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痕負傷在身,在武館內慢慢修養(yǎng),每天大藥滋補不斷,精血的虧損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補回來的。
果然第二天就有甲士上門搜尋可疑人員,江痕上前攀談,那一隊甲士的首領不敢怠慢,一一解答。
此次搜查外松內緊,就連城門處也有高手坐鎮(zhèn),防止這人直接離去,另外城內大戶也要接受搜查,就連祝家都不會幸免,何況其他勢力。
此時朝廷依舊強大,城主府代表的是朝廷,哪怕祝家在樂春城根深蒂固,實力超過城主府,那也不會傻到騎在他頭上,要不然城主上奏一份報告,說祝家有意袒護疑犯,到時候緝刑司前來調查,就沒有祝家好果子吃了。
祝家壓過城主府,主要體現(xiàn)在對城內方方面面的影響力上,靠的是幾代人在樂春城百姓心里打下的烙印。
之后沈青又派人前來匯報,說城主召集了城內的各大地頭蛇,三教九流都有,命令他們一同尋找。
江痕微微訝異,只覺得動靜實在太大了,楊壽和城主府沒有絲毫關系,之前他們也只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態(tài)度,怎么一下子這么上心了,難道是一個陌生的邪道強者讓他們感到危機了?
江痕依舊在武館內修養(yǎng),這天,卻有人來找他,說祝家有請。
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尤其是祝家剛剛得到了那一副殘圖,江痕覺得不是普通的事。
祝家,依舊是祝三爺接見的江痕。
有侍女奉上茶水,客廳內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聽說高館主遇襲,可是讓我那四弟內疚不已啊?!弊H隣敺畔虏璞K,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語氣甚是唏噓。
“多謝祝掌柜的關心了,那晚要不是黃兄來得及時,在下就要交代在哪里了?!苯勰樕下冻鲆唤z心悸。
“不知那人實力如何,可有什么特征?”祝三爺問道。
“那人一身黑袍照面,面容看不清楚,但實力超絕,尤其是一身真氣陰寒霸道,實屬罕見?!?p> 祝三爺微微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兩人看似表面上十分熱切,實則暗地里各有心思。
“高館主,我族內有一個少年,他乃是我二哥的子嗣,但二哥英年早逝,他自幼得不到庇護,雖然不受欺辱,但武學上卻缺少指點,我有心照顧他,但也要顧及其他人,所以我想讓他拜入你門下如何?”祝三爺目光真誠,熱切的看著江痕。
“這....”江痕有些遲疑。
這時祝三爺掏出了一瓶丹藥,遞到江痕面前,道:“這是我祝家秘傳的療傷藥,多次救我祝家人于危難之中,正好高館主傷勢未痊愈,就以此作為拜師禮如何?”
話說到這里,江痕已經不好拒絕了,況且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祝家拋出橄欖枝,你百般拒絕,難免會受到猜忌和記恨。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江痕不再拒絕,接下那瓶丹藥。
“哈哈?!弊H隣旈_懷大笑:“高館主放心,我那侄子十分刻苦,高館主只要偶爾前來指點一番就行,若是他武學上毫無建樹,我們也不會責怪你的?!?p> 不一會,祝三爺已經將那祝衡叫過來了。
祝衡年紀不大,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但自幼出生在祝家,哪怕父母不在,也受到了良好的待遇,長得玉樹臨風,整個人精完神足,如今也有一身不錯的內氣修為。
“衡兒,快來拜見你的老師?!弊H隣旈_口道。
他說的是老師而不是師傅,也就是說江痕也只是指導祝衡武藝罷了,并不需要傳下自己的功夫,他們祝家家大業(yè)大,也不會看上一家武館的武功。
實際上江痕對王小虎二人也是如此,他終究會離開這里,回到大江盟,當不了他們的師傅。
祝衡恭恭敬敬的敬了一杯茶,兩人定下了規(guī)矩和關系。
沒過多久,江痕就離開了,客廳內,祝三爺負著手,思考著問題,祝閑從一旁走了出來。
“三哥,為何要讓衡兒拜他為老師?”祝閑不解道。
“高岡接觸過那個東西,雖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們也餓不能掉以輕心,有了這一層關系,至少我們可以掌握他的情報?!?p> “那何不處理掉他?”祝閑雙眼一瞇,目露兇光。
“目前城內局勢不定,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免得被城主抓住把柄?!弊H隣?shù)?,“那人怎么說?”
