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時分。
卓三與劉節(jié)一起前往欒川方向疾馳而去,他們還帶了大量的金銀去。
據(jù)斥候匯報,此時寇大巴子的偽齊聯(lián)軍位于白河上游的白云山一帶集結(jié),白云山是伏牛山脈中比較高的一段山,也是白河水的發(fā)源地,白河水就是從白云山區(qū)兩千多米的群山上蜿蜒而下,匯集了幾十條大大小小的溪流之后,流向南陽城,甚至向南一直流到新野、樊城,直到匯入漢江。
卓三一出發(fā),邊駿與周三郎也帶著全部騎兵營出發(fā)了,他們盡可能的沿著白河谷地快速的趕路。
而劉大郎的大隊人馬是在當天中午才出發(fā),他們沿著河谷不急不慢的前進,各家山寨只挑選了精銳的四五百人跟隨,其余的要求他們返回各自山寨,原本劉大郎本意是一個不帶,嫌棄他們礙事。不過八姐后來勸說,帶著可以更好的威懾他們,也就勉強帶著出發(fā)。
從此地到白云山大約直線距離不超過六十里,不過河谷彎彎曲曲、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足距離肯定有一百里遠,劉大郎帶著大隊人馬不慌不忙的趕路,隨軍還帶了十大車物資,有好漢不經(jīng)意間見到掀開的遮蓋物,卻是金銀財貨。大隊伍一天才走了三十里就宿營,充分的照顧了新加入的兄弟,夜晚有個別好漢乘黑逃了,劉大郎對此也未深究。
到了第二天晚上,前方有斥候回稟已經(jīng)接觸到了寇大巴子的斥候,雙方距離都在白河谷地相對而行,相距離不足十里地,大郎命令就地下營,做好防范措施。
第二天一早兩支隊伍終于相遇在了白河中間最大的一塊平地,兩支軍隊隔河相望,劉大郎這里加上新人也就一千二三百兵,在河南面,寇大巴子兩千多人隊伍,黑壓壓的列在河北面,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們竟然裝備精良,并且士氣旺盛,古代作戰(zhàn)盔甲、兵器就是士兵重要的膽氣來源,原來就在兩天前,劉猊從洛陽派人送來了相當多的武器裝備,滿滿的裝備了兩千多人,一時間竟然鳥槍換炮,偽齊這回也是下了血本。
寇大巴子大都是步兵,山中騎兵作用不大,就沒什么平地,騎兵又難養(yǎng),又沒地方用,要了干啥。
前幾天下雨,導致白河水流速極快,水位也比平常高。
兩支隊伍就這么隔河對峙。劉大郎看到了寇大巴子,一名中年彪形大漢,容貌丑惡不堪,有著幾道深深的疤痕,或許是少年時期受了太多迫害,導致滿臉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穿了一身漂亮的古銅色重愷,在群豪面前揮斥方遒,而正在為他捧臭腳的竟然是卓三與劉節(jié),兩人在寇大巴子身旁,正一臉激動的指著河這邊述說著什么。
寇大巴子騎著一匹雄俊的夜玉照獅子馬,這是劉猊為了收買他所送,據(jù)說產(chǎn)于西域,身高六尺有余,前后長約近丈,全身沒一根雜毛,雪白如玉,端的一匹神駒。
寇大巴子順著卓三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這次的對手,一名年輕的讓人妒忌的少年將軍,他身后有著鐵甲還不太齊備的千把人,在隊伍最后面他看到了卓三特地介紹的十倆大車,車里據(jù)說都是這次從各家山寨盤剝、掠奪的金銀財貨,其中一輛車不小心掀開的遮蓋物,顯然真的是一車黃燦燦的金子。
寇大巴子這回出兵主要目的很簡單,就是壓一壓殺番軍這條過境強龍,山中好漢平常爭雄,一般都是雙方各自拉上人馬對峙,然后要么有人說和、要么實力差距太大直接認慫,直接硬剛的反而不多。
寇大巴子暗思忖,這回劉猊出了這么大血,可能不打一打肯定說不過去,況且河對岸十車金銀也是實實在在的,他派在一家山寨臥底早就跑回來匯報了,確實是有十車金銀,那卓三也確實被吞了部眾,吃了暗虧,這才跑來白云山投靠。要么這回就干票大的,寇大巴子終于下了決心。
對面的人看到寇大巴子這里兵強馬壯,人人帶甲,顯然有些動搖了,卓三又一次痛斥劉大郎吞并他們的兩萬兩白銀與黃金,劉節(jié)還向身后的各家山寨哭訴,霹靂溝、滴水崖等山寨的金銀財寶全被對面的殺番軍給搶了,全在對面大車上。
對面的劉大郎好像在害怕,跟身邊的將領(lǐng)爭吵了幾句,就拔馬往后退,身邊人似乎在勸他不要走,一堆人吵成一堆,最后還是沒攔住劉大郎后退,隊伍也跟著有點散了,慢慢往后退。
卓三一看,立馬急了,朝著寇大巴子喊,“寇天王,他們要跑,這小子慫了,大王他們的金銀財寶也要跑啦!”寇大巴子心里有些猶豫要不要追,他不是怕什么,而是陣前過河不安全,隊伍會散亂。
后面的各家山寨主原本是不想來的,被硬逼著來,如今各家得了盔甲,一看有順風仗打,也都看到了后面的金銀財貨,一個個哪里還按耐的住呢,當下就有兩家沖下了白河要追擊。
對面一看有人過河,更加急了,隊伍立馬就散的一塌糊涂,特別是那些雜色衣服的,大概是新加盟的隊伍,更是把腿沒命的跑。劉節(jié)大聲喊道:
“快追啊,他們十車金銀財寶,有幾萬兩金銀啊,晚了就搶不到了!”這下土匪們炸了窩,是啊,這里是各家山寨臨時湊的隊伍,人家搶了金銀怎么可能跟你分,就算寇大巴子也沒這臉吧,馬上十幾家山寨都下水了。
寇大巴子一看隊伍不聽招呼,很是惱怒,但又沒什么辦法,那十車金銀正在后退呢,而對面的隊伍有一半已經(jīng)跑沒影了,剩下也就幾百人護著大車緩慢撤退。于是下定決心,命令全軍過河,這里的水不深,但很急,大家走的東倒西歪的,
已經(jīng)有三四百土匪手腳并用爬到了對岸。
遠遠的,劉大郎不顧大軍在后面亂著,與兩名親兵跑馬到一座高坡上,大郎再看了一圈河灘上艱難跋涉的土匪,又看看己方亂哄哄隊伍已經(jīng)到了半山腰,再看看河對岸,卓三、劉節(jié)趁亂在往反方向狂奔,也到了半山腰。
大郎看著旁邊心急如焚的王二狗笑笑,“二狗,你很著急嗎?唉,跟一幫土匪用計,真是白瞎了?!?p> “將軍,他們很多人已經(jīng)過河上岸啦,快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