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青珠來到長安,找到陸白便告別了劉病已?!扒嘀榻憬?,我要走了,本來想投靠的親戚,也出了變故,你也找到了安身之所,我是來同你告別的?!?p> 青珠很不放心:“可是你能到哪兒呢,還是跟著我吧!”
“不了,青珠姐姐,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看你。保重!”說完,露出他慣有的燦爛的小白牙,扶了扶他那簡單的包袱便又上路了。青珠看著病已單薄的背影,不覺的眼眶濕潤了,是個孩子啊,身上的那股倔強(qiáng),真讓人心疼。平時總是吵吵鬧鬧的,一旦分離,真的十分舍不得。
因著義灼師傅不在長安,陸白給青珠安排到了王府,青珠初來乍到,卻碰到了孝弦,孝弦因為急急忙忙中踩翻了青珠的藥筐,孝弦不道歉,于是兩人打了起來。這本是紫萱的藥,青珠怕二夫人責(zé)罵,十分生氣。
“你這小子,踩翻了我的藥,還不道歉?!?p> “你是誰,我怎么沒見過你?”
“你管我是誰,我是殺手,雇兇殺人,聽過么,我以前就是做這個的,今天不想死,就乖乖給我道歉,陪我藥?!?p> “騙誰呢,我看你有什么能耐?!毙⑾夜Ψ驑O差,卻喜歡打架。平日里難得有人愿意和他較量,今天終于有人愿意和他比試,簡直是正和他意。豈知倆人都很生氣,孝弦不道歉,青珠不罷手。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待二夫人,紫萱,紫芝,都來時,孝弦已經(jīng)被打的鼻青臉腫,趴在地上了。
“這,這,哎!我可留不的你了!”二夫人(紫萱的親娘)一臉嫌棄的對青珠道。
“哦,原來是新來的,脾氣還挺大的!”孝弦邊起身邊拍打身上的灰塵,卻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青珠又怕,又恨,師兄好不容易給自己找了個活計,照顧紫萱小姐的藥膳,這下可好了,全都被這臭小子搞砸了。
“青珠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況且還是這家伙錯在先。”紫芝對孝弦道:“你還不快道歉,什么時候能穩(wěn)重些!這些藥都由你負(fù)責(zé)?!?p> 雖然最后藥的事情解決了,但是二夫人是個不吃虧的主,青珠便被安排到了紫芝的園子里。青珠和孝弦的梁子便也結(jié)下了。
青珠左手用巾帕墊著兕低兒。右手緩緩的倒水,紫萱接著水柱流下的水,搓搓手,接過一塊新青靛素綃絲巾巾帕。侵濕后,輕輕地擦了擦臉頰。端起一杯茶喝了兩口。旁側(cè)的丫鬟將早膳一一擺好。紫萱跪坐在席子上,慢慢端起一淺口小盞。吃過早飯。向東苑走來。樹影婆娑,鳥鳴幽幽,身后是兩個丫鬟,手上各自捧著托盤。來到紫芝的房間見到紫芝已經(jīng)做在凌霜鏡前,剛想說話,被青珠打斷。紫萱走近一看,人家眼睛還沒睜開,還在迷離狀態(tài)。
只得小聲道:“我說大老板,就你這樣的可怎么做生意呢,都日上三干了。”
“你還好意思是說,我都這么辛苦,你來干嘛,昨晚算了五本賬簿,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多!哎!”說話間,起身要往床上去,被青珠按住了肩膀?!敖憬?,我就睡一小會!”紫芝祈求狀。
“我來,當(dāng)然是給你解決難題的。你看吧?”邊說邊示意丫鬟將托盤送上前來。
紫芝用兩根手指掐起來,滿臉嫌棄的道:“抹布?”
