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土木關(guān)”城墻上十步一崗皆持火把,火光照映下城頭一派通明,讓黑暗幾無藏匿之地。
山虎道:“沒想到夜晚看守也這么嚴(yán)密,看來無法悄然潛入了。”魏宮守低頭卷袖,道:“潛入不成那便沖關(guān),‘猛虎下山’不正是你山虎所擅長的么?!?p> 山虎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道了聲:“那我去也!公公稍候?!北汶x開藏身處,邁開大步?jīng)_向城門。
山虎速度甚快,跑起來卻無聲無息,加上又有黑夜遮蔽。城門口守門士兵直到山虎來到近前才發(fā)現(xiàn)得了這個赤身大漢。
山虎來勢洶洶,一看便不是善類,最當(dāng)先的兩名士兵訓(xùn)練有素,對擅自闖關(guān)者豪不廢話,挺槍便刺。山虎奔跑途中一躍而起,騰起一人高,狀如猛虎撲食,躲過兩支長槍不說,還一腳踩一個,落在那兩名士兵肩上。山虎雙手屈指成爪,雙爪齊落,落在兩名士兵天靈蓋上,五指如勾,立時便奪取了兩條性命。
而后山虎彎膝一蹬,以腳下兩具還沒來得及倒下的尸體作為踏板,騰空一躍又撲向新的目標(biāo)。
“敵襲!”
余下士兵迅速反應(yīng)過來,有去關(guān)城門的,有提槍殺向闖關(guān)者的,各司其職慌而不亂。
山虎五指收縮彎曲,指尖朝向手心,形成“虎掌”之勢,一掌橫掃,“噼咔”一聲,拍斷了迎面刺來的長槍槍頭,緊接著雙掌連掃,生生將一根長槍拍折成數(shù)截。
那沒了兵器的可憐士兵被山虎一把抓住脖子,提小雞仔似得舉過頭頂,正好擋住城頭射下的數(shù)道箭矢,而后山虎將手中變成“刺猬”的士兵往空中猛地一拋,又壓倒三名躲避不及的士兵。
山虎一路前沖,沒有半刻停頓。眼下又身形一矮,避開兩記槍刺后,一手一個,抓著兩名士兵一并前沖,像舞著兩只人肉大錘似得橫沖直撞。
期間有城頭落下的箭矢都被他用這兩人身軀擋住。
城頭守軍此時也再沒空顧及下方,魏宮守不知何時已攀上城頭。這“土木關(guān)”雖不是甚么據(jù)守大關(guān),但城墻少說也有三丈來高,魏宮守說上就上,輕而易舉,足見其輕功造詣亦是極高。
只見魏宮守在城頭上閑庭信步,短短功夫,十步之內(nèi)便再無能站立者,皆被凌空指勁一一點倒。
魏宮守對剩余不敢靠近者冷然道:“叛國者,一律處以極刑。這番死了,還算便宜你們。不想死的,趁早繳械投降……”話語未盡,魏宮守已然躍下城頭,與城門處生生殺過來的山虎匯合,二人盡挑燈火黯淡處走,不一會便隱于暗夜中,沒了蹤影。
余下士兵錯愕不已,不知是打哪兒來的兩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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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天路程,陸離與朱大溫終于來到霧隱森林邊緣,整片霧隱森林面積廣闊,大部分地區(qū)都有大霧籠罩,不熟悉的人若是貿(mào)然進(jìn)入,別說穿越、抵達(dá)目的地了,能活著出來都是運氣好的。
陸離見到這片生人勿近的幽靜老林,就像遠(yuǎn)游之人終于到了家鄉(xiāng)村口,雖已是黑夜但還是毫不猶豫,手執(zhí)自制火把,大步踏入了林中。
朱大溫伸長脖子想要瞅遠(yuǎn)一些,但在夜間大霧的遮擾下只能看見影影綽綽的樹干枝丫,好似張牙舞爪的各路妖怪,在招呼著他快快進(jìn)來。朱大溫咽了口唾沫,還是緊跟陸離步伐,進(jìn)了林子。
兩人身體都已恢復(fù)大半,陸離多是因為體虛,這兩日多虧朱大溫隨行,吃的挺好,再加上布袋里的個別丹藥可以調(diào)理身體,日常行動已然無礙。
朱大溫則是受了些輕傷,當(dāng)日用了藥后,呼呼大睡了一晚,第二日便已生龍活虎了。
不得不說,鬼醫(yī)藥術(shù)確實不俗。
夜晚的森林太過于安靜,原本存在的風(fēng)聲,與夏季常聞的蟬聲都仿佛已銷聲匿跡。只有幾聲怪鳥的叫聲擴散在這片密林中,初聽時遠(yuǎn),再聽時近,細(xì)聽時又仿佛就在后邊,惹得朱大溫頻頻回頭,寒毛直立。
“這是夜梟,有的地方也叫貓頭鷹,是一種專吃老鼠和蛇的良禽,朱兄不必害怕?!标戨x解釋道,他正借著手中火把光亮,將臉貼近一顆大樹細(xì)細(xì)查探,實際上陸離每走一段路都要靠近樹木查看一二。
朱大溫先前光顧著擔(dān)驚受怕了,此時才好奇道:“陸兄弟,你這是要跟大樹問路還是咋滴啊?”
陸離笑道:“還真是跟大樹問路嘞。這種樹木名為望北槐,懂行之人光憑樹上紋路便可分辨方位,整座霧隱森林里,這樹還真不少?!?p> 陸離拍了拍眼前這顆枝葉繁茂的望北槐,道:“這樹還是我太爺爺那輩開始興起栽種的,就為了給穿林而過的歸鄉(xiāng)人指明方向嘞?!?p> ……
兩人邊走邊聊,朱大溫道:“陸兄弟,咱們?nèi)チ四慵液?,你真就不去青天盟?”
陸離搖頭道:“暫時不去了,青天盟此次援救雖不是為我來,但到底是對我有脫困之恩,后面我也會找機會去拜訪的。”
陸離說到這兒,拍了拍朱大溫肩膀,繼續(xù)道:“倒是朱兄你,若是之后住著還算滿意的話,不妨就在我家長住一段時間。我們陸家藏書眾多,到時任朱兄翻閱。”
朱大溫為難道:“那感情好,只不過,俺不識字啊。”
陸離又道:“無妨,我那兒還有音律樂器十余類,到時咱們選一風(fēng)景怡人的高地,合弦共奏,登高望遠(yuǎn),豈不美哉?”
朱大溫?fù)蠐项^,道:“俺粗人一個,真整不了這些?!?p> 兩人在林中已走了許久,這會竟走到了一處難得沒有大霧遮蔽的開闊地帶。這兒是一座小山坡,兩人走到坡頂,沒了樹木與大霧的遮掩,陸離抬頭望去,天上明月清晰可見。
陸離道:“無妨無妨,我家還有座酒窖,內(nèi)藏美酒七十余壇,屆時咱們對酒當(dāng)歌,飲酒賞月,不醉不歸!”
這下說的朱大溫也心動了,他眼前一亮,但還是略有些為難道:“對酒當(dāng)歌俺恐怕做不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可成?”
陸離哈哈大笑,道:“就依朱兄的,咱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臨近家門,陸離心情真是掩蓋不住的好,一切打打殺殺、腥風(fēng)血雨都留給外面的世界吧,陸離真有些累了,只想關(guān)起房門好好睡一覺。
家,從來都是游子們的避風(fēng)港灣。