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事故

　　事故——一般是指造成死亡、疾病、傷害、損壞或其它損失的意外情況!

　　意外——意料之外，意外懷孕……

　　言歸正傳，手表稍稍逆時針方轉(zhuǎn)動，回到意外之時，事故之前……

　　兩天前，2011年2月12號，星期六。

　　那天，北風(fēng)飄飄，殘云朵朵，泛起漣漪的水面掛著一片混濁的天空，綴著幾顆忽明忽暗的晨星。

　　一條泥濘小路從一片芭蕉叢中劃過，泥濘不堪的小路過了這片芭蕉地，便盤山而行，不知通往何方。

　　這片綠油油的芭蕉地盡頭，青山的腳下，有一條二、三百人的小村莊，姓瓦，自稱楚人之后，傳說其老祖宗曾參加楚漢之爭，大敗，自此南遷，此去經(jīng)年，經(jīng)過祖祖輩輩的努力，遷往了中國的最南邊的一個犄角旮旯，從此不聞世事變遷……

　　一棟三層的小洋樓，立在小山丘上，座北向南，門朝著一片綠油油的芭蕉……小洋樓并沒有什么特別，左右有著款式基本上一樣的三層小洋樓，只是眾多復(fù)制品中的一個而已。

　　小村落的大紅公雞啼叫著，一片混濁的天空聳立著一條長長的炊煙，炊煙鳥瞰著整個村莊，自上往下看，該又是怎樣的一片風(fēng)景，只因角度的變換，境況竟天差地別。

　　小洋樓門前的小路綴著幾顆桃花，沿著小路的兩旁均勻分布，如數(shù)獨(dú)般以某種規(guī)則、公式，鱗次櫛比。二月，正值開花時節(jié)，滿樹嬌艷的紅花鮮麗燦爛，萬支千條丹采流溢，明亮灼目。

　　一夜北風(fēng)，桃花花瓣洋洋灑灑散落在小洋樓的周圍，鋪設(shè)一層姹紫嫣紅的顏料，一只紅彤彤的雄雞追逐著一瓣在空中飛舞的花絮，花絮飄落在窗臺，窗內(nèi)一對小情人，促膝而談，指尖里泛起了一陣溫潤。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野桃花始盛開。”

　　凌云兒視線透過窗戶，剛好看到一片飄零的桃花，無盡嘆謂!

　　“這時針未曾轉(zhuǎn)到四月，這桃花竟已開始凋零。世間之事，竟是如此捉摸不透、變化莫測。”

　　凌云兒呆呆地看看窗外，撩開糾纏黏糊著嘴唇的長發(fā)，突然伸長脖子，咬了一口瓦弦風(fēng)。給這一幅美麗的山水畫，留下了親筆簽名。

　　這是奴役的印章，她這樣想著。她以為，所有的東西，蓋章標(biāo)記，便如同她的小狗一樣變成了她的私人物品。她要他一輩子記得昨晚，要他永遠(yuǎn)不能忘懷。

　　凌云兒？

　　她怎么了？這么喜歡啃人么？難道喜歡啃大豬蹄子!

　　還是……要給我一個不一樣的回憶，讓我一輩子都記得此時此刻么!唉，女人啊!總是這樣，儀式感太重了。

　　瓦弦風(fēng)咬著下唇，一圈紅暈悄悄的爬上耳根，抬眸，驚訝地盯著她，像審視著稀世珍品似的審視著她性感的唇瓣，滿心歡喜。

　　“你屬狗是不是??？我又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佳肴美饌?！?p>　　她在那么一瞬間變成了天空中忽明忽暗云，云霄聚散移動，描繪成了一只又蹦又跳的小白免，陽光穿越云霄，紅彤彤的像喝醉了。

　　醉得一踏糊涂，神魂顛倒。

　　她把腦袋埋藏在兩腿之間，斷發(fā)一根根的灑落在臉頰，一絲紅霞從臉頰向四周蔓延，紅了耳朵，笑了眼睛。

　　如一杯酒散落在地上，醇香散落，徐徐游離在鼻息間。

　　視線澀澀地透過散落的頭發(fā)，這又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一根根頭發(fā)切開了瓦弦風(fēng)的五官，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哇、薄薄和唇瓣……把他的五官拆開來看，別有一番風(fēng)味……只是很陌生，她竟然一個也不認(rèn)得。