“姐姐,看清楚了,這可是上好的素綃,”
“素有,綃沒看出來。”
“這可是新款,我可是求人給你定的?!?p> “還真是不容易,然后呢?”紫芝拿起一個包子,嚼了起來。
“我是想,這新品,還沒面市,不如拿你鋪里試試?!?p> “好吧!不過我鋪里,不大賣你們女孩子的東西?!弊现ダУ拇蛑返?。
“好吧,我們女孩子,你不是?!弊陷嬗值馈拔液軗?dān)心你的經(jīng)營之道?!?p> 除去在醫(yī)館和書院的閑暇時間。陸白都在研制草藥。義灼師傅年邁,許多草藥不便親自到野外采集。加之義灼師傅經(jīng)常外出巡診,醫(yī)館的日常雜事就落到陸白的肩上。師兄孔寂整日里只知賺錢,表面上他管理醫(yī)和家事繁重。實(shí)則正是自欺欺人而已。一年有三分之二時間,外出游醫(yī)。每次回來就將醫(yī)館所有錢財都拿走。陸白陸白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研制新藥上,且與師兄的關(guān)系并不融洽。在師傅面前自是恭敬順從的,但私下里卻經(jīng)常斥責(zé)陸白的種種不是。陸白早已習(xí)慣師兄鼠目寸光,斤斤計較的性格。這一日,陽光明媚,寂寞柳蔭。陸白一身粗服麻布,身背藥筐。穿行在枝葉濃密的林蔭道上??准胚@時正在醫(yī)館與熟友喝茶談天。來客道:賢弟??!我聽說南蠻國正處在瘟疫亂兵之難中??膳碌暮苣模∧銈兩頌獒t(yī)者父母,若能醫(yī)好這種病,那果真是造福蒼生了!”訪客話中隱意是說若是能醫(yī)好這種病,那么光藥材就發(fā)大了。原來,這訪客是經(jīng)常走通南北的商賈宋大,因與孔寂一般,都視錢財至上,故而相交甚密。兩個奸商遇當(dāng)然不會有好事,但這絕不是孔寂找他來的主要原因,因這宋大,早些年是北燕王府中家仆,對北燕王府知曉很多,于是,找了他來,買了好多消息。而這些消息對他來說不重要,卻對另一個人很重要,那就是傅敞??准乓栏皆诟党ǖ臋?quán)力之下。得意自滿,干盡了壞事。
“只奈何這是極重的絕癥。從醫(yī)者而言這是無藥可救的。我雖有九針金,但卻不能怎樣?!笨准派n白文弱的臉上很難看出他內(nèi)心低的波瀾。為了得到九針金,但他也不是好惹的,盤桓幾日,終于得了個朝廷賑災(zāi)的藥款,見好就收,撈了好處。便以這案事無望多分一杯羹,便不在多話。
訪客剛走,孔寂就坐立不安。直到陸白背著滿滿一筐草藥走到庭前的樹下,“師弟!”孔寂對放下藥筐,正欲整理的陸白不斷的喊叫。陸白無奈,不想讓其他師兄弟見笑話。于是向孔寂走去,孔寂焦急的仿佛什么寶貝失而復(fù)得喜悅著,卻又?jǐn)[出一貫的嚴(yán)肅狀。
“你這半日走得多遠(yuǎn),怎么才知道回來,換了衣服到書房來一下,我有要事將與你。”陸白詫異,師傅才走三日不到,怎么突然就有要緊事了。
在師傅的書房,陸白依窗坐下,孔寂面上忽然和悅起來:“師弟這幾日甚是辛苦??!這日頭是越來越毒了,你整日里忙著制藥,為醫(yī)館出盡心力。當(dāng)師兄的我真是對你多有愧欠,師弟可不要與我過多計較??!”
陸白剛要開口,孔寂又接過他的話道:“哎,你看這外面日頭是越來越毒了,要不我叫人把東廂收拾出一間,專門供你治藥如何?這樣也涼快些!”孔寂自言自語,卻又一面用眼瞄著陸白的神情。
陸白底聲道:“師哥不必麻煩了,我現(xiàn)在的房間就很好了!”
孔寂笑呵呵的道:“師弟啊,你這就太客氣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嘛,為了你的藥,做這些也是應(yīng)該的呀!”
