下意識地伸出右手,呼喚著對方。
“咦,達格先生,是認(rèn)識的人嗎?”奧菲莉亞困惑地問道。
旅法師還未來得及回答,對面的女孩卻已經(jīng)卻將背上的紅色鐮刀揮舞,身邊仿佛刮起血色的旋風(fēng),向著他們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