　　人生本來就是這樣，不能以偏概全，也不能以全概偏。

　　該怎么樣，想要怎樣的生活，想要喜歡怎樣的人，把一切的遐想跟現(xiàn)實聯(lián)系，便是一個人的一生了。

　　但人往往是很復(fù)雜的，或者可以說是善變的，每個人都一個樣……以怎樣方式活著都不會甘心。

　　遺憾莫不是人一生的一道風(fēng)景，不美、不丑、不撕心裂肺、也不甘之如飴。

　　不過是，時間與空間的一種錯誤相遇，在不諳世事的年紀(jì)，相知相遇，最后完美地錯過。

　　不羈歲月，并不是連續(xù)的連成一片，而是由一段一段瞬間的愛恨情仇交織在一起。

　　不過是黑夜與白天的相互撕咬，可能是黎明前的一場黑暗，可能只是夕陽余暉。

　　幾天以后，學(xué)生宿舍。

　　然而，當(dāng)時人又是怎樣說的呢？

　　是的，年少輕狂的他，根本就不屑作無罪辯護(hù)。

　　躺在床上的瓦弦風(fēng)，聽著宿舍里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從天文地理到閑話八卦暢所欲言，各自用盡十八般武藝，盡情地表演。

　　當(dāng)然，情竇初開的少年們，更多談?wù)摰氖悄切┤账家瓜氲呐?p>　　她們是天空中半明半暗的云，是夏代有工的玉，是黃金海岸飄揚(yáng)著的十里春風(fēng)。

　　“要是能把女生，制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好了!”

　　范子?xùn)|!

　　他又心血來潮了!浸沉在異界大陸的修仙少年，耐不住性了，留戀塵世，如何得道成仙？

　　“如果真的可以這樣，我要凌云兒的臉蛋和嬌艷欲滴的嗓音，言希那晶瑩剔透的眸子以及一直在笑的小酒窩……”

　　一道咭咭咯咯的聲音，在空中漂旋著，仿似月老賞賜一段無限遐想。

　　這聲音，瓦弦風(fēng)認(rèn)識，這是個比自己還驕傲的家伙?！鴪詮?qiáng)。

　　在女性視察的角度里，男性的不解風(fēng)情，大底如此。

　　把一個女人活生生地肢解，身體各部分器官拆開來研究、探討。這是對他人鮮血淋漓的凌遲，赤裸裸的刑罰。

　　每個人都是這樣，仿似別人不存在你眼皮底下，就不算活著。

　　可是啊!這過世界包含信息的更多是你看不見的風(fēng)景以及人與事。

　　這些人同事，在你永遠(yuǎn)觸不可及的角落，的確地發(fā)生著。

　　躺著，本來就是一件無比憋屈的姿態(tài)。瓦弦風(fēng)撅著嘴鼓著腮幫子，似是要發(fā)作。

　　說時遲那時快，他坐了起來，聳肩、挺胸，接著深深地呼吸一口氣，從胸腔間吐出了一片郁悶。來了，舞臺的主角。

　　“直男??！……做直男真不容易，要懂得見縫插針，學(xué)會噓寒問暖，守得了寂寞，跪得了搓衣板……還好我不是直男!我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風(fēng)流才子，只會展翅高飛，與藍(lán)天作伴，與白云為伍。倦了，便在風(fēng)中體息；渴了，便在雨中就餐……絕對不會去當(dāng)一個舔狗。”

　　他的手機(jī)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忽明忽暗的光彩照著臉頰，變化莫測，丹彩流溢。

　　瓦弦風(fēng)激動異常，此刻，無酒，卻賣起了酒瘋。

　　“有什么可炫耀，你這一套路，不過騙了幾個無知少女罷了?！?p>　　劉海!

　　他扯開一邊耳機(jī)，一只手撐著床墊，俯耳向著隔壁床?？赡窃捳Z里刺繡著荊棘，扎得瓦弦風(fēng)滿手鮮血。

　　“前幾天，你們的班花可是跟我回家叩問父母了”

　　瓦弦風(fēng)伸腳踢了踢上床床板。

　　“啊!一張書香四益的A4白宣紙，卻有幾根廉價筆尖胡亂涂鴉?！?p>　　嘣嘣，陳子豪肘擊了一下床板，接著傳來了一段咭咭咯咯的聲音。

　　“唉，玷污了。虧了，虧了?！?p>　　范子?xùn)|揉一揉眼睛，從被褥里鉆出一個腦瓜子，舉手伸了個懶腰，又重新蓋住了腦袋。修仙不需要塵埃胭脂，只需要修身、養(yǎng)性、平天下。

　　“她說下個星期還準(zhǔn)備跟我回家呢!”