從師傅的書房出來,仍舊不解其意。真當(dāng)他是心情大悅時的瘋話。一面搖頭一面向廖寂齋走去,又開始為制藥的是忙開了。這些日子師哥幾乎每日必來廖寂齋。不是過問制藥的進(jìn)程,就是對藥材的產(chǎn)地進(jìn)行悉數(shù)的甄別。似乎師兄開始熱衷制藥了,陸白頗感欣慰。實(shí)不知,孔寂另有用心。他早將藥材的目錄謄抄下來。又將陸白在貯藏室中的幾種珍稀藥材也都掉了包??准偶s上即要南下的商賈。以高價將這些藥書和草藥買給商人。商人唯恐他是暴唯利是圖,假意周旋。故而頻頻勸酒。在孔寂醉酒后按了手印。待孔寂酒后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字條:孔兄,你別怪賢弟無義,這年頭相信空頭無憑的承諾實(shí)難辦到。有了你手印的憑證。我也就放心多了??戳T,孔寂已氣結(jié)不已?;氐结t(yī)館,鎮(zhèn)日擔(dān)憂。錢雖然賺到手了,但那一天,萬一敗露了,那該如何是好。想起前些日子,瑞珠在陸念哪里偷來的九針金,就這樣買給了宋大,著實(shí)有些不甘心,九針金是多珍貴的物件,若是有一天事情敗露了,可不是叫天下人恥笑。那還有何顏面存活,有在多的金子又如何于是找來兩個殺手。是專做殺人勾當(dāng)?shù)男值軅z。早幾年與孔寂有過一面之緣。也深諳此道。
年長的殺手道:“大爺您且放心,別說那張重要的憑證。就是他的人頭我兄弟二人也不叫他在這世上多待一日?!?p> 孔寂幽幽的道:“那便最好?!倍F(xiàn)在孔寂更加擔(dān)心的是師弟會發(fā)現(xiàn)九針金不見了,被師傅知道了。怎么辦?他眼里閃現(xiàn)一絲陰仄光。走到架子上,取出一個精致的漆木盒子。摩挲著卻不打開。
“我恐怕不能和你們?nèi)シ獾亓?,我最近忙的很,陸白不能說自己最近神情恍惚,不知是否的了怪病。他不曾想過是他最近的師兄給他投的毒?!标懓讓淼男⑾业?。
“你要是不去,我們有個三災(zāi)兩難的可咋辦呢?”孝弦一臉擔(dān)憂狀,“況且我這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要是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我是受不了的?!?p> “我不是不去,真的最近我身體狀況不好。實(shí)在是不知道什么病癥?!标懓椎?。
“真的么,陸白哥,連你的查不出的癥狀,可了不得?!?p> “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只是老做些奇怪的惡夢,別的沒什么癥狀?!标懓捉忉尩?。
這一日,楊憚問孝弦,“怎么樣,你爹娘同意了馬?”
“我娘是同意了,但是我爹不同意?!?p> “我也是,也不知道紫芝能不能出來。還好這次就是去她家的封地。不然她姨娘,鐵定是不會同意了?!睏顟劧嘞氤鋈プ咦?,從來沒見他對什么事,比這次這么上心的。
“姨娘,你看我這幾個月,都聽你的,大門不出小門不邁的,多乖啊。咱家封地我還從來沒去過,根本不知道,這經(jīng)營之苦。您就讓我去見識見識。不是有句話叫,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么。姨娘?!弊现u著大夫人的臂膀。
“好了,好了,讓我在考慮考慮,我都快被你拆了?!贝蠓蛉酥眹@氣,我這慈母多敗兒的。都縱容壞了。
去往封地這一路上,看遍了山水,真是沒什么好講的,就講講,他們遇到的一件怪事,在一個叫百蝶谷的地方,附近的山民,生活的都很幸福,但是唯獨(dú),有一件事比較奇怪,有一戶人家的門口被圍的是水泄不通,而且人們似乎也不太著急向前行,反而更愿意往里面湊,孝弦這個好事的,可下找到了樂子。
“我去前面瞧瞧?!边呎f邊跳下馬車:“真熱鬧,老伯這是干啥呀,他們都搶著往里鉆。撿到金子啦?”