“東西是真的,現(xiàn)在只差一份,就能完成上面的任務了?!?p> 回到武館,江痕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
被這些事牽扯進來,江痕險些沒有機會繼續(xù)大江盟的任務,沒想到祝家卻主動聯(lián)系了他,“世事如棋,緣分不斷,如之奈何?”
他拿出丹藥,打開丹藥瓶塞,一股清涼之意直沖腦門,頓時血脈舒張,經絡活開,宛如大病一場的身體精神舒適了一些。
“果然是好丹藥?!苯圪潎@一聲,但他也沒有放下警惕,命人找來一條家犬,他用小刀在上面刮下一層粉末,喂給了小狗。
那條狗吃完后并無異狀,可過了一會渾身通紅,舌頭不斷吐出,哈赤哈赤的吐著氣,在院子里不斷奔跑。
江痕不驚反喜,這是藥效發(fā)揮,狗的身體承受不住,體內精力過剩的狀況。
不再猶豫,江痕直接吞服了丹藥。
一股暖流入胃,似乎還帶著清香,身體的疲憊,精血的虧損,大病的不適,就像初雪遇炎陽,迅速消融。
這縱使比不得大江盟內的天圣丹,也勝過百草丹了,好奢侈的手筆……江痕暗暗驚訝。
這兩者都是百草堂的療傷丹藥,而前者江痕甚至都沒有見過,只聽過它的名字。
又過了一天,江痕正在校場上巡視各個弟子的武功,畢竟做了這個武館館主,這些人也是因為他才拜入金剛武館,總得把這個位置做得說得過去。
“老師?!?p> 忽然江痕聽到一聲呼喊,只見魏龍星帶著一個醉漢跑了過來。
“阿龍,這是何人?”江痕皺著眉頭問道。
“老師,這人說他是慶陽鏢局的人?!蔽糊埿钦f道:“我在酒樓遇到他,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只知道喝酒買醉,一看到我就糾纏不斷,非要跟我回來,他自稱是慶陽鏢局的人?!?p> 江痕仔細辨別他的容貌,雖然他滿臉污垢,但他還是依稀記起了他的樣子,那晚在破廟里有這個人,而且他身份不低,應該是是鏢頭一類的人物。
“把他帶著,跟我來。”江痕面色嚴肅。
幾碗醒酒湯下去,那人終于清醒了,他迷茫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繼而見到了江痕。
“高館主?”
一瞬間,這個漢子臉上如同開了染坊一般,有百般表情,又哭又笑,過了好久才穩(wěn)定下來。
“這位兄弟,你是怎么活下來的,鏢局還有其他人活著嗎?”見他情緒穩(wěn)定,江痕連忙將心里的問題問出。
“我回城之前就離開隊伍了,準備回家省親,可沒想到路上遇到了追殺,我躲避了數(shù)日,千方百計才回到樂春城,可沒想到鏢局已經沒了?!蹦侨送纯蘖魈椋耙欢ㄊ悄翘绥S有問題。”
江痕眼睛一亮,“你仔細說說,什么鏢?誰托的鏢?”
“我也不知,我們押送一批貨物到目的地后,原本打算采買點當?shù)靥禺a回來販賣,免得空手太過浪費,誰知有個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上門托鏢,讓我們將一只黑色木盒護送到樂春城,說到時候自有人上門來取,當時總鏢頭覺得反正也是順手而為的事,就直接答應了?!?p> 同伴全都死了,那人不愿含糊以對,竭力回想事情經過,“到了半路,洛總鏢頭出現(xiàn),道是半路偶遇,還與楊老單獨聊過……”
“到了前面小城,洛總鏢頭突言身有要事,與我們分道揚鑣。”
當局者迷,身處此事中時,那時慶陽鏢局的人還不覺得有問題,可如今細細回想,愈發(fā)覺得所保鏢物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