　　瓦弦風(fēng)壓著嗓子娓娓道來，那深邃的眼睛在手機(jī)屏幕的燈光下?lián)溟W撲閃……如一個煙癮囚徒抽一根沒完的煙，那種享受，言于語表。

　　“你答應(yīng)了么？”

　　這樣截爽又不矜持的凌云兒使陳子豪驚訝，迫不及待問道。

　　“可不能!”

　　“還裝什么耐著性子，披著羊皮的狼!你個衣冠禽獸，可憐凌云兒這只大白兔，只需幾句謊話欺騙、甜言蜜語，即露出獠牙叼走了這只上好的大白兔。說你是紅燒了，還是清蒸？”

　　陳子豪，這個老司機(jī)，他開始表演了。

　　當(dāng)時能生米煮成熟飯，絕不會留著過夜，時間拖著越長變故概率越大。畢竟飯要填到胃里面才算糧食。

　　“小學(xué)生才會做選擇題!”

　　“禽獸不如!”

　　眾人異口同聲，大概只有真正的禽獸才能收割客觀的認(rèn)同。

　　“什么嘛，別隨意攀咬惡意污蔑。我跟她……很純潔，只是同學(xué)間的相互友愛。”

　　“個人主觀跟普遍客觀有時會相左，不同類別的藝術(shù)家，各自對藝術(shù)品認(rèn)知的底線也不盡相同。但所有的事物都有一個普遍性，認(rèn)知本來就應(yīng)該有個度，我個人從來不認(rèn)為《善良的小姨》式的劇情是藝術(shù)啦!”

　　“只有結(jié)婚這個想法是最不純潔的、最不負(fù)債任，燃燒的激情只能燦爛一刻，而愛情也只存在動心的那一秒。而婚姻那種儀式感的?？菔癄€、天長地久，簡直是抿滅人性、喪盡天良。騙女孩一時就算了，騙女孩一輩子有點(diǎn)過份了?！?p>　　“做人要有良知!”

　　“你有良知？”

　　“當(dāng)然，有美不約，天打雷劈!”

　　此刻，瓦弦風(fēng)情緒莫名興奮，說起話來竟巔三倒四。卻始終貫徹著一個基本點(diǎn)?！献优莸逆?，比你行過的橋還要多。

　　“再且，我與凌云兒是在雙方平等且自原的原則下發(fā)生……關(guān)系，并未存在任何非法交易。”

　　“說說”

　　“你真的要聽？”

　　“當(dāng)然!!!”眾人異口同聲。

　　“好!”

　　說真的，瓦弦風(fēng)說的內(nèi)容很無聊的，一點(diǎn)也不勁爆，也不善良的像個小姨?？蓻]什么內(nèi)幕可說的……

　　請注意，請注意!各位如果是去幼兒園的請在此下車。

　　以下為正文——

　　“兩天都不吃東西都不會餓的，女孩真是個奇怪的生物?！?p>　　“嗯!”

　　“然后呢？”

　　此刻無人裝睡，“性”是雄性動物，戒不掉的煙，甩不掉的幽靈，忘不掉的姿色。

　　“她，凌云兒讀書的時候，不是有個男朋友嗎？”

　　“很正常!”

　　“一般那種一直單身的女孩，可不能反手就能撩起來?！?p>　　“當(dāng)時，我以為……你能想得到嗎？她還是個處子啊!她說，與同班男生拍拖，只是隨了全班人的慫恿，象征性地牽牽手，連親吻都沒嘗試?！?p>　　“前幾天，我上百度查詢。”

　　“當(dāng)時，她一把推開我……過了一段時間，她拿了一件沾惹了些許的血跡的衣服……我暈血，嚇到雙手一直在抖擻，有些許的如夢如幻。她不便行動，我用一直震抖的手，幫她洗衣服……”

　　此刻，夜色更暗了，那如黑夜一般黑黝黝的眸子也再沒有綻放光芒……一個黑色的人影，在0.1秒之間，交了一個閃現(xiàn)，開大——R閃，接著便是一聲聲粗暴的怒罵——

　　“這么夜，吵吵嚷嚷都不用睡覺？別像一個瘋狗一樣到處亂吠……”

　　此刻，宿舍里一大半人跳起來，驚魂未定，依然分辯出這熟悉的音色。

　　一個沉默寡言的南柯少年——劉海。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