“不是,但是可比撿到金子還好的事,是知府大老爺要嫁女兒?!?p> “這也沒啥看頭呀,不用這么夸張吧?!?p> “你是有所不知,這知府老爺?shù)拈|女可是國色天香,他們都叫她,仙女呢!”
孝弦露出些許的鄙夷,這小地方的人就是見識淺,還國色天香,可笑。
但是,仿佛時間是算計好的,那時間,知府的小姐,就從帷幔里輕撫摸紗簾,緩緩的走了出來。孝弦輕輕的一瞥,仿佛時間定格住了。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回到車隊前,他更夸張的形容了知府小姐的美貌。青魚在紫芝旁邊側(cè)過臉去,心下道,男人果真就一個樣看見漂亮的女人,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這呼啦啦的人群不就是個很好的證明。孝弦邊說,邊好暇以整的看著青魚各種厭惡的表情。他認(rèn)定自己果然成功了。這種想法也只有孝弦能想的出來,先讓她恨到骨髓里,在愛到不行。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成功。
話說,這隊伍終于繞過了人群。停在了一家客棧的門口?!敖K于,可以吃點(diǎn)好吃的了,這幾天竟是干糧,我的牙都快硌掉了?!毙⑾疫呎f邊從兜里掏出幾張干饃饃,扔出門外。一條狗叼起一塊就跑了。
“這么養(yǎng)尊處優(yōu),金枝玉葉的。你應(yīng)該留在家里,出來閃到腰怎么辦!”青珠沒好氣的嗆他一句。
孝弦只是陪著笑臉,根本沒有反駁的意思。眾人都看蒙了。最近孝弦的態(tài)度,和青珠的態(tài)度
“真是可惜呀,這小地方,根本見不到美女?!毙⑾乙荒樳z憾狀。青珠白了他一眼。
遠(yuǎn)遠(yuǎn)的走來了一位老者,他將一枚夜明珠突兀地送到紫芝面前,問道,“愿購否?”還直道,這珠子如何與紫芝有緣。還在猶豫間,后面有
人呼著自己,在回首間,那老人已不見了。孝弦笑吟吟的跑到身側(cè)。
“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寶貝?!?p> “什么?”紫芝將目光從街角轉(zhuǎn)彎處收回。
“物價之寶!”
“這?”剛剛的那枚黑珠子,怎么會在這里。紫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接過的瞬間,珠子掉在了地上,啪的一聲,,,紫芝手心空空的。急忙去抓,沒能捉住。卻緊緊攥住了被子。哦,原來是夢呀。。。陸白驚醒,滿頭大汗,回望窗口,已經(jīng)日上三竿。近來怎么作息如此不規(guī)律,陸白搖搖頭。
紫芝還夢中,就聽到了外面有人聲。孝弦急急忙忙的敲門。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紫芝光腳下床,走到門前。發(fā)現(xiàn)門竟然沒有上鎖??纯?,原來青珠竟然不在房間。
“你們都在?”孝弦松了口氣,“楊憚那包子,就會大驚小怪?!?p> “青珠,不在?!弊现ニ南聫埻_認(rèn),青珠也并未回應(yīng)。
“什么?青珠,青珠”孝弦大吼一聲,瞪大眼珠,旋即沖進(jìn)屋子,四下尋找。
“孝弦,你瘋了?怎么隨便進(jìn)女孩子的閨房?!弊现ジ穯?,“到底怎么了”
孝弦回頭,大吼道:“青珠肯定被擄劫了,今早,楊憚和陸白去集市,看到有人賣青珠,楊憚?wù)f那是青珠的珠釵?;貋頃r,發(fā)現(xiàn)水盆,翻到在回廊上,你是不是,從昨夜就沒見到青珠了?!?p> 紫芝點(diǎn)頭,也覺得恐懼。眉頭緊鎖。
“剛剛還在水盆的附近,發(fā)現(xiàn)了白色的粉末?!?p> 孝弦的話還未說完,陸白就急急忙忙的走進(jìn)來了。“這白色的粉末,是一種迷魂藥,專門對付武功高強(qiáng)之人,青珠定是中了這藥?!?p> “那我們還等什么,快去救人呀?!弊现ゼ拥牡?。
“可是,我們不知道人被劫持到哪里了?!眲⒔ɡ碇堑奶嵝?。
“只得怪我,沒有跟緊著那個賣珠子的人?!标懓装没诘暮?。紫芝和孝弦不懂陸白在說什么。
平羽打扮的很貴氣,邁步著公子哥的步伐,來到人販子約好的地點(diǎn),小子將銀子摔在地上,生怕賣主聽不到他們有多富有。
“公子,您看上那個了,小的給您送到府上!”
“不必,我看都不錯,不如都賣我吧!”
“不行??!公子,小的已經(jīng)答應(yīng)棲鳳樓了。她那要五個丫頭。我這還是看您面上,才讓您先挑,您別讓我為難?!?p> “這不難,你就說煙波門少主峰珀都賣走了,叫她來找我吧?!?p> “公子,小的不敢啊,不如您派個人跟我去,說一聲吧?!?p> 峰珀道“好!”說完,示意旁邊的小子跟著去。
待人販子走后,峰珀手下的仆從將二十個少女的繩索都解開。并給了她們些碎銀,“以后小心點(diǎn),快回家去吧?!逼渲幸粋€松綁的小子道。
“謝謝公子大恩!”一些沒有被驚嚇到的姑娘扶了扶身子,像峰珀道謝。
“不必,快回家吧!”峰珀邊說,邊盯著青珠。
青珠走后峰珀揮手叫一小子跟上。在說那個人販子,剛轉(zhuǎn)兩個街角就把隨行的峰珀的仆從弄丟了。人販子頭頭,揮手打了他手下的一個,“廢物,人還看丟了。”
手下的小子也很委屈,摸著臉蛋。
另一個小子道“老大,怎么辦?”
“當(dāng)然是喝酒去啊!”
“但是,棲鳳樓的事?!?p> “關(guān)我啥事,人我沒有,她能把我怎么著。”宋大剛說完,轉(zhuǎn)身就撞到了一面肉墻上。沒錯是像一面墻一樣的大漢。結(jié)果被趕豬狗一樣被推搡著來到了棲鳳樓。
還不等老鴇開口,“金姐,我實(shí)在不是拖延,這不,今天剛湊齊,就被人給截了,連一個子,都沒給我?!彼未笠荒樜鼱?。
“喲,誰這么大膽,敢劫你!”金姐諷刺道。
“煙波門。真的,我也是,不敢惹啊?!?p> “哦,那就沒辦法了。”
“那金姐,我就先走了,改日我在,登門謝罪?!?p> “既然是謝罪,你也忒沒誠意了。定金沒退給我,還騙我。你當(dāng)我是三歲的娃娃不成?”金姐終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宋大面前,指著樓上。結(jié)果,從樓上出來的卻是尉屠耆?!翱窗桑僦髟谶@呢!”棲鳳樓的老鴇望了望正從樓上下來的尉屠耆。人販子瞬間頭大了。這是怎么一個狀況,難道買走他二十個丫頭的是假的煙波門少主。老天這個玩笑可開大了?!八未?,別怪姐姐狠,咱們事先講好的,你沒守約。定金除外,你得陪我損失。”老鴇邊插了插她的發(fā)簪,邊思索著怎么從宋大手里多敲詐些銀兩。
“姐姐,咱又不是單做這一次生意,這次果真是被騙了。定金我一分不少。損失就算了吧?!?p> “沒門,你要是不陪我損失,我就去衙門告你,拐賣良家婦女。”
“你比我好不了哪去!告就告去,誰怕誰!”
“是么?你看這是啥?”老鴇手里晃著一張紙。
“什么?”宋大作惡太多,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張紙。
“這張,足夠我的損失,怎么樣?”
“好吧,先讓我看看?!?p> “先交錢,在交貨。是我們這的規(guī)矩?!?p> “你個,”差點(diǎn)把臭婆娘說出口?,F(xiàn)在不是置氣的時候,宋大只得忍氣吞聲了。
“定金加上違約金,正好夠二十個姑娘的錢?!?p> “老大,這是個圈套,老大,我們跑吧”宋大手下一小子道。
“跑,往哪跑,我還不想跑么,你也不看看?!?p> “老大,怎么辦?”說話的小子環(huán)顧四周,果然,幾個出口都有彪形大漢抱臂而立。
“行,你夠狠,金娘,以后別栽在我手上,咱們走著瞧?!彼未髴崙嵅黄?,但也無可奈何。
目送著宋大的背影,金娘回頭對尉屠耆道:“不知道公子哪里人啊,我瞧著,不大像本地人?”她很好奇,這些人的來路。
“我只管辦事,你只管拿錢?!蔽就狸?,目不斜視的走出棲鳳樓。并且僅跟著宋大一行。因為他料定宋大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販子。
話說,青珠被救下,一日在街角看到了救她的峰珀,就對紫芝說,這是救她的公子。
峰珀走到青珠面前“姑娘,找到親人了么?”
“是的,謝謝,公子當(dāng)日的救命之恩?!?p> “我是她哥哥,感謝公子,救下舍妹?!弊现ケ投Y。
“哦,是大哥,有禮!有禮!”
“您客氣了!”紫芝轉(zhuǎn)身欲走。卻被叫住,“g ,公子,我們是否有一面之緣。您很面善?!?p> 紫芝回頭看了看,似乎哪里有些眼熟,但是,想想?yún)s不曾有一面的機(jī)會。在看看他那笑容,真是。于是,頭都不回的走了。
“公子,你看我?guī)湍憔瘸瞿忝妹?,是不是,我們緣分匪淺???在下峰珀,我總覺得,我們在哪見過,你想起來了么?”峰珀努力跟在紫芝后面。
“別跟著我?!弊现ゲ荒蜔┑牡?。
“公子,我看您面善,不如咱們結(jié)拜吧!我在家獨(dú)子,怪孤單的。公子,你別走??!”
“孤單,孤單就去棲鳳樓啊,你們這些紈绔子弟,不都喜歡去那么?”紫芝邊快走邊小聲嘀咕著。
峰珀在后面努力的追趕,“公子,公子”。說話間紫芝拉著青珠已經(jīng)轉(zhuǎn)過街角躲在一個書攤后面。
“公子,咱們天天在大街上閑逛,到底找啥呢?”旁邊的小子,跟著主子。對正在街邊小攤上挑挑揀揀的峰珀道。
“你懂什么,這叫偶遇?!狈彗昴闷鹨粋€風(fēng)箏放到小子手里?!斑@個,不錯。送你了?!毙∽訐u搖頭,繼續(xù)跟著主子。
這里是一處偏僻府邸。雕墻竹影,卵石小徑。庭中多植松柏,山石聳立。院宇雖小,卻極為精致。這里便是子言相祈的居所。只見一個少女正在水邊涼榭中縫制衣服。神情認(rèn)真。這時,旁邊走來一個黑衣青年,面色冷淡。走到少女身邊,一語不發(fā),單是嘆氣。
少女并不抬頭,也詫異的問道:“哥,你又怎么了!”
黑衣道:“我看這呆子早晚要瘋掉,放著好好的?????”他還沒講出后面的話,就被少女捂住嘴。
“小聲點(diǎn),小心隔墻有耳!”
黑衣苦笑道:“看吧,我們什么時候連說話都得像老鼠過街一樣小心翼翼,干嘛?千里迢迢,離鄉(xiāng)五載了,我們還要陪著他到什么時候?”
少女見黑衣大不悅便道:“少爺又做什么讓你不高興了,在怎么樣那也是主子的事,你也不必動怒呀!”
青年道:“都道他是才智機(jī)敏,我看不是,他竟然幫了?!?p> 少女釋懷的笑道:“我還當(dāng)是什么事呢!這不是他一貫的做法嗎?”
黑衣還想說什么,這時有個小丫鬟走來道:“甘姑娘,你來看看今晚的晚膳如何安排吧!”少女吩咐著小丫鬟晚膳事宜。黑衣默默走開。留下少女在冥思苦想。
原來這少女和黑衣青年便是傅敞的屬下。哥哥的名字叫甘農(nóng),妹妹的名字叫甘如。此時的甘農(nóng)正在書房中,擦拭著一柄寒光凜冽的寶劍。他幽幽的面上,絲毫不見一點(diǎn)當(dāng)日傲慢的神情。將寶劍放于架上,他坐在案前。若有所思般,提起筆,卻忽然沒了下筆的心情。子言相祈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昨夜西樓疏雨,今朝露冷階涼。明明是仲夏時節(jié)。為何自己的心,卻涌動著秋意的悲涼?‘明日之戰(zhàn),雖死無悔’甘農(nóng)在心中默吟著。許是為了平復(fù)心情,他又彈琴了箏。夜幕輕垂,銀燭紗罩。嗖!從黑暗處飛來一襲青衣劍客。一個身著夜行衣的人,背依著石橋欄桿。
那人站定腳跟同時道:“甘農(nóng)兄!別來無恙!在傅敞手下干得如魚的水,把我們兄弟都給忘了吧?不過也不勞煩你掛念,兄弟我自個來了。”甘農(nóng)輕蔑的道:“即便你想得到什么也得先從我這里過去才行!”
哈哈哈,峰珀的話還未說完,就聽青衣大笑道:“你也太小瞧我們了吧,江南竹劍可不是飯桶,只要是我們想得到的,就不可能逃出我們的視線之外?!?p> 峰珀鄭重其事的道:“巧舌如簧,我峰珀也不是任人就可恐嚇的!”
哈哈哈,青衣劍客仍舊大笑的道:“你‘認(rèn)賊做父’為世人所不齒。還不趁此機(jī)會做一兩件好事,幫自己贖罪!”
甘農(nóng)祈釋然的道:“不要同我講‘贖罪’二字。我只道:心無悔懼。不必廢話了!論劍法我也不一定會輸給你,出招吧!”
青衣見規(guī)勸無效,面露兇殺之色,“大言不殘,你蒙受煙波門的大恩,知恩不報,還道自己心無悔懼??磩?!”青衣旋劍飛刺而來。甘農(nóng)驚異拔劍。但見那沖天寒光,猶如出潭之蛟龍,在河面上騰躍而起。激起飛瀑丈尺。劍刃所到之處,礪石洞穿。子言相祈只得躲閃、逃遁。無可還手,更出不的一招半招。一個時辰的激烈對抗之后。子言相祈明顯力不從心。
青衣有些不耐煩的問道:“如何?可否想通了,你若現(xiàn)在應(yīng)許便是了,否則”
“不必廢話,要動手就快些?!?p> 甘農(nóng)心灰意冷,卻又正色凜然的樣子。青衣見規(guī)勸無效,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怨氣。就復(fù)又出劍,這一來,招招式式,重在奪命。甘農(nóng),只在躲避,根本無空隙出招。一個不小心,左肩被挑破。殷紅的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來。青衣絲毫沒有善罷甘休之意。招式更加毒辣,一招穿心海棠劈劍飛來。子言相祈應(yīng)聲倒地,嘴角黑血肆溢。青衣步步逼近,劍端即有一寸之近就要刺向子言相祈的喉嚨之時。一個身量矮小的黑衣蒙面人向這邊投來一枚三角鏢。黑衣人復(fù)又施來更多的暗標(biāo)。青衣重在于施鏢的人對抗。子言相祈便就此脫了身。青衣用盡最后一招,流星回眸式,挑向黑衣人。嗖!地一聲。黑衣被自己射出的鏢,擊中脊梁。待醒來時,才看清楚是在自己的床上。甘農(nóng)和峰珀正立在床邊。甘見妹妹醒來,很是高興?!敖K于醒了,你這一昏迷就是整整兩天呢!可把我們嚇壞了,我去給你盛碗粥來!”
峰珀走后,甘農(nóng)臉色霎時陰沉一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自與人合謀?還使出這么另人不齒的手段!”
“對不起,哥哥?!备嗜缥罩氖值狼?。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甘農(nóng)氣憤的道。室內(nèi)一片寂靜,回頭看時,果然甘如淚珠已經(jīng)像一顆顆飽滿的露水,沿著她的蒼白的臉頰不斷的滴下,侵濕了錦被。甘農(nóng)氣憤卻又不敢多說什么。明明是妹妹舍命救下他,他卻不言一聲謝。還讓妹妹如此的傷心。甘農(nóng)滿心的恨意膨脹的無處釋放,青筋漲滿的雙手幾乎要將托盤捏碎。
甘農(nóng)拄著拐杖來到亭中,煙柳堆砌,重花煩惱。甘如的心比這景色的堆疊陰仄要更勝千萬倍之多。凝望遠(yuǎn)天,心中暗語道:請不要怪我,我是一個無藥可救的人了。一切終有結(jié)束的那天。但愿能夠早些到來吧!給我們大家一個解脫!
“公子,我和哥哥已經(jīng)說好了,就這一次,幫主子最后一次。我們就離開在也不會來了。”甘如信誓旦旦的樣子。
“但是,你知道么,殺了一個劉建,將會引起朝廷多大的風(fēng)波,皇親國戚,你們是瘋了,還是”峰珀真是很鐵不成鋼。
“公子,我們也不想?,您有什么好辦法么?幫幫我們吧!”甘如
“這件事,就你我知道,不要告訴其他人,包括你哥哥。你哥哥不會有事的,我傷他也是出于無奈,這樣一來,他便可不必執(zhí)行刺殺任務(wù),待我想出辦法。若不這樣,你們無法向你主子交代。你們就可以徹底擺脫這種日子了?!狈彗杲淮辏戕D(zhuǎn)身離開。殺手甘農(nóng)如若出手劉建必死,但這一傷,甘農(nóng)的銳氣大減。很難再有人請他殺人。
自以為是,自命不凡的玉真公主,對劉建的愛,變成他喜歡人的模樣。
日光暖暖,山川遙遠(yuǎn)(青山碧水)。諾大的都城到處繁花似錦,草長鶯飛。宮女們穿過御花園的月洞門。眼見得,這里的建筑之宏偉,自是尋常之地?zé)o法比及的。牙檐高啄,繡廊縵回,畫宇繡亭。新來乍到的小宮女小蘭看的發(fā)起了呆,被后面的宮女提醒著,扯了扯她的袖襟。宮女們續(xù)排著隊列向永和宮走去。紗賬數(shù)重,風(fēng)動簾影。鄂邑公主斜倚著靠背,傾聽樂曲。她本不對樂曲雅事關(guān)心切密。只在于奈冬出類拔萃的解音識雅的天賦的嫉妒。何以為證?每每聽曲,她便會在清幽,微涼的樂曲聲中漸漸沉睡如夢。那琴師彈罷,直是搖頭。心中暗道:根本就是對牛彈琴!琴師起身離開作案,向門外走去。少頃,公主醒來,見琴師未在書房,以為琴課已經(jīng)結(jié)束。這琴師性情孤傲,若不是有事受困于宮中,他是一天都不想見到這玉真公主。偏巧公主就是對他另眼相看,也不怪他不告而退之罪。他早知公主于奈冬的淵源。心道:一個根本不懂音律的人,非要和國中第一琴師奈冬比較高下,變成他喜歡人的模樣,真是自不量力。這時公主的大丫鬟走進(jìn)來道:“公主,聽了兩個時辰的琴,如到御花園走走吧,昨夜剛下過雨,空氣也好,宮女們在園中制紅泥(一種化妝品,類似于腮紅),您去瞧瞧,如何?”
公主輕輕抬頭,微笑的道:“好吧!我到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樣,小丫頭!”這個丫鬟便是公主最寵信的名叫云楚的少女,為人機(jī)敏,深藏內(nèi)功。更加不是等閑之輩。只是相貌平平,但自有一種非凡的氣質(zhì)。永和宮后花園。百花爭艷,亭冶幽致。公主坐在亭中昏昏欲睡,本來萬無一失的計劃,全被打亂,還險些丟了性命,若不是用一宮女代替,她便被白綾斷了魂魄,想來真是后怕,更想不到弗陵如此狠心,現(xiàn)在權(quán)力沒了,性命堪憂,被拘禁在此,縱然風(fēng)景如畫,又如何,想見的人見不到。何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